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哪怕他們是不正經藝術家,但也是有性格的藝術家,能不能為五斗米折腰是一回事。
若是對方將他們這些出身寒微,又從事不正經藝術創作的人當成呼來呵去的下人。
那倒不如繼續從事不正經行業,好歹能夠自由自在還能痛快一點。
許大師親自將董畫師還有另外三位畫師送到了宅院外,叫來了管家,親自落筆修書一封之后交到了管家的手中。
“你親自送往盧國公府,記住了,等到了回訊再回來。”
管家恭敬地將書信接過之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好的老爺,不過為何不直接送往吳王府邸,畢竟老爺你跟殿下似乎更聊得來。”
許大師呵呵一樂,撫著長須笑瞇瞇地道。“老夫是與吳王殿下相談甚歡。”
“不過,你沒有看出來嗎?不管是那晉陽書坊,又或者是現如今的程氏大學。
當家作主的,都是那位盧國公府的程三郎。”
“所以即便讓你去尋了吳王殿下,怕是回頭,還得程三郎首肯,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尋程三郎。”
聽到了這番話,管家一臉恍然,心悅誠服地朝著許大師一禮道。
“原來如此,還是老爺英明,那小人這便去送信。”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大唐國子監下轄的算學學院里,來了一位行色匆匆的差役。
這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學院,相比起國子學和太學而言,簡直不值一提。
就是一座不大的院落所構成,因為這里的學生實在是太少了點,算學的連學生加上四位學官,也才堪堪四十人。
因為按照編制,這里配備有兩位博士,兩位助教。負責給算學的學生們教授算學。
不過因為師多生少,所以,他們都比較悠閑,平日里,除了教書之外,就是專研學問。
博士祖光聽到了課堂外面傳來的鐘聲,這才施施然地宣布下課。
學生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算籌,起身朝著博士祖光恭敬地一禮。
目送著這位三十出頭,年富力強的祖博士離開了課堂。
這才剛剛出來,就遇上了匆匆趕過來的胡助教。
“祖博士,下官正找你,尚書省來了人,說是要尋你我二人…”
“尚書省尋你我?”祖光一臉懵逼的看了胡助教一眼。
胡助教苦笑著搖了搖頭。“具體何事,下官也著實不清楚。”
“罷了,走吧過去問問到底怎么回來。”
等二人見到了那位來自于尚書省的差役之后,差役確定了這二人的身份之后,掏出了一封書信奉上。
看清楚了那書信上的落款,兩人的表情越發的懵逼。
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驚動了房玄齡房大相爺找自己二人。
難道說,因為咱們二人教授學業業績優秀,所以得了房大相爺另眼相看,準備讓自己二人升官發財?
不對啊,提拔自己二人,那也應該是吏部的事,跟尚書省沒有什么干系才對。
不管怎么說,都已經收到了房相爺的邀請,二人自然不敢怠慢。
趕緊隨著這位差役離了算學學院,登上了那輛為他們二人準備的車輛,朝著尚書省趕去。
而此刻,房玄齡正安然會坐在自己的公房之內,終于抽得閑暇,喘口大氣。
端起了跟前的茶湯,看著茶湯里邊飄著的枸杞還有那朵漂亮的菊花,這種茶湯,可是陛下賜的。
據說不但清肝明目,還能有養生之效。美滋滋地抿了一口,不想想到了陛下召自己前去密談之事。
房玄齡不禁有些腦仁疼,怎么也沒有想到,陛下會有這么離奇的想法。
但問題是,自己能怎么辦?難不能,還能反對?
再說了,陛下也解釋得很清楚,聽了那些奇聞異事之后,也讓房玄齡不禁心生好奇。
真心想要看看,程三郎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搞出什么成績來。
想到了程三郎那小子,房玄齡不禁又想到了自家老二房俊房遺愛。
這小子,同樣也是一位立志想要棄文從武的小混蛋,不過話說回來,自己跟娘子都是斯斯文文的。
還有他大哥也長得很是儒雅清俊,唯有這個老二,天生膘肥體壯,現如今個頭比他大哥都要高出一截來。
而且武孔有力,簡直就是天生當行武之人的好料子。
但是…老子是特娘的大唐名相,出身詩書傳家的老房家,妻子也同樣是世家大族出身的盧氏。
結果居然生出這么個自幼就活潑好動,成日喜歡舞槍弄棍的小子來。
現如今,成天無所事事,就整日只知道在府中耍槍弄棍的。
還說什么要學他韋陀兄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氣的房玄齡幾次都想抄鞋底子拍這個不孝子臉上。
卻總是會被那個快把這個混蛋給寵上天的娘子盧氏所阻。
不過那小子倒是十分崇拜那位力能舉鼎,文能作詩賦的程三郎,特別是此次中秋佳宴,那些對聯一出。
不但讓大唐朝野一片嘩然,對于程三郎的文采,實在是說不出一句不好來。
同樣也讓二郎成天嘀咕,想要跟他那斬雞頭燒黃紙的處弼兄一般,能夠文武雙全。
這幾日,正在府中,刻苦專研學問,一想到那小子抄著書在那里打瞌睡的模樣,房玄齡就不禁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總之,讓這小子詩書傳家是不可能的,但好歹希望他別棄文從武,敗壞家風就成。
正在思量間,聽到了屋外傳來的稟報,自己召來的那兩位算學的學官已經到得門外。
“請二位進來吧。”房玄齡甩了甩腦袋,凝神朝著屋外看去,就看到了祖博士與胡助教二人連袂步入了公房之內。
二人恭敬地朝著這位大唐名相恭敬地深施了一禮。
房玄齡起身繞過了案幾,笑瞇瞇地將他們攙了起來,示意二人坐下這才言道 “二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今日本官請二位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二位商量商量。”
聽到這位房大相爺如此平易近人,祖、胡二人頗為感動。
“房相說笑了,若是有什么能夠用得著我等的地方,只管吩咐便是。”
“此事,還是商量之后最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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