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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黃袍?

  宮里的事件發生后沒多久,李勣和李孝恭等勛貴也被李治請到了宮內。

  先開始眾人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但是當他們看到宮內的守衛倍增的時候,神情不由大變。

  隱約能猜到一些東西。

  李勣轉頭問幾個勛貴、宗親:“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

  李孝恭低聲說道:“不知道啊,陛下這是鬧哪一出?”

  “希望別是和秦壽有什么沖突,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就是個瘋子,萬一有什么事情,總讓人感覺哪里有些不妥。”

  “應該不會吧,秦壽這人我還是放心的......”

  眾人正說著,李治在宦官的攙扶之下走了出來,眾人安靜了下來。

  李治坐下緩了緩,開口說道:“竟日將大家請過來,是因為一件事,近段時間朕的身體一直不好,想早日立儲君,諸公以為如何?”

  在武媚進宮之前,他的身體還是挺好的,更是已經有了四個兒子。

  長子燕王李忠,宮人劉氏所生。

  次子原悼王李孝,宮人鄭氏所生。

  三子澤王李上金,宮人楊氏所生。

  四子許王李素節,蕭淑妃所生。

  李治說完話,目光觀察著所有人的臉色,特別是幾個重臣,停留的時間要久一些。

  其實再次之前,李治還在猶豫自己要怎么做,自己的身體情況,他了然于心,對于秦壽,他也一直能忍則忍,所以哪怕他之前已經知道了武媚的現狀,也沒有發作。

  但是就在昨天,他召見了袁天罡之后,徹底改變了主意,因為那個預言。

  武周滅唐。

  而這一切證據都指向了武媚,

  這意味著李唐的江山降落在外人的手上,這讓他如何能忍?

  “立儲君?”

  “陛下想立太子,為何不在朝堂上講?”

  “是不是和秦壽說一下?”

  “是啊,群臣商量一下也好......”

  袞袞諸公在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發聲道。

  他們不少還是十分的錯愕,立儲君可是大事,豈是找他們幾個大臣說一下就可以的?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令人熱鬧,當然這種熱鬧中,心情也是不一的,比如李勣、尉遲恭、李孝恭等老臣,一個個眼神山東,但是面部卻沒有表情。

  尉遲敬德離的李勣最近,小聲的和李勣說話。

  “我在想,秦壽若是知道,會是什么想法?”

  李勣搖頭,“剛才有人提到秦壽的時候,陛下的臉色有些奇怪”

  眾臣子還在議論,李治淡然的看著眾人,然后揮了揮手,“這種事情就不要知會秦壽了,他現在的身份乃是外戚,這也是為了他的名聲考慮。”

  眾人稍稍安靜,李勣則是皺了皺眉頭。

  正在這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

  赫然是袁天罡,他沖著李治點了點頭。

  李治開口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大唐的儲君就今日立下來吧”

  大家看著李治說話,嗓子不由有些干,腦海中各種思緒翻滾不已。

  廢王立武的事情剛過去,陛下為何這么著急立儲君?

只希望這中間不會出什么岔子  李勣還在想,看著李治的目光陡然愣了,諸公也在一面猜疑,一面聽李治說話,此時同樣愣住了。

  因為,一道明亮、黃色的錦帛被拿了出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進去。

  眾臣不由全都呆滯在原地,木木的看著李治。

  不對!

這料子乃是皇家專用,或者說是帝王專用,尋常時候用到的極少,如今卻  眾人陡然反應了過來,陛下不是在和他們商量,而是已經決定好了,一切多是設計好的,請他們來只是走個程序罷了。

  李治眼睛微微的縮了一下,然后在宦官的攙扶之下,站起身走到眾臣的前面,“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那朕就立四子許王李素節為大唐的儲君。”

  按理說,立武媚為后,武媚生的孩子才是嫡子,立嫡不立長,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但是現在卻全然變了。

  前三個孩子,都是和宮人所生,說白了就是找王妃之前,有需求找的近身的宮女,地位低下自然是不能立為太子。

  只能選擇和蕭淑妃生的第四個孩子。

  這一刻,場面出奇的靜默。

后宮恐怕出事了  沒有人議論,但是氣氛卻變得異樣起來,

  在場的沒有一個憨傻之人,一些東西在眾人的腦中瞬間席卷而起,一個個目光變得復雜,眼神各異。

  李孝恭則是皺著眉頭,用手使勁揉著自己的眉心,目光難掩的疑惑。

  整個甘露殿,此時似乎被什么東西壓著,氣氛有些壓抑。

  很多人可能已經猜到了一些什么,就算是猜不到,也能感受到這氣氛的變化。

在這一刻李治終于還是將事情推向了另一種發展方軌道上天漸漸轉暖  秦壽回到家和長樂見了一面,倆人這段時間同吃同住,感情升溫的極快。

  只不過,長孫皇后的病情越加不好,長樂的心情也一直處在擔憂的狀態下,臉色有些發白。

  當然,晚上也不得不收斂很多。

  “郎君,你為何將母后從皇宮之內接出來,是不是九弟有什么想法?”長樂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問秦壽道。

  秦壽搖頭,“還不知道,可能是你這位兄弟不甘心吧,還想再嘗試一下吧!”

  長樂低著頭,半晌才說道:“郎君,我就剩下這一個弟弟了,你......”

  她突然不知道太怎么說,眼眶通紅,出生在皇家,政治斗爭的殘酷她比誰都清楚,沒有后退可言,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我盡量吧!”秦壽想了想,看著不遠處在看戲的產孫無垢,喃喃道:“刑車開往刑場,中途是否拋錨,是否遇到紅綠燈,都已經不重要了,結局已定過程無意......”

  “啊?什么囚車,紅綠燈?“長樂緊蹙眉頭,不明所以的問道。

  “哦”

  秦壽恍然回過神,“沒......沒什么,我們家鄉話,沒有多大意義。”

  說完,倆人同時緘口不再談這個事情。

  不是不在意,而是這事情點到為止就已經足夠。

  長樂給秦壽做了一碗面,她花了很多功夫,才摸清了秦壽的口味,并學會了這種令人稱奇的煮飯方式。

  她看著秦壽吃面,有些出神。

  當初,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他做事古怪、驚奇,走到哪里都有種鶴立雞群的既視感,可以和自己閑聊,給自己做玩具,甚至還該自己做,還說是D罩杯平時要主要保養什么的。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自然而隨意,卻又那么的真摯。

  真摯的令人感動。

  唯有在面對權力斗爭的事情的時候,他才會蹙眉。

  不僅宮內亂做一團,宮外各大世家也開始動了起來。

  為何他們敢如此做?

  因為自打關隴各族出事,各大家族從地方調人駐扎到了長安周邊,如今已然全部就位,加上長安城內原有的人,李治和各大世家的人數不比十二衛的人少。

世家高門幾家再次聚集在了小院  周圍還有私兵把守著,左右四顧的警惕的查看不明人員。

  “宮里已經有動作了,武媚已經被押入冷宮,李治立四子許王李素節為大唐的儲君,這對于秦壽來說,明顯就是防范江山落入秦壽的手中。”

  “沒錯,定然是如此。”崔懿點頭說道:“而且這樣名正言順立下儲君,便是秦壽也無權干涉。”

  “接下來,朝中定然有人會以外切不得干政彈劾秦壽,到時候”

  崔懿:“接下來,朝中和地方上的人就配合李治演這場戲,讓大家都上奏疏。”

  “到時候,滿朝怨言,他還有和臉面再掌管京都軍權?”

  王敬直攥了攥已經發白的手指,“不能小看這家伙,更不能以常理度之,將咱們的人掉入京都,防止他再起幺蛾子。”

而就在這時候  門外突然走進了一個人,腳步慌亂不堪。

  “出什么事情了?”

  王敬直臉色陰冷的呵斥道。

  這地方乃是幾大家族臨時會面之地,被家族的人著急麻慌的推門而入,極有可能被秦壽的人注意到。

  王家的那個子弟吞咽了一口唾沫,一臉驚懼的說道:“出事了,剛剛聽到消息,柴令武、房遺愛、程處默還有長安十二衛的那些將軍,他們......”

  王敬直神色肅然,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連個話都說不清楚嗎?”

  王氏家族的子弟被這一巴掌給打了個趔趄,重新組織語言再次講了出來,“柴令武、房遺愛他們趁著秦壽喝醉酒幾個人將已經準備好的一件衣服,披在了秦壽的身上,而那件衣服是一件黃袍......幾個醉酒的人跪倒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高呼“萬歲......””

  這次眾人聽明白了,也全都楞住了。

  他們愣愣的杵在哪兒,目光呆滯,卻不知道該聚焦道哪里才好。

  王敬直目光才轉了一下,再次看向那位家族子弟。

  “你再說一遍?”

  王氏家族的子弟又講了一遍,然后說道:“這事兒已經傳遍軍營了,將士們全都鬧哄哄的往南城去了。”

  黃袍?

  王敬直和崔懿看著眾人,廳堂內沉默一片。

好半晌  王敬直才張了張嘴,眼神驚懼的說道:“他,他想干什么?”

  崔懿:“會不會是他故意為之?”

  “不可能吧?眼下的情況,他敢怎么做?”

  “可這事情不是他的意愿,而是那些將士的意愿呢?”

  沒有人說話,因為大家誰也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么想都覺的這件事情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可這件事情卻也大的可怕,令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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