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社會秩序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這是每一個生活在紐約的人現在共同的感受。
上午是治安官的支持者,下午就是美國隊長的支持者,在中間還夾雜著那些兇神惡煞的前罪犯們的物證調查。
很多普通民眾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除了他自己,周圍的所有人都瘋了。
埃迪·布洛克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比大多數人的感觸都更深。
暴動就意味著新聞,于是,作為一名記者,他最近的工作量在飛速上升。
不過,報道這種新聞,也就意味著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甚至有好幾次,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特殊原因,很可能就已經被成為了第二天新聞報道上的死亡數字之一。
“哈哈。”陰惻惻的聲音從在他腦海里回蕩著,“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就這么看著。”
埃迪沒有理它,這種混亂的社會環境,毫無疑問讓毒液非常受用,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毒液的性格就像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壞孩子。
公交系統已經癱瘓了,埃迪只能用手機叫車。
就在他剛剛下單,坐下準備換上正裝出門的時候,從他的窗戶上傳來了一陣“砰砰”的敲擊聲。
埃迪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他無比熟悉卻又有著極其復雜感覺得蛛網頭。
“我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埃迪取消了自己的車,順便給JJJ請了個假。
“抱歉。”蜘蛛俠站在客廳里,“但是,我可能犯了個錯。”
“犯錯?”埃迪皺眉看著他,“不論你做了什么,都不是我能夠幫你的,毒液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作用。”
他話音剛落,就明顯感覺到在自己身上的共生體傳來了一股強烈的不滿。
“我可能,因為一些私人情緒,做了一個錯誤的判斷。”蜘蛛俠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我可能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我知道不論是你還是毒液,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猶豫著說道:“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好事…”
“但是最后情況沒有變好。”埃迪有些頹喪,“我依然沒有辦法真正控制住毒液,或者說,我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掌控它,它只有在它想聽我的話的時候才會聽。”
“但是,毒液其實也沒有做什么錯事不是嗎?你們當時只是以為猩紅蜘蛛想要襲擊梅姨才會動手。”蜘蛛俠說道,“更何況,即使是毒液,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大開殺戒不是嗎?”
“好了,你到底想說什么?”埃迪不想再繼續這么繞圈子。
靶眼和狼蛛有些戰戰兢兢地跟在懲罰者身后。
即使是一向膽大包天的靶眼,就這么近距離跟著懲罰者也不由得有些發憷。
按照正常的情況,懲罰者很可能毫無征兆地就掏槍爆了自己的頭。
懲罰者掃了兩人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殺意。
“因為弗瑞,我可以暫時不殺你們。”他說道,“不過,如果真的有必要,我從來不介意單干。”
“我們…”狼蛛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現在該干什么?”
“第一,你們必須完全聽從我的指示。”懲罰者自顧自地說道,“第二,我不保證你們能夠活著,但是,如果你們足夠聽話,我至少可以讓你們不會死在我的手里。明白了嗎?”
他也不等兩人回答:“走了,時間不等人。”
等到懲罰者離開,希爾接通了弗瑞的通信:“你確定這么搞沒問題?我怎么感覺,狼蛛和靶眼沒有在懲罰者那個史上最感人的歡迎演說后干掉他,就已經是巨大的成功了?”
弗瑞沉默。
片刻后,他回答道:“這不重要了。”
“你到底想讓他們干什么?”希爾忍不住問道,“恕我直言,懲罰者是個很強的特工,但是,他擅長的就是殺人,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殺人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殺人解決不了問題。”弗瑞的聲音很冷漠,“但是,一個真正的殺人犯可以。”
希爾先是不明白,緊接著,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瘋了嗎!”
“這就是一場瘋子的游戲!”弗瑞怒吼道,“整個世界都瘋了!只有用更瘋狂的事情來讓大家冷靜一下!就像…”
他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來:“就像他們上次做的一樣。”
“可是…”希爾想要爭辯,“這樣一來,他們就會…”
“你要注意你的關注點!”弗瑞說道,“他們本來就是一群罪犯!即使是弗蘭克,以他做過的事情,就算是十次死刑都夠了!至少這一次,他們還可以做一件正確的事情。”
看到希爾還想說什么,他的聲音異常冷酷:“我們是神盾局!我們在乎的不是所謂的法律!我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TMD保護這個世界!”
“是,遵命。”希爾回答。
“刺殺總統?!”靶眼跳了起來,“你明白你在說什么嗎?”
在他身旁,狼蛛的表情也展示出他同樣震驚的心情。
“怎么了?”弗蘭克停下手中清理槍械的動作,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們是罪犯。”
“我的確是罪犯!”靶眼說道,“但是,刺殺總統?老兄你沒有搞錯嗎?我們是弗瑞扔出來的!你的意思是,神盾局想讓我們殺總統?”
“當然不是。”弗蘭克哼了一聲,“神盾局當然不能殺總統,所以,這是我們干的。”
“不是…”靶眼語塞,他當然知道神盾局讓他們來干這個,就是想把自己摘出去,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神盾局策劃了總統刺殺案,這怎么看都不對勁吧?而且,這可是懲罰者啊!那個只要覺得你有罪就該死的煞星,他會愿意去做這種事情?
“總統是九頭蛇。”懲罰者似乎明白靶眼在想什么,“所以,我們干掉他。”
“這我當然也知道!”靶眼又不傻,弗瑞好歹也告訴了他一些大致的情況,“可是,恕我直言,我們就算殺了那家伙,史蒂夫·羅杰斯還是通緝犯,這根本毫無意義。”
“我們所做的,和幫助隊長沒有關系。”懲罰者說道,“一個事情發生了,想要讓人們不再關注,就必須用一個更大的事情去掩蓋,想要讓人們不再去關注隊長,就必須要有人做得比他更出格。”
懲罰者毫不在意地說道:“上一次他們就是這么做的,因為我殺了人牽連了那些超級英雄,所以,他們想辦法讓我和超級英雄們對立,這一次,同樣如此,我們殺了總統,而我們不是隊長,失去了蛇頭,治安官就會恢復正常,隊長也就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分裂的社會,也會重新因為對我們的仇恨而團結起來,事情就這么簡單。”
“那我們呢?”靶眼嚷嚷道,“我們可是成為了總統刺殺者!”
“難道你還想要什么大團圓的結局?”懲罰者不屑地看著他,“以你犯過的罪,死一萬次都夠了,所以,至少你能夠在你死之前做一件有價值的事情,難道不是對你最大的恩賜?”
“那你呢!”靶眼爭辯道,“就算我十惡不赦,難道你覺得自己也是嗎?”
“我?”懲罰者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地笑話,“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是善是惡,是好是壞,違法亂紀還是遵紀守法,這些和我都沒有任何關系。沃斯,是九頭蛇,他犯了罪,我殺他,就這么簡單。”
“那之后呢?”靶眼想要利用懲罰者的求勝欲望,他說道,“你也跟著我們一起死?”
“死?”懲罰者哈哈大笑,“首先,他們抓了我這么久,按照那些所謂的執法機關的標準,我早該死了,但是你看現在,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很顯然,靶眼的問題終于耗盡了懲罰者的耐心:“現在,去做好你的準備,如果你想退出,我可以讓你永遠地退出。”
“你說…你幫助了治安官抓捕隊長?”埃迪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還有,猩紅蜘蛛是章魚?”
“是的。”蜘蛛俠很痛苦,“但是…但是我覺得我做錯了。我不相信章魚,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變好了怎么辦?而且…而且即使就像瓦蕾莉亞說的,之前柯爾特算計了很多,但是,他真的救了我,而現在,因為我,他被九頭蛇抓住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我的錯。”
“雖然說,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覺得章魚會改邪歸正,而且也不認識柯爾特,但是…”埃迪咬牙,“我相信你。
“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我們找到隊長。”蜘蛛俠說道,“在治安官和九頭蛇之前。”
“地獄廚房可不是個好找人的地方。”埃迪嘆氣。
“我知道你能夠找到很多線索。”蜘蛛俠說道,“就像你的報道總能夠找到別人找不到的東西。”
“好吧。”埃迪回答,“我確實在地獄廚房有一些線人,但是,不論是大富豪彼得·帕克還是好鄰居蜘蛛俠,都不適合去和他們對話。”
蜘蛛俠沉默片刻。
“我明白了。”他跨上窗框,“那等你有了消息再聯系我。”
“對了,這次事情結束了,讓我做個專訪。”埃迪說道,“就當還我個人情。”
蜘蛛俠點點頭,跳出了窗戶。
看到蜘蛛俠離開,埃迪長嘆一聲。
“走吧,我們有事做了。”他輕聲說道。
“早該如此了。”
一層流動的黑色共生體包住了他的身體。
“該活動活動了。”毒液露出尖銳的獠牙,有些興奮地說道。
“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年輕。”老沃斯在辦公室內獨自接見了從九頭蛇總部派來的柯爾特。
和老沃斯一樣,柯爾特也同樣在打量著眼前半百的老人。
“把這里的窗戶換了。”他突然開口說道。
“窗戶?”老沃斯不明白,“你在擔心這里的安全嗎?這已經是防彈玻璃了。”
“不行。”柯爾特說道,“我會給你們提供新的材料,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保證安全。”
老沃斯的表情有些怪異,不過,這畢竟是九頭蛇派來的人,甚至可以說,柯爾特是他的上級。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也看過你們的安保系統,只有金屬探測儀是絕對不夠的。”他繼續說道,“有太多方法能夠騙過金屬探測儀或者不依靠金屬就能夠完成刺殺,你們接下來必須按照我給出的流程重新建立安保體系。”
“你覺得會有人來刺殺我?”老沃斯實在忍不住了,“這不可能吧?他們都知道殺了我沒有任何作用,反而只會讓那些民眾更加痛恨他們,這是自掘墳墓。”
“只需要讓被人做就行了。”柯爾特毫不在意,“只要不是超級英雄干的,就可以了。”
“你給他們制造了一個無解的難題,但是,再誤解的難題,只要沒有人去在乎,他就不是難題了,而想要讓人們不去在乎,最好的辦法就是制造一個更大更吸引人的事情,而在這個國家,還有多少事情能比總統被刺殺更吸引眼球?”
“他們不會這么做吧?”老沃斯忍不住說道,“我是說,刺殺總統,這種事情,就算那些英雄們能夠想到,他們也不可能真的跨過自己的底線去實施,他們甚至都不愿意處決罪犯,而是一味地遵守法律行動。”
“復仇者們不會,但是不代表弗瑞不會。”柯爾特平靜地回答,“弗瑞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守護法律或者正義之類的東西,他的目標從來都很明確,而你,作為一個九頭蛇,他想要干掉你毫無心理負擔。”
老沃斯的表情變了:“可是…可是他是神盾局啊?他難道舍得讓自己變成通緝犯?就算按照你說的,他這么做了,可是他自己也難逃罪責。”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弗瑞會讓自己的人去做這種事情吧?”柯爾特嗤笑道,“在他的手底下,有的是人干這些臟活,到時候,這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不過是一群罪犯自己的行為,你又怎么能夠怪罪到神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