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李恪忍不住抹了把臉,搓揉著眉心道。
“處弼兄,你想好咱們應該怎么辦了沒有?”
“什么怎么辦?”程處弼有些錯愕地朝著李恪看過去。
李恪一臉黑線地攤開了雙手,沒好氣地道。
“拜托,當初咱們過來,為的是干嘛,難道處弼兄你忘記了?”
程三郎直接就樂了,同樣攤開了雙手,一臉理直氣壯地道。
“我們這不是正在十分努力的為李兵部分擔壓力嗎?”
“這哪像是在分擔壓力,咱們這姚州都督府的兵馬,都快把整個吐蕃南部東邊全部拿下來了好不好?”
“等到那察瓦絨城落入我大唐之后,咱們奪取到的高原地盤,怕是比整個姚州都還要大上幾分。”
程處弼砸了砸嘴,咦…仔細想一想,還真是,原本自己就打算的是先在高原之上把那幫子吐蕃佬先打敗。
然后想辦法搞個據點,再跟那些原本曾經臣服于大唐的高原詔羌部落好好地打打關系。
使得大唐能夠在這高原的邊緣之地站穩腳跟,可問題來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就像只在高原這個舞池里邊,跳上一曲溫柔而又遲緩的老年舞步:慢四。
可問題是舞伴吐蕃的一慫到底,讓自己不得不用探戈的速度努力跟舞伴保持貼面的狀態。
結果呢,這一貼面,直接把吐蕃南部的東面都快要搞下來了。“愣著做甚,趕緊,都先把糧食從車上卸下來…”
程處弼出了府門,就看到了從府門口一直延伸向遠處的長長車隊,看到了膘肥體壯的程家人正在卸貨。
一麻袋一麻袋地從車上卸下。而這個時候,
那位負責押車的宦官看到了程處弼,趕緊上前來朝著這位立功受賞的程三郎一禮。
程處弼朝著這位宦官還了一禮之后,滿目深情地張望著這連綿不絕,仿佛一直延伸到坊口去的車隊。
“我說公公,陛下到底給程某賞賜了什么好寶貝?”
這位宦官看到了程三郎那副表情,強忍住差點噗出來的啞屁。
揉了把臉,這才表情很嚴肅地從懷中抄起了一份手詔,遞到了程處弼的手中。
程處弼接過后,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這份手詔。
李叔叔的這份手詔,似乎考慮到程三郎這貨文言文不太及格的原因,寫得半文半白的。
大意就是老夫聽聞處弼賢侄你自憐家貧,幾乎都要到了快喝西北風的地方。
這讓老夫心中十分的不安,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像賢侄這樣的有功之臣忍饑挨餓為國效力。
所以,英明神武,體恤晚輩的大唐皇帝陛下決定給出一份扎扎實實的賞賜。
好好地讓處弼賢侄感受著長輩那扎扎實實的長輩之愛。
看得程處弼不禁眉飛色舞,心花怒放。
啪的一下子將那份手詔給合在了手中,滿目深情地望著這長長的車隊。
“叔叔還真是好人,居然賞賜了這么多的東西…那個什么,公公,到底陛下賞賜了程某多少財帛,怎么這上面都沒寫?”
管家富叔聽到了程三郎在詢問,也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了這邊。
宦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表情。
“程太常,陛下給程太常你的賞賜。一共是一萬斤粟米、一萬斤小麥、一萬斤稻米,一萬斤黃豆,一萬斤泥碳,還有一百只羊。
對了,還有一千斤油,一千斤的肉干,一千斤細砂糖,一千斤芝麻,一千斤鹽,一千斤干果…”
隨著跟前這名宦官的嘰嘰歪歪,程處弼的臉色越來越黑,簡直就黑成了那炸了十年豬油渣的鍋底色。
“你等會…難道就沒有一點干貨?比如說銅板或者是絲帛什么的。”
“這還真沒有。”宦官看到程太常那張越來越黑的臉,小心翼翼地后退半句,緩緩地搖了搖頭。
“陛下說了,這些東西加起來,怎么也能有兩三千貫,足夠程太常過個富足安祥的年關。”
程處弼拉著個臉,看著這位嘴巴開合不停,卻越瞅越覺得討厭的死太監。
神特么的富足安祥,老子要的是這個嗎?
管家富叔的臉色有些哭笑不得,總覺得這是陛下在捉弄自家三公子。
看到了三公子那張不樂意的臉,趕緊上前把那位宦官叫到了一邊,詢問他手上有沒有清單。
忙完了這才轉過了頭來安慰程處弼。
“三公子,這么多的好東西,咱們盧國公府,今年過年,可就能少花不少的財帛。”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干笑了兩聲,這才有氣無力地敷衍兩句。
意志消沉地往府中行去,看來,三十年后墳頭蹦迪計劃必須按質按量的實施,最后三天一小蹦,十天一大蹦。
每個月都請幾個衣不遮體的小姐姐去墳頭蹦上一回,不如此,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
不過很快,程處弼又轉身出了府,跟管家富叔要來那份賞賜清單,仔細地研究起來。
既然李叔叔這么搞,雖然把自己惡心得不輕,可好歹自己所需要用來制作壓縮干糧的原料似乎都齊全了。
嗯,這也算廢物利用?不不不,這應該叫靈活在應用。
程處弼從那肉干堆中抄起了一塊長度約一尺半,份量實沉,感覺其結實程度快趕上木棍的肉干。
在古代,這玩意也叫束脩,也叫脯。算是在古代常用來饋贈好友、賓朋的日常向禮品。
甚至古代拜師都會用到這玩意,也不知道最早的戒尺是不是就是這又硬又結實的肉干。
程處弼思緒萬千地看著這種又硬又結實,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下口的肉干。
老程家養著那么多肥頭大耳的閹豬,肯定不會吃這種牙巴骨都酸了怕也咀嚼不動的玩意。
程處弼陰沉著臉,抄著肉干在手中拍打,目光閃爍不定。
那副模樣,莫說是那位宦官,就算是一干膘肥體壯的程府家丁都有意識地繞著這位明顯心情很不美麗的三公子走。老程家養著那么多肥頭大耳的閹豬,肯定不會吃這種牙巴骨都酸了怕也咀嚼不動的玩意。
程處弼陰沉著臉,抄著肉干在手中拍打,目光閃爍不定。
那副模樣,莫說是那位宦官,就算是一干膘肥體壯的程府家丁都有意識地繞著這位明顯心情很不美麗的三公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