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臉懵逼地看著程處弼,又看了一眼蓋下的印鑒。
“這不已經蓋得很明顯了嗎?”
程處弼此刻表現了就像是即將發現相對論的愛因斯坦,又像是快要被蘋果砸到了腦門的牛頓。
“不,殿下,你再多蓋兩下,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奇妙…”
一旁的李恪同樣滿臉疑問,雖然搞不明白處弼兄又想搞什么時候妖蛾子,可是現在也只能配合地小聲慫恿道。
“大哥,你就多蓋兩個試試唄,看看處弼兄到底又要弄什么妖蛾子。”
“???”程處弼整個人都不樂意了。神特么的妖蛾子,老子是要整發明創造懂不懂?
這是為了你親哥,為了讓你親哥能夠超越那個米其林輪胎小王子。
成為大唐李氏皇族里邊最辣眼,咳,最耀眼的那顆稚嫩新星。
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恪之后,程處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算了,不跟這個家伙計較,先等自己推動華夏文明的偉大發明提前數百年出現,回頭有機會再報復這個不良皇子。
李承乾一臉黑線地看著自己的畫作,無奈地又咬牙再蓋了兩下。
程處弼抄起了這張畫作,看著那上面整整齊齊排成了一條豎行的三個朱紅印鑒,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果然,我懂了,殿下…你真是天才,哈哈哈哈…”
“處弼兄,你這到底又是在鬧哪一出?”
李承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覺現在需要被治療的不再是自己,而是處弼兄。
“為德賢弟,來,把你的私印給我,來,殿下你也把你的印給我,還有于詹事,勞煩你也把你的私印給我…”
雖然大家都不明白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卻都還是在程處弼的頻頻催促聲中,拿出了各自的私章遞了過來。
就看到程處弼用他那握锏拿刀的大手,把他自己的私章也拿了出來。
然后四枚私章都懟進了印泥盒里,抄了起來,從旁邊扒拉來了一張空白的貢紙,然后用力一懟。
所有人都一臉黑線外加懵逼地看著程處弼的操作。就看到了四枚大小不一的私章印鑒都在貢紙上蓋出了印跡。
“你們看明白沒有?”
“…”三個腦袋齊刷刷的搖了搖。
程處弼不樂意地將四枚私章又換個順序,再一次蓋下…
“這下你們明白了沒有?”程處弼掃過這三個人,看到的仍舊是三張發黑的懵逼臉。
程處弼一臉絕望地抬頭看天,這特娘的…自己已經引導到了這樣的地步,居然他們都還搞不明白。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這四枚私章上的字都各不相同。”
于志寧臉色發黑地沖程處弼伸出了手道。
“程將軍,這樣的廢話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勞煩你把私章還給老夫。”
“急什么,誰會稀罕你這玩意,我這是在帶動你們拓寬眼界,考慮新生事物。
你們不覺得,現如今我大唐的雕版印刷很落后嗎?”
“而這四枚私章,現在就已經在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更好的思路。”
這兩句話一出口,另外三人的臉色直接就變了,不論是李家兄弟,還是于志寧,都被程處弼這話生生給嚇得吃了一驚。
“你們看,如果說,論語,有一兩萬個字,但是所用到的字體,也不過是三四千字。
若是雕刻出這三四千個單獨字體,然后用這樣的辦法,先印《論語》的第一頁,等到第二頁時,我再把它們的順序調整,增減字模…”
程處弼在那里連比帶劃,唾沫星子橫飛的解釋下,三個人都業已經反應了過來。
全都一臉驚駭欲絕地看向了程處弼,仿佛都已經被程處弼所描繪的畫面給震撼住。
于志寧的臉色由黑轉紅,顧不上心疼自己那被剛剛的震驚而薅下來的長須,抽著涼氣顫聲道。
“于某明白程將軍的意思了,以往的雕版印刷,必須是照著書籍的內容與格式來通篇雕琢。”
“而若是程將軍你的辦法,只需要將所需要的一應字體盡數單獨雕刻出來,用東西固定住。”
“那樣一來,不管是什么時候樣的書籍,那一套字模,就可以將那些書籍盡數印出。”
“若真可行,那其成本,相比起如今之雕版印刷而言,簡直就是物美價廉到了極點…”
“這,這簡直就是天下苦于無書可讀的寒門士子的福音啊…”
于志寧呆呆扭過了頭來,看向程處弼,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一向以懟東宮諸屬官為樂。
成日幸進太子殿下,又蠻橫不講理的粗鄙武夫,不但醫道過人,詩賦天才。
而今日,更是憑著幾枚私章,就能夠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來創新大唐的書籍印刷法。
于志寧雖出身于官宦之家,但是曾經在隋末之時,出仕地方,知曉那些地方上的寒門士子。
想要讀書那是極難的,唯有依附世家大族,從其手中借閱之外,要么就是拜入某位師者門墻,得以有書可讀。
哪怕是家中略有薄產的讀書人,想要賣上一套不多的典籍那也是需要猶豫再三才出手。
更多的,則多是與人借閱之后,自己抄錄,為啥,就因為書籍的價格實在是高得離譜。
大唐的雕版印刷,因為雕刻十分困難,而且由于雕版材質多為木制,所以稍微保養不當,便會開裂損壞。
以致于,雕版印刷出來的書籍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而且多次印刷之后,字跡就會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饒是如此,長安城的百姓一月勞作所得的收入,怕也就堪采購一套《論語》。
聽到了于志寧這位年長者那滿是唏噓感慨的解釋,李承乾與李恪都越發地淡定不能。
李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程處弼,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太子哥,喃喃地小聲道。
“處弼兄,你這腦子,小弟我真是服氣了。”
“莫非,兄臺你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仙丹妙藥?難道是因為…因為我沒吃過的熊心豹子膽?”
“…”程處弼看到李恪那直愣愣的眼神,頓時不樂意了。
這家伙腦子到底怎么長的,莫非成天就想著以形補形不成?那也不對啊,心和膽跟腦子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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