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我?”柯爾特問道。
“哼。”杜姆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我允許你在這里停留并不是讓你來試圖挑釁我的。”
“我當然明白你允許我留在這里,是因為我對你有價值。”柯爾特看著杜姆說道,“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價值到底是什么。”
“很顯然這個價值不在口頭上。”杜姆說道,“如果你再繼續試圖做這種無意義的行為,我不保證我此前的承諾依然生效。”
“只要我還有價值,我想這個承諾就會生效。”柯爾特冷靜地回答。
杜姆瞇了瞇眼:“那你就希望你的價值還能夠繼續生效吧。”
說完,他不在停留,迅速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柯爾特獨自一人若有所思。
柯爾特走到隊長的房間,看到隊長正坐在床邊重新處理自己身上的繃帶。
“這種感覺很奇怪,居然要依靠杜姆的勢力來避開追捕。”隊長很感慨,“在過去沃克從來不會做出這種幻想,這簡直太瘋狂了。”
“誰說不是呢。”柯爾特回答,“早點休息,天亮之后我們就要離開了,你需要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恢復狀態。”
“關于你和…”
“沒關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柯爾特打斷他,“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去處理那些私人感情事物,如果我們還想要拯救世界的話,就不應該再局限于那些小事。”
“小事嗎?”隊長低聲感慨。
“我去睡覺了。”柯爾特起身離開。
清晨。
柯爾特和隊長都換上了便衣,而隊長則更進一步為了掩蓋自己地容貌而帶上了兜帽。
“記住,沒有下一次了。”杜姆對柯爾特說道,“我可不是什么慈善收容所。”
柯爾特沒回答,而是拉上隊長迅速從后門離開。
看著隊長的裝扮,柯爾特故作輕松地說道:“至少你扔掉了那面盾牌,否則我們恐怕很難掩飾自己的身份。
隊長默然,他抬起頭看著路邊廣告牌上已經掛上的新任美國隊長約翰·沃克的宣傳畫:“我們該去哪?我們不可能繼續呆在拉脫維尼亞領事館,杜姆不會繼續收留我們,而現在我們被復仇者神盾局和九頭蛇全面追緝,恐怕很難在紐約找到落腳點,你有辦法搞到車票嗎?”
“你覺得我們應該逃走?”柯爾特看向隊長。
“只有我們離開了,才能給托尼他們創造最合適的反擊環境。”隊長回答。
“我不這么看。”柯爾特搖頭,“只要你有一天沒有落網,復仇者們就不可能洗清他們身上的嫌疑,人們只會無端地將這一切歸咎于他們在包庇你,而且,我來幫你,也不是為了幫你逃走的。我說了,我沒有把自己的生活交給別人來決定的習慣,如果這次九頭蛇贏了,那么不管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你想要反擊?”隊長有些驚訝,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是的,否則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等死?”
“如果我們想要反擊,就需要新的行動基地,而我們恐怕很難在紐約找到一個能夠同時避開九頭蛇神盾局和復仇者以及治安官的地方。”隊長搖頭,“我同樣想要抗爭到底,但是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可行的基礎上,如果我們被抓住了,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沒有這樣的地方嗎?”柯爾特無視了隊長后面的話,“很湊巧,我就知道一個能夠完美滿足你所說的一切條件的地方。”
夜幕降臨。
和紐約其它繁華地區正在逐漸開始的夜生活不同,地獄廚房的街道看起來靜悄悄的。
和那些燈紅酒綠的幻境不同,這里,就像是風平浪靜的海面,只是,你卻不知道在這片平靜下隱藏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深海怪物。
柯爾特和隊長兩人匆匆行走在表面上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柯爾特不是第一次來到地獄廚房了,甚至即使是白天,他也同樣在這里見過搶劫,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這片土地第一次向自己真正地展現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每一步行走,都會讓他感覺自己的行動暴露在了無數垂涎的目光中。
夜間的地獄廚房,早已遠離了人類社會中的一切文明與道德。
略微有些破舊的高樓與那些坑凹不平永遠留有積水的地面一同構成了這個奇異的生態圈。
一個,隱藏于人類社會中,卻又完全回歸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的原始社會。
在這里,所有的人,都回歸了自己最本性的原始,狩獵,或者被狩獵。
即使是不用打開以太感知,他也能夠感覺到周圍那些宛若黑夜中掠食者一般的目光。
或許是在回歸了野性后,這些掠食者也終究找回了些許野性的本能。
觀察,監視,卻最終沒有任何人膽敢撲上來撕咬這兩只看似無力反抗的羔羊。
拐進一個小巷。
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在柯爾特與隊長的四周響起。
柯爾特抬手制止了隊長近乎本能地反抗動作。
數名手持霰彈槍的悍匪從陰影中走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名看似文弱的人拿著兩只面罩走上前。
一片黑暗。
被罩住腦袋,用特制繩索捆住雙手,柯爾特和隊長被人塞進汽車后座。
經過一番顛簸,被槍械指著腦袋,兩人被從車上揪下來。
面罩被拿下,聚光燈的強光讓柯爾特有些目眩,而在他一旁的隊長明顯也沒有好太多,努力瞇著眼適應光線。
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緩步走進來,背著光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
即使是因為光線的陰影完全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隊長還是輕易地認出了對面的男人。
“你想要干什么就動手吧金并。”隊長咬牙說道。
“這就是你們的態度?”金并完全無視了隊長的表現,他饒有興致地對柯爾特說道。
“當然不是。”柯爾特的語氣很輕松,“我想,我們之間的溝通可是一直都很融洽的不是嗎?”
“融洽?”金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用雙手捏住柯爾特的腦袋,將他從板凳上提了起來,“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權威!你幾乎毀了我的一切!這就是你所說的融洽?”
隊長看著金并的動作幾乎是立刻就開始猛烈掙扎,哪怕是特制的繩索也在此時看起來隱隱有崩裂的趨勢。
周圍的數名保鏢見狀連忙沖過來死死壓住隊長,身體本就處于受傷虛弱的隊長再經過了一番掙扎后終于被他們成功制服按在了地上。。
“給我一個現在不捏爆你腦袋的理由!”金并瞪著柯爾特,強烈的殺意幾乎令周圍的空氣凝固。
“在群居性的動物群體中,只能有一只首領。”即使只要金并略微加大一點他的力量,柯爾特的腦袋就會立刻被捏成照片,他卻用無比平靜地語氣回答了一句幾乎與現場毫不相關的話。
金并松開了手,柯爾特跌回到椅子上。
柯爾特和隊長身上的束縛被解除了。
在全副武裝的保鏢監視下,兩人跟在金并身后,穿過一條長長地走廊,來到一個隱蔽的房間。
推開門,里面是床,食物和一大堆電腦和網絡設備。
“這里,就是你的安全屋了。”金并說道,“所有的設備,都準備好了。”
“很好。”隊長還沒有反應過來,而柯爾特已經毫無障礙地打開了電腦。
金并走過去,將他的椅子轉過來。
他將自己的光頭申到柯爾特面前。
“記住,這次我幫了你!”他用兇惡的目光瞪著柯爾特說道,“等到事情結束之后,我要的不僅僅是你記得,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這一次,是我!是我金并!幫助他們渡過了這次難關!”
“人們會記住誰,我不知道。”柯爾特無所謂道,“想要記住誰,隨他們好了。”
“砰”的一聲關上門,金并帶著手下暫時離開了。
“和金并合作?”隊長目瞪口呆,“這太瘋狂了,他隨時都可能…”
“不,他不會。”柯爾特回答,“金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賣我們。”
看到隊長依舊愁眉不展。
“對于金并來說,利益才是永恒的,而現在,只有我們才能給他他想要的東西。”柯爾特說道。
“我們?我們能給他什么?”隊長不解,“我們不可能允許他繼續犯罪。”
“那你覺得,掌權后的九頭蛇會允許嗎?”柯爾特嗤笑,“金并追求的是秩序,而九頭蛇同樣如此,金并想要掌握一個由他控制的地下罪惡世界,而九頭蛇掌權后,又怎么可能允許一個挑戰自己權威的存在?
“對于我們來說,我們和金并之間的爭斗,只關乎法律與道德,而他和九頭蛇之間,則是生死之戰,沒有任何調解的余地。
“在這種情況下,他幫不幫我們,只要我們輸了,對他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而如果他幫了我們,而我們又贏了,這對他來說就是截然不同的結局。
“金并需要的是什么?名譽,聲望,洗刷自己的污點。
“在一次拯救世界的壯舉面前,他過去的所有罪惡都是那么的渺小而微不足道,只要他愿意花點錢,那些網絡上的三流媒體就會急不可耐地開始報道他過去的艱難與痛苦,將一切惡行都歸結于社會的殘酷與他童年的心理創傷,然后再大書特書他在擊敗九頭蛇中做出的貢獻,表現出他的良心未泯,輕而易舉地就能夠在社會上扭轉他的形象。
“就像人們喜歡詆毀你一樣,如果說有任何一件事能夠和毀掉一個眾所周知的好人一樣讓他們興奮乃至狂歡的,也就是告訴別人一個眾所周知的壞人其實是個背負一切罪惡的圣人了。
“他們有多大的熱情毀掉一個人,就有多大的熱情去制造一個神。”
柯爾特看著隊長輕蔑一笑:“我想,這個瘋狂的現實,你應該已經深有體會了吧?”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更加不能讓金并如愿以償了…”
“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柯爾特打斷隊長,“我知道對于你史蒂夫·羅杰斯來說,一切罪行都是不能被容忍的,但是至少在現在,你要明白,不論你怎么想,罪惡同樣有大有小,而現在,我們所能選擇的,只是將那些造成惡果最大的優先解決,至于在解決這件大問題之后遺留的或者制造的小問題,那是以后的事情。”
隊長的表情顯然很不能接受。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柯爾特繼續說,“作為美國隊長,你可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只追求那些幻想中的美好精神,而現在,作為史蒂夫·羅杰斯,我建議你能夠腳踏實地。”
“我們不可以…”
“沒有什么不可以的。”柯爾特將手機新聞推到隊長面前,“我們已經是通緝犯了。”
隊長終于沉默了。
“好好養傷,然后找點你喜歡的武器裝備,我們還在這場戰爭中。”說完,柯爾特離開了休息時,他回到電腦前開始工作。
隊長有一點說的是對的,金并現在是他們的盟友,但是卻并不是忠實可信的盟友,他和自己聯合,僅僅只是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和權力,所以,不可能指望他能夠真的在對抗九頭蛇的戰斗中貢獻太多,金并對自己來說,真正的作用也不過就是提供了一個暫時用于隱蔽的場所而已。
可是,不論如何,哪怕僅僅是對付九頭蛇,想要依靠隊長一人都是不可能能夠做到的,更何況現在九頭蛇還掌握了宇宙立方,并且還有被欺騙的治安官為他們服務,再加上目前只能暫時被歸類為敵人范圍的復仇者和神盾局,很顯然自己需要召集一些能夠信任的人手。
單打獨斗是不可能真正改變目前的形勢格局的。
猩紅蜘蛛拉著蛛絲越過一棟棟高樓。
奧克塔維斯想知道諾曼·奧斯本到底在想什么,他反常的舉動到底是為了什么,陷害美國隊長,聯合九頭蛇,所有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計劃。
而猩紅蜘蛛的靈魂也對此擔憂不已,兩人很快達成共識決定和終極綠魔奧斯本會面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