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天,程處弼終于揣下了那瓶藥物有效成份已經完全析出的足癬噴劑。
騎著大宛名馬,朝著衛國公府晃悠悠地浪過去。
對于程處弼的到來,李靖說真的還是稍微有些意外。
因為之前他也曾經私底下詢問過程三郎派去吐谷渾治病救人的那幾個弟子。
向他們打探有沒有辦法治療自己的足疾,結果得到的答案是,沒聽三公子說過那玩意能治。
沒聽說過,這讓李靖的內心頗有些失望。
雖然在回長安的途中,程咬金那家伙倒是嘰嘰歪歪說要讓程老三過來給診治足疾。
可終究沒看到程處弼的身影,以至于讓李靖以為是程咬金已經問過了程老三。
那小子沒辦法,所以就干脆沒過來打照面。
就在李靖已經完全放棄了希望之后,卻在今天,聽到了管事前來書房稟報,盧國公府的三公子程處弼前來拜訪。
這下子,李靖真的有些淡定不能了,難道說,那小子之前一直沒過來,只是因為有其他事情耽擱?
不大會的功夫,李靖的管家便引著程處弼朝著書房而來,不大會的功夫,便見到了這位大唐軍神安坐于榻前。
“小侄見過伯伯。”程處弼把手中提著的治療箱往旁邊一擱,朝著李靖恭敬施禮道。
“處弼賢侄,快快免禮,老夫腿腳不便就不起身了…”李靖慈祥地朝著程處弼微微頷首一笑言道。
程處弼坐對了李靖的對面,寒暄兩句之后就道明了來意。
“之前,家父就言及伯伯足疾奇癢難耐,今日前來一是給伯伯請安,這二來嘛,就是想給伯伯檢查一下身體,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李靖不由得一喜。“那可太好了,老夫也尋了不少的醫家,可是對于老夫的足疾,大多是無能為力。”
說話間,李靖將衣襟挽了起來,程處弼已然戴上了口罩,等到李靖露出了腳之后。
程處弼就看到了他那只猶自在散發味道的腳,好在,有了口罩的遮擋,程處弼總算是沒被熏著。
但是通于其腳趾縫那些瘆人的小凸起,還有一些地方出現了糜爛,程處弼已然能夠百分之一百的篤定,這絕對是足癬。
“老夫自打年輕之時,就受此疾之擾,多年以來,一直未有好轉的跡象。
也曾經尋了醫者治過,但還是會反復發作,讓人寢食難安。”
李靖看著自己的腳丫,聞著那股子熟悉的臭味,已然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唯一無法習慣的,就是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瘙癢感。
好在隨著天氣漸涼,瘙癢感也沒有天氣炎熱之時那么厲害。
程處弼又詳細地詢問了一些問題之后,便從醫箱里邊拿出了一瓶他之前制好的藥劑擺到了案幾上。
“若是伯伯同意,可以嘗試一下小侄的藥水。”
“哦?這藥真的能治好老夫的病?”李靖聽到了程處弼那自信的語氣,不禁有些狐疑地道。
而腳趾之間傳來的瘙癢感,讓他忍不住又活動了下腳趾。
看到了這一幕,程處弼又拿出了一袋棉花棒,親自給李靖作示范道。
“伯伯放心吧,只要你覺得腳丫發癢難受的時候,拿這藥水倒點在棉棒上。
然后涂抹在瘙癢發作的患處,效果絕對崗崗的。來,小侄給你示范一二…”
程處弼話音剛落,就看到了有位二十出頭,體魄雄健,卻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頹喪和非主流氣息的年輕人。
步入了房中之后,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程處弼。“爹,這誰啊?”
方才還笑容慈祥的李靖看到了這位出場,臉色直接就拉了下來,不樂意地瞪了一眼這位年輕人輕斥道。
“德獎,還不見過盧國公的程三郎,他是過來給老夫治療足疾的。”
“原來是得獎兄,小弟有禮了。”程處弼只能先擱下棉簽,朝著這位軍神李靖的親兒子一禮。
這是什么奇葩的名字,莫非李靖伯伯之前生的全是閨女,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
喜極攻心之下,取了這么個很具有紀念意義的名字?
不過,聽說李伯伯的兒子可不只一個。
就看到了李德獎朝著程處弼還了一禮,兩眼放光地上上下下打量著程處弼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程三郎,某乃李德獎,也是排行老三,咱們哥倆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一定一定,不過我得先給汝父治足癬…”程處弼客氣地敷衍了聲之后,繼續埋頭操作。
“對了,我爹這足疾那些醫者說是這叫腳氣,怎么你跟他們說的不一樣。”
要不是看在你是李靖伯伯親兒子的份上,最恨給病患診治的時候旁邊有人嘰嘰歪的程處弼真心有一種把這家伙踹出門的沖動。
不過現在,老子懶得動手,以嘴服人就成,程處弼拉下了口罩,直面這位一臉好奇的李德獎斯文一笑。
“你這話沒毛病,這是足癬,又叫腳氣,也叫爛腳丫,嗯,當然你也可以稱它為香港腳,也可以稱為致病性真菌引起的足部皮膚病…”
“另外這種病還分為三個類型…”
“…”李靖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程三郎那嘴皮子就跟機關類似的,唾沫星子橫飛地全淋到了自家三郎的腦門上。
自家三郎李德獎直接被程處弼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懟的作聲不得。
看到那個私自竄出長安,足足浪了年余,這才歸家不足倆月的混帳老三。
被程處弼的唾沫星子給噴得一頭一臉,李靖這個當爹的居然有一種心情舒暢之感。
“那個,處弼賢侄,你看老夫這足癬,你是不是先給上個藥再說話?”
程處弼只是義正辭嚴地表達了位優秀的醫務工作者淵博的病理學知識,聽到了李靖伯伯這么一說。
自然是從善如流地又轉過了頭去,將口罩戴好,這才拔開瓶塞。
瞬間,那股子裹夾著中藥味道的酒中精華的味道,開始在這廳中溢散。
被程處弼噴了一臉唾沫星子,黑著臉正想要找回場子的李德獎頓時兩眼一亮。“這是什么酒?”
“給你爹治足癬的,只能外敷,不可內服。”程處弼頭也不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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