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的態度一直模楞兩可,但其他國家可等不了,畸變還沒結束,各方的代表已然齊聚北都,就生物戰艦的問題與北都展開半公開談判。
原本都打算秘密談判的,可眼下是什么時候?各國根本沒法派遣全權代表,只能在駐北都的外事館的矮子里頭拔高個,臨時任命一個。
全都是千年的狐貍,不管哪個有動靜,都會驚動其他人,這邊剛找上北都的外事部門,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
早不找晚不找,非這個時候找,為的不是生物戰艦又是什么?跟北都的友誼?信你才有鬼!
有句老話叫黃泥糊到褲襠里,眼下真就是這么個情況。
既然藏不住,那就公開接觸好了,于是,秘密談判變成了半公開。
之所以加個半字,是因為暫時仍是各談各的,沒人揭開最后那層遮羞布。
一向以抹黑北都為己任的米方表現得最為急切,不僅積極與北都聯系,還搞起了合縱連橫,日以繼夜地游走于各方代表之間,希望組成臨時聯盟,共同對北都施壓。
如果是米軍撤回本土之前,估計拒絕的不會太多,可現在的情況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像牛牛這種關系一直不錯的還能談一談,像高盧雞這種一直跟米國有潛在矛盾的,無非就是當面應付幾句,轉頭就把米國人賣了。
北都的代表們就偷窺多了,大家嚴格按大佬們的布置行動,不管哪邊的代表來了,都按同樣的標準好好招待,不談生物戰艦一切好說,說起生物戰艦立馬顧左右而言他,實在躲不開再嚴詞拒絕。
上趕著不是買賣,北都不把架子端起來,痛痛快快就把生物戰艦給賣了,那才叫奇怪好不好?
反過來說,只有千辛萬苦得來的,才會當成寶貝疙瘩。
大佬們早就做出了決定,必須狠狠坑這群趁火打劫的王八蛋一回,但北都獲得鯤鵬號的時間實在太短了,除了東方白和倪曉菲,再沒有第三個人了解這玩意,總不能連自家都沒搞明白,就糊里糊涂的把生物戰艦賣出去吧?
北都心再大,也不可能糊涂到這種地步。
幾天后。
龐大的鯤鵬號懸浮在零號基地上空,戰艦之下,一架直升機降落天臺,安仁善快步趕過去,將曲老扶下飛機。
曲老仿佛沒聞到空氣中的腐臭,環顧四周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一仗的范圍實在是太大了,不僅基地附近堆滿了恐人和恐龍的尸體,就連十幾公里之外,都有大量尸體堆積。
數不清的蒼蠅烏央烏央地飛來飛去,好似一片烏云籠罩大地。
守軍一連忙碌了好幾天,也只把基地附近清理出來,遠處依舊尸山血海,吸一口氣熏得人直翻白眼兒,必須戴上防毒面具,才能在基地外頭行動自如。
鯤鵬號上垂落一條條觸須,它們卷起戰場上的腐尸扔進遠處的彈坑,沒多一會兒,被尸體覆蓋了好些天的外圍防線終于重見天日。
看著不成樣子的防線,回想從前的樣子,曲老的心情異常沉重,就連聲音都低沉幾分:“安主任,東方呢?”
“那邊呢!”安仁善指向外圍。
曲老瞇住眼睛,勉強看到一群特遣隊員小心翼翼地鉆出暗堡,抬出一具尸體,小心地收斂起來,裝進停在一旁的鐵棺。
近處,十幾個蓋著軍旗的鐵棺整整齊齊地排成一行。
在曲老看不到的72號暗堡,林輝踏上史海柱犧牲的地方,可仔細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一塊屬于烈士的遺骸。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林輝只能捧起一把浸透烈士鮮血的泥土裝進鐵棺。
曲老收回視線:“把東方白叫過來吧,我就是為他來的。”
安仁善恍然,趕緊在無線電里喊了一聲,之后小聲地問:“是為了生物戰艦吧?”
曲老微不可見地點點頭:“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老安趕緊點頭:“您放心!”
一根觸須垂下,卷著東方白送上天臺:“安隊…曲老?您回來了?”
曲老實在沒心情寒暄,指指頭頂的鯤鵬號:“東方,方便帶我參觀一下不?”
東方白一愣,詫異地看向老安。
安仁善氣不打一處來:“你看我干什么?問你話呢!”
他也想上去看看,但是除了東方白和倪曉菲,上邊根本就不允許其他人上艦。
東方白尷尬地笑笑:“曲老,這個,我說的也不算啊!”
“我有北都的許可。”曲老說,“你就說里頭的環境怎么樣,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吧。”
東方白趕緊點頭:“能,那肯定沒問題。”
“那就先帶我參觀一下!”曲老扯扯嘴角,“安主任,失陪一會兒。”
兩根觸手垂下,卷起兩人送進鯤鵬號。
安仁善嘆了口氣,心里那個失落就甭提了。
進入戰艦,曲老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兩只眼睛像一百瓦大燈泡一樣閃亮,瞅什么都新鮮,看什么都想摸摸,直到進入駕駛艙,和倪曉菲打過招呼,曲老才嘆了口氣:“東方啊,北都讓我過來,主要是了解一下生物戰艦的詳細情況。”
東方白二話不說點頭答應:“您想知道什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曲老把北都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哪怕早有準備,東方白還是聽得一愣一愣。
曲老最后總結:“你那個長大之后再偷回來的想法就放一放吧,人家腦子又沒毛病,能不要控制方式嗎?”
東方白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腦勺:“我當時就是隨便說說,哪成想上頭當真了…對了,控制核心造出來沒有?”
“造是造出來了,就是效果差點,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生物雷達統合進去。”曲老嘆了口氣,“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東方白不是一點半點的失望:“那不跟沒有一樣么?”
“要不我怎么來了呢。”曲老說,“我聽說,你覺得仿制核心控制不了生物戰艦,是吧?為什么這么說?”
東方白苦笑:“沒什么原因,就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