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一位身著千戶服飾的中年男子背負雙手,遙遙看向福煙居。
“你親眼看到她們進去了?”
“是的,大人。”
一個守軍點頭應是。
“啪!”
千戶反手一巴掌,把守軍抽倒在地,怒道:“廢物,沒用的東西!”
“大人贖罪,大人贖罪!”
守軍半邊臉頰瞬間紅腫,卻絲毫不敢反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哼。”
千戶冷哼:“她們進去多久了?”
守軍急忙道:“剛進去。”
“嗯。”
千戶這才面色舒緩,默默點頭。
這時,福煙居里一人急匆匆跑過來,來到千戶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保寧墩甲長,劉安。”
千戶先是皺眉,隨后點頭:“倒是巧了,我正想見識一下這位。”
“走!”
他招手安排兩人,跟在身后朝前行去。
身為本地鎮守千戶,他自然有不少門路,福煙居也能進得去。
沿著幽靜小道轉了幾轉,幾人在一處院落前停下。
千戶示意一下,自有人上前敲門。
“咚…咚咚…”
“誰?”
郭凡的聲音透著些許的不耐,甚至有些惱怒。
他的心情確實不好。
吞服五虎壯氣丹之后,煉化之際不可中斷,若不然輕則浪費藥力、重則走火入魔。
以他的修為,還不夠資格走火入魔,但藥力浪費同樣讓人心疼。
剛剛蘇滿蹊帶著人闖進來,打斷他的修行,就已經讓他不悅。
這時候又有人叫門,自然不會有好氣。
院外人聲傳來:“聽聞軍中出了位絕世猛將,千戶時斐特來拜訪。”
“沒空!”
郭凡聲音一沉:“我已經說過需要靜養,怎么,這里的人沒告訴你?”
“劉甲長,何必拒人于外?”
時斐眼神閃動,直接伸手推門:“以后都是軍中同僚,當彼此親近才對。”
“咯吱…”
院門竟然沒關,一推就開。
順著門朝里看去,一個大漢正自赤手在院內練拳,另有一貌美女子在旁侍候。
自穿越而來,郭凡的實力逐步恢復,連帶著肉身也越來越強壯。
就如二次發育一般,身高再次拔了一截。
就連相貌,也慢慢朝著猛虎山的模樣靠攏,假以時日,一模一樣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甲長?”
千戶時斐掃眼全場。
最后目光在蘇滿蹊身上停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和貪婪。
“呼…”
郭凡拳風一收,皺眉轉過身來,眼泛不悅:“我說過,目前不見外客。”
“劉甲長何必見外。”
千戶時斐嘴角微翹,邁步走來:“而且,時某此來,也并不全為見閣下。”
“哦!”
郭凡面色不變:“那不知千戶大人為何而來?”
“實不相瞞。”
千戶時斐抱拳拱手,道:“有人見到兩個朝廷要犯逃進了福煙居,時某奉命前來捉拿。”
“是嗎?”
郭凡掃了眼一旁的蘇滿蹊。
此女這時候已經面色慘白,嬌軀搖搖欲墜,美眸中滿是凄然。
“正是!”
時斐點頭:“那兩個要犯都是女子,仗著身份隱藏在諸位大人身邊,不得不防。”
“既然是女子,能犯什么大案?”
郭凡開口。
“劉甲長莫要小瞧女子。”
時斐面上帶笑,道:“其中一人是北望劍派的弟子,精通劍術,殺了不少城中衙役。另一女則是罪官蘇培懷的女兒,同樣心如蛇蝎,殺人于無形。”
“哦!”
郭凡嘴角微翹:“千戶大人來此,不會是說你要找到的人就在這里吧?”
“正是。”
時斐面色一肅:“有人看到,就在剛才,有兩個女人躲進了這個院落。”
“劉甲長,你不介意我讓人搜一搜吧?”
“我介意。”
郭凡語氣淡然。
“那好,我…”
時斐眨了眨眼,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劉甲長,你剛才說什么?”
“我應該是聽錯了吧?”
“你沒聽錯。”
郭凡表情不變:“我說我介意!”
“大膽!”
千戶時斐身后,一人朝郭凡大吼:“姓劉的,別把自己真當根蔥。千戶大人客氣,那是不愿意駁你面子,你別不知道好歹!”
“啪!”
他話音剛落,一巴掌已經扇了過來,當場兩眼泛花,轉了幾圈才暈暈乎乎倒在地上。
郭凡慢慢收回手掌,眼神冰冷。
“這里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姓劉的!”
時斐面色變換,忍不住咬牙低吼:“你敢動手,難不成是要包庇罪犯?”
“哼!”
郭凡不屑輕哼:“閣下既然是軍中千戶,職責就是殺敵庇佑一方,什么時候兼職衙役,捉拿起犯人來了?”
“你…”
時斐面色一滯。
“滾!”
郭凡低喝:“莫要我出手趕人!”
“你敢!”
時斐雙眼一瞪,大手前伸就要去抓蘇滿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此女很是可疑,我要帶回去仔細審…”
他話音未落,眼前就有爪影逼近,瞬間破開攔截,直接扣住他的咽喉。
郭凡掌中發力,把他一點點提離地面。
“呃…呃…”
時斐大口張開、雙眼外凸,手舞足蹈拼命掙扎,奈何全然無用。
與郭凡的力道相比,他柔弱的就如嬰兒。
“放開千戶大人!”
身后一人急吼,顧不得其他,拔刀就朝郭凡手臂斬去。
刀刃砍破衣衫,斬中肌膚。
“當…”
好似金鐵碰撞聲響起,那長刀不僅沒有砍傷肌膚,反到是崩飛出去。
“…”
不止失去長刀的護衛目瞪口呆,就連千戶時斐,也忘記了掙扎。
蘇滿蹊雙手捂嘴,兩眼圓瞪,同樣是一臉不可思議。
刀槍不入?
“呵…”
郭凡輕呵,冷眼掃過那護衛,隨手一巴掌,把人抽暈在地。
此時,院落內的異常也驚動了福煙居的守衛。
門外當即涌來不少人。
當頭一人見此情景,急忙大吼:“大人,手下留情,萬萬不可沖動啊!”
“哼!”
郭凡雙眼收縮,猛然一甩手臂。
勁力勃發,時斐直接從他手中飛出,重重砸在一側的墻壁之上。
“彭!”
他的身子緊貼墻面,頓了頓,才如同沒有骨頭一般軟軟滑落。
當場生死不知。
“大人,大人!”
一群人蜂擁而入,沖到時斐身邊,探了探鼻息、脈搏,趕緊抬出去救人。
不多時,院內竟是一空。
郭凡這才看向蘇滿蹊,冷聲道:“讓屋里的人出來,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嘎吱…”
屋門打開,面色慘白的玲瓏從中走了出來。
她并不清楚剛才院內發生了什么,但聽聲音,也知道被眼前人救了下來。
來到近前,她朝郭凡屈身一禮。
“莫玲瓏多謝大人搭救之恩,此番若能逃過一劫,以后定然舍身相報。”
“噗通!”
一旁,蘇滿蹊突然雙膝跪地,朝郭凡叩首:“大人,求大人救救我父親!”
“滿蹊…”
玲瓏一臉不解。
面前這人不過是一個甲長,雖說得了功勛,目前也只有百戶的牌子。
但別說百戶,就是千戶、守備,也不可能救下蘇大人!
“你先起來。”
郭凡皺眉:“把事情說清楚再說。”
“大人,我父親是冤枉的!”
蘇滿蹊跪在地上抬起頭,姣好的面頰上滿是淚花,只是哭嚎:“我求求您,您救救我父親吧?”
“滿蹊!”
玲瓏彎腰攙扶,奈何蘇滿蹊怎么也不起來。
無奈只能搖頭,朝著郭凡解釋道:“滿蹊的父親,是當朝大儒蘇培懷。”
“蘇大人奉命前來北境,有監察百官之責。他發現了在這城內有人私通北戎人,結果等收集好證據還沒等告發,就被那人惡人先告狀,幾乎滿門被害。”
“蘇大人也被他擒下,打入監牢!事情就是這樣。”
“哦!”
郭凡眼眉一揚:“是誰私通北戎人?”
玲瓏牙關緊咬,道:“是城中知府,伍云召!”
“伍云召。”
郭凡眼神閃動,慢慢點頭:“那伍云召,是怎么陷害的蘇大人?”
蒼蠅不叮無縫蛋,雖然是俗語,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蘇培懷自身,怕是也有落人口舌的地方。
“這…”
玲瓏面色微變,頓了頓才道:“蘇大人與我北望劍派相交甚好,而我們之中,有些人暗中支持南方叛軍。”
“當然。”
說到這里,她又急忙辯解:“那些人已經被門主剔出宗門之外,與蘇大人更是毫無關系!”
“是嗎。”
郭凡對此無可無不可:“有一點我不明白,那伍云召既然抓住了蘇滿蹊的父親,干嘛不直接殺了?”
留著握有自己罪證的人,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是因為在伍云召身邊,有人與他心不齊。”
玲瓏開口:“蘇大人之所以能找到證據,就是那人提供的消息,如果不找到那人,伍云召寢食難安。”
“這樣…”
郭凡點頭,這倒說得過去。
“蘇大人現今被關在那里?”
“在城中監牢!”
蘇滿蹊急急抬頭開口:“監牢就在東城,緊挨知府,那里…那里有重兵把守。”
郭凡眼神閃動:“你確定?”
“確定!”
玲瓏重重點頭:“這個情報是我們損失了兩人才打聽到的,絕對不假。”
“那好!”
郭凡點頭,起身:“走,去監牢。”
“去監牢?”
玲瓏一臉茫然:“去監牢干什么?”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