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等蘇毗諸部,可是為了大唐流了血,為了大唐打下了這座察瓦絨城,雙手奉上。”
“結果呢,這個時候吐蕃出了那么大的變故,他們居然紋絲不動。”
“這分明就是想要將我蘇毗視若無物,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幫大唐。”
“現在怎么辦,難道咱們就真的要聽那位吳王殿下的話,這話傻愣愣地看著,由著他們大唐跟那吐蕃握手言和不成?”
“諸位,其實吳王殿下不是那個意思,他覺得咱們不該這個時候動手,是希望等吐蕃先為了爭權奪權…”
“你閉嘴,不要忘記了,這幾年來,吐蕃是怎么待我蘇毗諸部的。”
“我憑什么閉嘴,我是想要告訴諸位兄弟,咱們不能自己肆意行事。”
“那樣一來,指不定會讓大唐覺得我們…”
“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唐國就兩三萬雜兵在這里擺著,難道還能是我蘇毗勇士的對手不成?”
“諸位,諸位都先安靜!”最終作為大首領之一的末甲忍不住有些著惱地以掌擊案喝道。
看到跟前那些被召集過來議事的諸部首領們一個二個悻悻地坐下,末甲這才朝著旁邊的諾邏看過去。
昔日蘇毗女王,多出于末甲與諾邏兩部,所以,兩部的實力,也算得上是蘇毗諸部之中的最強大者。
白發蒼蒼的諾邏看著這些蘇毗諸部首領,甚是頭疼,他內心是不希望撇開大唐,蘇毗諸部自行其事的。
畢竟蘇毗諸部雖然驍勇善戰,而且在這些年來,都是吐蕃王國的重要兵源地。
甚至在最盛之時,有吐蕃兵半出蘇毗一說。
可問題在于,每個部落都覺得自己很牛逼,老子憑什么要聽你們其他部落的。
就是這種蘇毗諸部相互不服氣,導致了蘇毗完全如同一片散沙一般。
就像現在,一部份的蘇毗部落覺得大唐那位吳王殿下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就會有一部份覺得沒道理,有些認為這個時候該靜觀其變,卻也有一些覺得應該去搞吐蕃一把。實在是讓人份外無語…
#####而此刻,在牛韋陀以及房俊的跟前地面上,伏著七八個死傷者,更方才還在狂攻的那些突厥人正在朝著后方逃去。
隨著他們的撤離,一股子濃烈的焦糊味撲面而來,房俊的眼珠子瞪得溜圓。
就在這些四散開來的突厥人身后,還有幾具正在火中掙扎的人體…
臥槽!這是怎么回事?
直到這個時候,程處弼這才點燃了一根炸藥級別的方竹鞭炮,朝著著火的位置扔過去。
一面大吼了一聲蹲下,房俊還傻愣愣地站著,好在旁邊氣喘吁吁的牛韋陀一拳砸在他的膝彎。
房俊哎呀一聲剛剛仆倒在地面上,瞬間一團火光,就在距離他們直線距離不超過兩丈的地方陡然閃現。
然后那巨大的轟鳴聲再一次席卷了整片空曠的原野…
巨大的轟鳴聲,隨著風的鼓蕩傳向遠方,鉆入了正在樹林之中艱難向前跋涉的蘇定方等人耳朵里。
在樹林之中艱難朝前奮進的蘇定方等人的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地顯得難看。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一聲猶如驚雷般的動靜,讓蘇定方陡然抬起了腦袋,看向葉隙映照下來的陽光。
作為大唐十六衛中的左衛將軍,蘇定方之前就追隨柴紹一同負責過程三郎的火器試驗場所的安保工作。
而現在,這樣的驚雷聲在晴空下響起,蘇定方下意識地覺得。
指不定是陛下身邊的近衛正在使用這種非常規武器。
“肯定是程三郎搞的那種火器,陛下肯定還活著。”
“弟兄們再快一點,給老子跑起來!”蘇定方狂吼起來,繼續邁開大步,奮勇向前。
所有的左衛精銳都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瘋狂地朝著前方疾跑起來。
房俊呆愣愣地抬起了腦袋,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就看到了前方原本被火焰包圍著不停掙扎的人體已然一動也不動。
那股子焦糊味道,沖入鼻子,房俊臉色一白,趕緊掀開了面甲,拿手后著口鼻退后。
牛韋陀等人也同樣面色無比難看地捂著口鼻向后退去。
“都退后,來來來,趕緊戴口罩…”程處弼趕緊躥到了自己的治療箱那里拿出了一疊口罩來分發。
不過總共也就只有七八個,程處弼還是給陛下一家子留了三個。
好在風是從東南方向而來,不然這股子要全灌往谷里的話,程處弼覺得自己這輩子怕是都不樂意吃燒烤了。
結社率鐵青著臉,怎么也想不明白,程三郎又弄的是什么鬼玩意。
總不能這個混帳出門打個獵還要攜帶火油吧?可問題是眼前那些燒得開始卷曲的人體,證明了這個事實。
這一戰,戰死的人數并不多,可是光是被燒死在那里的就有五六個。
還有十多個被燒得哭爹叫娘的倒霉鬼,而其他的突厥勇士們,此刻已經是全然沒有了斗志。
博舍鐵青著臉,快步跑到了結社率的跟前,用力地扯了扯他的韁繩厲喝道。
“大葉護,不要再跟他們糾纏了,那煙訊已經燃起了這么久。
左衛的人一旦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我們就危險了。”
結社率垂低了腦袋,看著氣極敗壞的博舍,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到了身邊的勇士發出了驚慌的叫聲:“唐軍!””
看著那茂密的樹林,回過了頭來看了一眼高大的座騎,想要牽著座騎往里,那前進的步伐肯定會被拖延。
蘇定芳干脆留下了幾個人看守戰馬,其他人跟他一起,提矛執盾地埋頭就往林子里邊沖去。
行不多遠,就看到了慘死在林中的侍衛倒伏在地,旁邊有一具與他同歸于盡的突厥人的尸首。
蘇定方等人不敢再猶豫,腳步越發用力地朝前而行,而蘇三則時不時地伏低身形。
確認之前的那些痕跡,為這數十名左衛精銳指出正確的方向。
只是,這寬達兩三里地的叢林,延緩了他們奮力向前的腳步。
但是他們不顧消耗體力的奮力向前,繼續向前…
房俊都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捅了多少刀,只是直到突然之間,前方朝著自己硬頂過來的壓力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