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直升機降落在軍用機場,早就等在附近的軍車立即開過去,走下飛機的東方白等人直接上車,駕駛員一腳油門踏到底,軍車在引擎的咆哮聲中沖向遠處的停機坪。
不過一分多鐘,軍車一個急剎車停在寬大的軍用運輸機旁邊,車尚未穩,眾人已經跳下軍車,飛也似地沖上運輸機。
軍車駕駛員和帶車軍官同樣跳出車外,分列軍車左右,向狂奔的戰友們敬禮告別。
運輸機引擎低鳴,尾艙門剛剛離開地面,飛機已經開始滑跑,加速沖向跑道的另一頭。
特遣隊的戰士們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帶。
軍機的環境就是那么回事,舒服什么的根本就指不上,沒讓大伙站著就已經很不錯了。
機艙中央,兩臺輪式裝甲車固定在地面上,車頂固定著好幾個大號包裹。
沒多一會兒,眾人出現了明顯的傾斜感,直到飛機重新改平,一位身穿飛行服的軍官走進機艙,與安仁善進行了簡單的交流之后,將一份命令交到老安手里。
安仁善看了一眼手腕:“二十五分鐘后,我們直接空降四號地區,都清楚沒有?”
“清楚!”
“好,準備吧!”
眾人馬上脫下身上的裝備,把早就準備好的空降裝備一件件穿在身上。
傘降不是空降兵的專利,國內任何一支特字頭的部隊,隨便拉出一個合格的隊員,肯定都是合格的傘兵。
安仁善一邊穿戴一邊交待:“我們的任務有兩個,一是為遠程炮火指引方向;二是尋找恐人,都清楚沒有?”
“清楚!”
“好,第一項任務由我指揮,第二項任務交給東方…笑什么笑,東方,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東方白想都不想地說:“我需要一架直升機!”
“好!”安仁善毫不猶豫地答應,“我聯系上面協調!”
站得高看得遠,東方白若是窩在地上,生物雷達再神奇也看不了多遠,反之若是飛在天上,就可以將地面上的情況盡收眼底。
耳朵里忽然聽到聲音,安仁善仔細傾聽,不時答應一聲,片刻之后通訊中斷:“東方,剛剛接到的新命令,前面不遠不是一群恐龍,上級命令你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恐人!”
東方白有點懵:“上哪兒觀察?”
望遠鏡他不缺,但是墻上就那么幾個舷窗,還都小得可憐,根本沒法觀察地面!
安仁善打了個手勢:“駕駛艙!”
“收到!”東方白立刻脫下身上的裝備,只帶了個望遠鏡鉆進駕駛艙。
沒辦法,傘降裝備太復雜,前邊一個包后邊又一個包,就跟個懷孕的駝子似的,根本就擠不進艙門。
東方白進駕駛艙的時候,飛機已經接近恐龍群,機長壓低高度,為東方白指了指正確的方向。
道了一聲謝,東方白舉起望遠鏡。
夕陽下,成群結隊的恐龍正在綠色的原野上肆意奔跑,就像屁股后頭有什么東西死追著不放。
此情此景,讓東方白想起非常草原上大規模遷徒的角馬。
開啟生物雷達,不同顏色的線條迅速勾勒各種輪廓,大多數恐龍都是代表輕危險的黃色,紅色還不到總數的十分之一!
仔細觀察一小會兒,東方白放下望遠鏡,打了聲招呼撤離駕駛艙。
安仁善急問:“怎么樣?”
東方白搖頭:“沒發現恐人。”
重新穿好裝備,東方白背靠艙壁坐下休息:“真特么奇怪了,這恐人費那么大心思,搞了這么多恐龍過了,它們不往城市里鉆,非往四號地區跑個什么勁兒?”
方曉:“這就叫畫風不對!”
安仁善沒好氣地瞪了方曉一眼:“這也是上面希望我們搞清楚的,但只是附帶任務。對了,直升機已經聯系好了,一會兒你單獨跳一號營地,飛機正在路上。”
“收到!”東方白回了個巴頓式的搭額禮。
牛犇羨慕地嘆了口氣:“同人不同命吶!”
章順連聲贊同:“就是,當時我們也在,怎么就找上你了?”
東方白哈哈大笑:“羨慕吧?忌妒吧?這就叫運氣來了,城墻都擋不住!”
方曉腦洞大開:“那這回再遇上巨蜂,你也幫我們抓兩只!”
“別鬧了,我當時差一點就掛了,這要是蟄出個好歹,我怎么跟你家里交待啊!”
方曉想想也是:“那還是算了吧,小命要緊!”
機艙發出空降信號,尾艙門一側的燈光由紅轉綠,艙門緩緩打開。
安仁善打了個手勢,東方白起身,大步走向艙尾,夕陽為他披上一層金紅色的光。
縱身躍出艙門,白云擦身而過,耳畔風聲鼓蕩,大地撲面而來,有種下一秒就要撞在地上的錯覺。
冷靜地數了幾秒,東方白拉開傘包,引導傘打開,順利拉出主傘,整個人吊在空中緩緩下滑,最終雙腳觸地,連走幾步完成傘降。
空降兵有一句話,一條腿只能承受二百多斤的沖力,兩條腿卻能承受一千多斤的沖力,所以落地時必須雙腿著地,而不是單腿硬撐摔斷了骨頭!
還有一個要點是必須向前摔,或許會很疼,但不容易受傷,而外軍是向后摔,不疼卻容易受傷。
一號基地的哨兵早就看到空中的降落傘,也早就接到了上級的命令,馬上沖過來幫忙。
將傘降裝備交給哨兵處置,東方白拎上作戰裝備就往公路上跑。
與之前一樣,還沒登機,螺旋槳就開始旋轉,上機之后,飛機立刻拔地而起。
直到在飛機上坐穩,東方白才有空看一眼營地,隨即發現營地正在組織防御,一溜裝甲車停在營地正北方向,一群戰士正在裝甲車門堆疊沙包,原本應該安置在封鎖線上的迫擊炮和重機槍,也都搬到了新的防線上。
原本組合在一起的野戰醫院已經拆散,所有車輛全部集中到防線之后。
機艙里的東方白長出一口氣,心里卻半點放松的感覺都找不到,探頭注視著即將被夜色淹沒的大地,忽然有種宛如夢境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