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昂首前行,不大會的功夫就來到了盧國公府高大的府門前。
幾位守在府門前的程府家丁趕緊上前向程處弼一禮。
程處弼頷首示意后,指著男裝打扮的武媚道。
“這位武…武公子是孫思邈道長的記名弟子,這段時間會常到府中與我切磋醫術。”
“是,我等明白,見過武公子。”幾位膘肥體壯的程府家丁齊聲應諾道。
武媚倒不怯場,亦趕緊還了一禮。這才隨同程處弼進入了府門。
步入了程府,武媚也來過多次,不過之前過來,都是頗為緊張來去,倒是少有去打量這府中的陳設。
程處弼突然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扭頭朝著一個方向望去。
一回頭看到了武媚就跟在身后,只得沖她頷首輕聲道。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買…咳,我去去就來…”
武媚那雙楚楚動人的明眸瞬間瞪圓。她看到了原本昂首挺胸,大步前行的程老三。
此刻佝僂著腰背,份外鬼祟地朝著路邊行去,輕手輕腳的模樣,如同做賊。
前方,一片空地,那里有一株桃樹,上面已然結起了拇指大小的青桃,掩映在翠綠的葉片間。
桃樹前,擺著一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木板。上面,擺著一碟果脯和一碟麥芽糖。
程家四五六,此刻皆表情無比嚴肅,面對著桃樹。
就看到老四扭頭朝著老六交待了句道。
“老六,可不許再錯了,不然,咱們今日就不玩了。”
“好,一定不錯。”老六咬了咬牙,揉著灰撲撲的膝蓋位置道。
“???”程處弼的眼睛陡然睜圓。
他看到了老四撲通一下子跪倒在桃樹前,然后大聲喝道。
“…我劉備!”
撲通一下子,老五跪倒,同樣大聲喝道。
“我關羽!”
然后老六跪倒,很是意義風發地大聲喝道。
“我張飛!”
“???”邁著輕盈的腳步,尾行著帥哥來到了空地邊緣的男裝武媚整個人都懵逼了。
老程家這三個傻小子又要弄啥妖蛾子?
就聽到了三人大聲地道。
“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助力,上報國家,下安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時生,只原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弟!三弟!”老四滿臉情真意切地抱拳為禮。
“二哥!大哥!”老六也很激動。
“大哥,三弟!”老五也很激動。
“來,我是大哥,我吃最大的這一塊。”
“不,我是三弟,我才應該吃最大的…”
“那我呢?”
“你不大也不小,當然是吃不大不小的那塊,還想跟我們搶?”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打量著這三個弟弟,開始撈衣挽袖的找適合收拾這三個熊孩子的樹枝。
這時候,旁邊,一只干凈而又柔若無骨的柔荑,遞過來了一根指頭粗細的樹枝。
程處弼一抬眼,看到了武媚那張表情很嚴肅的俏臉。
抄過了樹枝,本想回頭說聲謝謝,可又覺得家丑不可外揚,我是不是現在應該滅口?
偏偏又從武媚的眼神里邊讀到了一個信息,沒事,街坊四鄰誰不知道你們程家四五六啥德性。
“…”表情很復雜的程處弼概然一嘆,家風嚴謹的老程家風評差,都怪這三個小混蛋。
“你們三個,不去做課業,居然在此胡鬧。”程處弼抄起樹枝,如同持劍作仙人指路狀厲聲喝道。
“三哥?”正在美滋滋嚼著果脯的程老五大驚失色。
“錯了,那是呂布,我們兄弟不是對手,快撤!”
程老四一把抄起裝著果脯的盤子,猶如一道黑色閃電,朝著遠處飆去。
程老五也不慢,連滾帶爬的蹭蹭幾步,竄出老遠這才蹦起來狂奔。
“大哥二哥休走,等等我…我打不過呂布。”程老六左右兩手都抓著麥芽糖,加入到了逃命的行列。
看著那遍地的狼藉,還有散落在桃樹下的麥芽糖和果脯。
程處弼聽到了身后邊傳來,脆若銀鈴一般的笑聲,笑得十分的放肆,十分的不尊重人。
程處弼扔掉了手中的樹枝,黑著臉扭過了頭來。
武媚看到程處弼那張不樂意的臉,下意識地往樹后一縮,然后才怯生生般的重新探出頭來。
“那個,我,我一般都不會失禮的,除非忍不住…”說到最后五個字,武媚縮回了樹后。
又是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瞬間在程處弼的耳邊炸響,笑得程處弼心態炸裂。
這個連對A都出不起的女人,你笑就笑唄,居然還一邊笑一邊跺腳是什么鬼意思?
程處弼黑著臉,坐在屋子里,目光冷冷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武媚。
武媚有些扭捏,刻意地避開程處弼的目光,故作東張西望半天,最后還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不好意思,剛剛是實在忍不住。”
“不過,你那三個弟弟真是挺可愛的,真的,我不是諷刺。”
“武娘子,你不用再說了,想學針灸是吧?”程處弼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我的面前沒有什么未來的女皇,沒有什么ABCD,有的只是一個娘炮實習生。
“嗯,還請程公子教我。”武媚亦嚴肅地正襟危坐,朝著程處弼答道。
“好,你今日想必也見過孫道長給劉嬸是怎么施針的對吧?現在,我會用這個辦法,讓你感受什么是針感。”
說話間,程處弼轉身打開了身邊的治療箱,然后拿出了一個專門裝著注射器的銅盒。
打量著里邊擺放著的大小不一,從五毫升到五十毫升的注射器。
最終,程處弼將那個容量約五十毫升的注射器抄了起來。
武媚俏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瞬間瞪成了圓形,看著那造型夸張的注射器。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顫聲問道。“程公子,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放心,我受過專業的訓練,不管注射器是大還是小,我都會用。”
程處弼朝著武媚露出了一個溫和而不失體面的笑容,揚了揚手中這個造型夸張的注射器。
“好了,請你把兩條腿露出來。”
“你想干什么?!”瞬間,武媚就像是被危險刺激到的貓,瞬間繃緊了全身,滿臉戒備。
程處弼看著這位戒備心很強的武二娘子,無奈地道。
“還能干什么,當然是給你扎上一針,在你的足三里做穴位埋線,讓你知曉什么是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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