沒辦法,這第二份身份認證,程處弼本是不樂意要,畢竟自己真的是偽宗教界人士。
可問題在于那位已經失去了雙手的象雄國主李迷夏哭著喊著非要程三郎接受這份心意。
沒奈何之下,程處弼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好歹那些象雄王率領一干臣工,朝著自己施禮的感覺還是很爽也很帶感。
而這一只隊伍里邊,還有很正經的苯教徒,加措上師的大弟子朗多大師和其幾名師弟一起,他們的責任自然是幫忙打掩戶。
另外就是,隊伍里邊還有象雄國的使節與其幾名親隨,不過大家也都很是識趣,要么就化裝成商隊的雜役民伕。
要么也跟程處弼他們一起成天嘰嘰歪歪地念叨大威天龍,世尊地藏…
令程處弼覺得有點蛋疼的就是,過去的象雄王國作戰突擊的時候,喊的是什么口號程處弼真不清楚。
但是現如今,象雄國的士卒打沖鋒的時候張嘴就是大威天龍…
這讓程處弼覺得有點羞恥,畢竟后來大家都已經說清楚了,這可不是加措上師搞出來的。
而是他這位護國法王整出來的經文,程處弼很想解釋,那并不是真的經文,可問題是你得有人相信。
程處弼也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啥,好在那里遠在象雄之地,距離大唐沒有十八萬千里,三五千里也還是有的。
不用擔心自己在那象雄國的這些黑歷史會被傳到大唐去。
為此,程處弼可是對那位象雄國使節反復叮囑,到了大唐境內,提及程某人,你小子可得考慮清楚。
但凡是有不利于程某人的話,你敢嘰歪,呵呵,你就甭想回象雄,哦不對…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你小子不識趣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等程三郎一行人晃晃悠悠地穿過了城門,跟那位獠人旅帥吹了幾句之后,看著對方已經連滾帶爬地朝著城主府狂奔而去。
程處弼這才晃晃悠悠地繼續前行,距離那城主府尚有一段距離。
就已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目光呆滯,唔…還頂著一個不小的,很辣眼睛的肚皮。
正是優秀的大唐皇室交際花,好用的皇族工具人吳王殿下。
吳王李恪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程三郎那身古怪的裝束,好半天這才嘖嘖稱奇地道。
“小弟見過處弼兄,想不到一別數月,處弼兄居然已經成為了方外高人。”
“看來小弟之前以為處弼兄被象雄國冊為護國法王不過是流言蜚語,現在看來,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躥下了馬來的程三郎大巴掌重重地拍在肩膀之上。
然后就是一聲爽朗的大笑,手指頭還直接戳在了吳王殿下那凸起的小肚子上。
“好兄弟,沒想到我們一別數月,你這小身板可是越來越不結實了,咦,你這肚子怎么又大了一圈?”
“處弼兄!”李恪直接就啞口無言,臉色黑得快要媲美那雁門關上熬了百年金汗的鐵鍋。
站在后邊一手扶墻一手捂臉的任雅相狠狠地抹了把臉趕緊插嘴道。
“見過程長史,下官可是要好好地恭賀程長史馬到成功,為我大唐能夠在這高原之上站穩腳跟,立下了汗馬功勞,是吧殿下。”
李恪掃了一眼那票呆若木雞,眼歪口斜的一干人等,趕緊干咳一聲。#####
當聽聞到柴大將軍已然護送著陛下的御駕來到了九成宮門處。
長孫皇后全然沒有了平日里的姿儀,撩起裙擺,快步地朝著大寶殿外疾步而去。
到得殿外,就看到了那輛緩緩行來的陛下的車駕,只是為何,那車駕上四簾低垂?
長孫皇后的臉色微微一白,好在,她看到了小兕子掀開了車簾,從里邊探出了頭來。
然后興奮地朝著這邊擺動著手臂,然后又回頭朝著車中說著什么。
“怎么樣,二郎呢?”李淵也匆匆地快步趕到了殿外的階上朝著那邊張望不已。
終究沒有讓長孫皇后與李淵揪心太久,御駕很快就馳到了大寶殿前,而那些左衛的精銳們已然退下。
這個時候,車簾這才被卷了起來。
長孫皇后目光呆滯地看著御駕之中,躺著的李恪,還有趴著的夫君。
看到了夫君有些不太好意思,甚至是臊眉搭眼地沖自己笑了笑。
李淵這直接不樂意了。“你們父子倆還一個趴著一個躺著,搞什么鬼?”
留了下來的柴紹快步上前小聲地進言道。
“上皇,陛下和吳王殿下都受了傷,沒辦法…”
“受了傷,也沒必要這樣吧?”李淵又忍不住吐了句槽。
好在柴紹終于解釋清楚,李恪受創的是大腿前側,而陛下受傷的則是大腚。
“…”耳明目聰的長孫皇后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氣又樂地打量著這對父子。
不想搭理他們,抬手將那小可愛李明達攬在了懷中。
看著閨女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蛋,剛想要親上一口,就感覺懷中一空。
“我的小兕子,可把爺爺擔心壞了,你沒事太好了,你有沒有想爺爺啊?”
“…”長孫皇后心中一梗,只能勉強控制住情緒,上前關切地打量著夫君。
“夫君受苦了…”
“有勞觀音婢你牽掛了。”李世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趴著的時候,娘子會站著跟自己說話。
李明達也狠狠地蹭了蹭李淵然后奶聲奶氣轉過了臉來,朝著長孫皇后道。
“娘親,我和爹爹遇上了壞人,幸好遇上了程三哥哥,程三哥哥救了我跟爹爹。”
“哈,老夫果然沒有猜錯,程三郎,你小子可以啊…”
聽到了這話,李淵不禁雙眉挑起,朝著程處弼贊許道。
長孫皇后看著那站在人群里邊,笑容顯得那樣憨厚與實在的程三郎。
朝著他感激地微微頷首,又看了一眼還趴在車中的夫君和躺著的恪兒,強忍住笑意。
“好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趙將軍,攙陛下入殿吧。”
閑雜人等都退下之后,大唐天子與吳王殿下二人都被攙進了大寶殿內。
然后,那張榻上,仍舊是父子倆各占一邊,一個躺一個趴…
柴紹掃了一眼這對父子的奇形怪狀,強忍著笑意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