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看著手中的那兩張圖樣,低下了頭,看到了箱子里邊至少有怕是將近百來張貢紙。
眼珠子瞬間亮得驚人,第一個念頭就是發了,第二個念頭就是特娘的發大財了。
第三個念頭就是,作為詩書傳家的老程家文藝擔當。
自己沒有辜負爹娘的厚望,又能白嫖到一大堆的書畫藝術作品。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有一句話叫啥來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看來,有時候退一步,果然能夠海闊天空,自己可不會像李恪那個浪蕩皇子那樣短視。
“處弼兄,你這是想要做甚?”李恪看到程處弼手中拿著那些建筑圖樣在那嘿嘿嘿地咧嘴大樂,不禁狐疑地問道。
程處弼呵呵一樂,沒理會這位吳王殿下,趕緊將那些建筑圖樣又塞回了箱子蓋好。
抄起那把已經不成模樣的破鎖胡亂掛到上面,然后用力把鎖擰成死結,防止有人盜走老程家的好寶貝。
這才回頭扯起嗓子大聲喝道。
“嗯嗯,沒事,沒事,程光、程亮,你們哥倆在那邊愣著做甚。趕緊過來把咱們家的寶貝拿走…”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雙手叉腰,豪氣萬千的程處弼。
李承乾甚至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自己明明記得吳主薄說這箱圖樣是匠作監的,怎么一轉眼就成了老程家的寶貝?
吳主薄整個人都快裂開了,他畢竟是在長安作官多年。
自然也知道程大將軍這個厚臉皮,在大唐官宦圈子里可謂是臭名遠揚。
怎么也沒有想到,程大將軍家這個吃過熊心豹子膽,喝過狼心狗肺湯的程三郎也會這么不要臉。
這會子,眼看著那箱閻大匠的心血,還有閻大匠交給自己的圖樣就要被老程家明搶。
終于暴發了,赤急白臉的抬起了手。“程太常,咱們有話好好說,這可是我們閻大匠的圖樣,屬于是我們將作監的東西。”
“屁話。”程處弼不樂意地兩眼瞪圓,想了想,伸手入懷,抄起了大唐皇帝陛下的手詔。
“知道這是什么嗎?陛下的手詔,陛下說了,這座皇莊已經賞賜給了我,這里邊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們老程家的。”
“太子殿下你給評評理,陛下的手詔是不是說這皇莊已經歸了我們老程家?”
李承乾一臉懵逼地眨了眨眼。這話好像沒毛病吧…嗯,應該是沒毛病。
所以,李承乾只能站在公允的角度吱了一聲。“嗯…”
程處弼呵呵一樂,朝著吳主薄兩眼睜圓。“看到了沒,太子殿下都沒意見你居然還有意見?”
“告訴你,現在這座皇莊已經是我們老程家的,甭管是天下飛的還是地上跑的,只要蹲在這里邊的,嗯,太子殿下和吳王殿下不算。”
“…”李承乾與李恪這二位一臉黑線,斜著眼角看著這位滿嘴胡說八道的處弼兄。
這兇神惡煞的態度,還有這豪橫的氣勢,特娘的簡直就像是山賊土匪在劫道。
“而你們,你們居然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屬于皇莊的東西給搬走?”
“我沒把你們扒光了扔出去,那是為了顧全大家的顏面。”
程處弼一手舉著圣旨,另外一只手差點把手指頭戳到吳主薄的鼻尖上去。
吳主薄可真是欲哭無淚,這特娘的都叫什么事…
那兩名雜役呆頭呆腦地看著兩個膘肥體壯,一臉蠻橫的程家人歪屁股把他們頂開。
正是程光與程亮這兩個家伙,把雜役頂開之后,他們悶不吭聲,很低調也很沉默地把那箱子抄起來。
甩開大步就朝著遠處飛奔而去,絕對不會在犯罪現場多停留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
李恪呆呆地看著程光與程亮消失的方向,又看到還在跟前振振有詞,拿親爹的手詔在那不停揮舞的處弼兄。
心中頓時明悟了過來,差距,這就是斯文人和粗鄙武夫的差距。
自己好歹還好點臉面,不好意思明搶,處弼兄則不一樣,不但明搶,偏偏還能振振有詞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
一般的粗鄙武夫也就算了,偏偏處弼兄這位武夫非但粗鄙,而且還很有文化,嘴皮子又溜得飛起。
這個時候,那位朝著這邊跑過來沒幾步的錄事,看清楚了跟吳主薄唾沫星子橫飛的對手居然是程處弼。
他更看到了兩個膘肥體壯的程府家丁抄起那一箱圖樣,表情很嚴肅地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頓時感覺不少,抄起前襟就朝著皇莊外狂奔而去,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錄事能解決得了的。
“你說什么?!”閻立德掀開了馬車的車簾,一對眼珠了瞪得差點脫出了眼眶。
錄事喘了口氣,趕緊又重復了一遍道。
“那個程太常他指使喚家丁,把吳主薄想要帶過來的圖樣箱直接給搶跑了。”
“…他,他到底想要做甚?太子,太子殿下和吳王殿下難道就不管嗎?!”
閻立德氣極敗壞地跳下了馬車大聲喝問道。
“下官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圖樣箱已經被搶跑了,就趕緊過來請大匠拿個主意。”
“簡直,這簡直無法無天,豈有此理,卑鄙無恥,無恥之尤…”
閻立德氣極敗壞地撩起前襟疾步而行,一邊走一邊憤怒地咆哮道。
一干將作監的官員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殺氣騰騰重回皇莊的將作大匠。
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向高冷而又矜持,說話向來都顯得那樣淡然而又從容的大唐著名書畫藝術大師和建筑大師,居然都給氣的聲音變了調。
“我好像聽說是程太常,該不會是那家伙又干什么了吧?”
“把咱們閻大匠都氣成什么了…”
“上一回,就是程太常還有那個兵部的李尚書,呵呵,那兩個家伙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連誆帶騙的,氣得的我們閻大匠都告到了御前。”
“走走走,咱們也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要讓閻大匠一個人去跟老程家的粗鄙武夫理論吃了虧才是…”
很快,一干仇敵同慨的將作監官員們紛紛撩起衣襟,快步朝著皇莊內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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