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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都是一幫為老不尊的貨色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向那幅畫,特別是作為一位多才多藝,對于繪畫藝術頗有研究的房相爺。

  更是迫不及待地走到了近前,仔細地端詳了好幾眼,這才忍不住嘀咕了句。

  “這還真是閻立本的手筆,可這怎么可能?”

  閻立本,官職不高,可是這家伙絕對是大唐文藝界的一根標桿,并且很有文人的脾氣。

  雖然他的藝術作品的價值極高,可是卻很難有作品流出來,少有的幾幅,幾乎都藏在了宮里。

  被大唐天子李世民視為傳世珍品,沒有想到,老程家居然也有一幅,而且畫的還是老程連帶他六個娃。

  這特么還讓不讓人活了,房玄齡這位肚子能撐船的宰相,此刻目光也是滿滿的妒意。

  憑啥,就程咬金那副惡形惡狀的模樣,畫下來干嘛?嚇人嗎?

  閻郎中你有那閑功夫,還不如畫一畫像房某這樣眉疏目朗,風度翩翩的文化人。

  “老程,你該不會打上門去,逼著閻郎中給你畫的吧?”李績忍不住撇了撇嘴,不無惡意的猜測著真相。

  “放屁,這幅我本還不想要,誰知道那老閻哭著喊著非要送我,說什么我老程天生威猛猙獰,猶如神將下凡…”

  看著那程咬金唾沫星子橫飛的架勢,一干大唐勛貴們雖然滿臉不信。

  可問題是畫就在那,你愛信不信,閻大藝術家已經將程咬金那猙獰模樣畫在了畫中。

  尉遲恭不樂意地抄起了酒杯,大聲提醒著一干大唐著名和非著名人物。

  “行了行了,看什么畫,有本事,繼續喝酒,能直著走出老程家的才是好漢子,干了!”

  “就是,咱們都一幫糙老爺們,看兩眼就得了,這玩意,就算是多畫幾個小人又能咋的,喝!”

  程處弼等年輕一輩離開前廳時,里邊已然再次恢復了熱鬧的喧囂。

  程處弼的院子,一干年輕的紈绔子弟們沒有了長輩的壓制,恢復了平日的豪橫與囂張,舉杯換盞的開始浪得飛動。

  不過總有一些家伙還對方才見到的閻大藝術家的佳作梗梗于懷。

  “可真像你爹,剛看到,可是把小弟我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是啊,閻郎中莫非是瘋了?居然會給你爹…咳,當然,小弟不是說不該給程伯伯送畫。”

  “只是就閻郎中那誰也不樂意搭理的臭脾氣,怎么會做出這等舉動?”

  “唉,想不到,我大唐那么多的名將,登上閻郎中畫卷的,居然是你爹…”

  “???”程處弼直接不樂意了。“怎么,不服氣,你行你也讓你爹去找閻郎中給你爹畫上兩張。”

  就不樂意聽這幫子渾身冒著羨慕和妒忌的年輕人,看樣子是酒喝得少了。

  “來來來,都別嘰歪了,是我兄弟的,都干!”

  大哥程處默很是豪邁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當先一口抽干。

  二哥也舉起了杯,還扯了一把正想要尿遁的程處弼,無奈之下,程處弼也只能一臉悲壯地舉起酒杯。

  擠眉弄眼老半天才緩過氣來,帶勁。程家三弟兄都是實在人,酒到杯干。

  在場的一干斬雞頭燒黃紙的弟兄們也都是爽快人,再加上又不在長輩跟前,大家都很得很爽快,很嗨皮。

  程府秘制三勒漿頭幾杯最令人難以下咽,可是后面卻能讓人越喝嘴越滑。

  甚至于李恪這位蜀王殿下已經主動開始敬酒了。

  尉遲寶慶竄到了跟前來,一副得色地沖程處弼舉了舉杯。

  “來來來,咱們哥倆到時候就蹲一塊公干了。”

  程處弼還沒反應過來,另外一個大黑臉也擠了過來,樂呵呵地道。

  “差點忘了這事,我二弟是太子左內率率使,你們可要多多親熱親熱。哈哈哈…”

  程處弼不由得一樂,想不到尉遲雙胞胎之一居然也在太子爺手底下混飯吃。

  “那以后就要寶慶兄多多照應一二了。”

  “哈哈哈,想要我照應,咱們哥倆先喝好了再說。”尉遲寶慶不愧是憨厚的實在人。

  居然敢在老程家發出挑釁,接下來,尉遲寶慶作為第一位壯烈犧牲的紈绔子弟。

  被程府家丁熟練的抬起,扔進了客房。

  龍潭虎穴一樣的老程家酒桌上的廝殺,仍在繼續…

  “…朕知道了,下去吧。”李世民聽到了宦官的稟報,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

  看了一眼那臨近黃昏的天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罷罷罷,由著他們那幫糙老爺們鬧騰去。

  這幾份公文,待明天再交給房卿就是了。

  沒想到,房卿這位斯文儒雅的大唐宰相,進了老程家一樣也走不脫。

  想到了這,李世民忍不住嘿嘿兩聲,旋及趕緊板起了臉。

  一旁站著的趙昆表情呆滯而麻木,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見,努力履行好忠誠護衛頭子的角色。

  等到天色擦黑的當口,盧氏有些擔憂地站在房府門口,身邊,長子房慎也是一臉焦灼的看著街口。

  不大會的功夫,總算是看到了父親的車駕,緩緩行來,可問題是,為何父親的護衛們。

  一個二個顯得垂頭喪氣,很像是一只打了敗仗,逃竄回來的潰兵隊伍。

  然后,本該風度翩翩,灑脫從容的房大相爺,被人拿門板從車駕上抬了下來。

  這才艱難地睜開了兩眼,看到了滿臉關切的盧氏,還有長子房慎。

  那一瞬間,房玄齡猶如劫后余生般發出了一聲歡喜的嘆息。“老夫這是到家了?”

  “…老爺,好些了嗎?”盧氏心疼地給躺在榻上,額頭上蓋著一塊毛巾的房玄齡輕煽著扇子。

  “嗯,多謝夫人,喝了醒酒湯,舒服多了。”

  房玄齡艱難地坐了起來,腦袋還是犯暈,還有點惡心想吐,但好歹能夠忍住。

  一想到自己當時被抬出程府時,耳朵邊傳來的那些聒噪聲。

  一向注重自身清譽的房玄齡就覺得生不如死,這輩子不可能再去程府了,下輩子也不可能。

  “對了老爺,俊兒他,還陷在程府?”盧氏看到夫君的臉色稍好了些,這才問道。

  “俊兒本想跟為夫一塊逃…咳咳,離開程府,誰料想被個老匹夫攔著。

  說什么小娃娃又不公干,又把俊兒給攆了回去…”

  “程老匹夫!”盧氏忍不住黑著臉嗔怒出聲。

  “咳,是姓李的…”房玄齡趕緊提醒了一聲。“是李客師…”

  “還不一樣,都是一幫為老不尊的貨色。”

  盧氏撇了撇嘴,雖然聲音小了點,但是誰也甭想攔住她要吐槽。

  “…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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