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安菲里歐四號事件里記錄的一樣,泰倫具有自我增殖能力,它們不完全依賴蟲巢母艦的生產,在脫離族群的時候它們是可以進行單性繁殖的,同時刀蟲繁殖后不僅僅會產生刀蟲,而是會陸續出現武士蟲石像鬼一類變種,接著武士蟲再進而變異,出現蛇蟲,暴君一類的更高級生物。
也就是說,哪怕只剩下一只刀蟲,也是有可能在一個星球上繁衍出一整個體系完善的泰倫族群,當然速度會很慢。
在德魯伊們的部分干預下,這個世界上的泰倫增殖速度大大提升,很快就達到了十萬量級,也就是這個時候德魯伊們開始控制泰倫的數量,同時鳳凰軍各個部隊也開始投入到對泰倫的實戰訓練之中。
“之前一直沒有時間看他們的訓練成果,這次也是難得來一趟。”
從顯像鏡中收回視線,索什揚微笑的看向那個不安的先知。
“泰克先知,您在伊揚登那邊,直面過泰倫嗎?”
泰克·銀眼立刻謹慎的回應道:
“回殿下,在對抗娜迦時,我曾在第一線協助作戰。”
“那你覺得,這次面對克拉肯,嗯,你們叫遙遠的饑餓,伊揚登有幾成勝算?”
“有六七成吧。”
索什揚輕笑兩聲,轉頭看向一旁的星災,對方也低頭笑了笑,隨后代替索什揚說道:
“泰克,我們也算老相識了,你可是向來以耿直勇敢聞名,怎么到這里就開始說違心話了呢?如果伊揚登真有六七成勝算,你至于冒著被同胞唾棄或者放逐的風險偷偷來見殿下嗎?”
泰克·銀眼無言以對,當潛伏在伊揚登的金羽衛悄悄找到他,并告訴他王庭很關注伊揚登局勢后,泰克就做出了這個決定,沒有任何猶豫。
因為他知道方舟現在已經極度危險了,甚至可以說一只腳已經踏出了懸崖。
甚至就在他來之前,那位伊瑟雷爾指揮的艦隊剛剛經歷了一次不小的失敗,折損了二十幾艘艦船的他灰溜溜的返回了伊揚登向凱爾蒙報告損失——這也是泰克最瞧不上此人的原因,他總是事無巨細的向凱爾蒙報告,或許他很盡職,但這樣的人根本無法勝任伊揚登最重要的海軍指揮官角色,泰克或許不是一個海戰專家,但他知道什么樣的人適合指揮艾達海軍。
更讓他感到不解甚至憤怒的是,凱爾蒙選擇了隱藏損失,反而向民眾撒謊,宣稱艦隊已經成功打擊了泰倫的觸須,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怎么了,他似乎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偏執和自我封閉中,這種情況發生在年輕先知身上泰克能理解,可凱爾蒙是一個活了數千年的老先知,他出現這種情況泰克實在無法理解。
當方舟的靈魂領袖已經出現問題時,泰克意識到問題嚴重了,而且這不是他可以解決的問題,最終決定冒著千夫所指的風險親自與王庭接觸。
他在離開伊揚登時已經下定決心,哪怕身敗名裂也要挽救家園和同胞!
好在他在永恒王庭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人,畢竟貝耶坦已經算加入王庭了,過去伊揚登曾經與這個方舟保持很長時間的聯盟,雙方后面分道揚鑣卻也還有些交誼,另外就是泰克年輕時游歷過阿萊托克,并結識了同樣還是先知道途新人的星災。
原本他還擔心自己可能不會得到接見,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那位神秘的鳳凰王。
對此泰克只能感嘆,傳言確實不假,這位那真的不是艾達,或者說跟艾達屬于只存在理論關系。
見泰克沉默,索什揚轉頭看向顯像鏡,鏡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搏斗。
那是一個手持巨大闊刃,盔甲形似夢魘的武士在對抗一只比一般武士蟲要大很多的武士統領,雙方緊盯彼此,周圍還能看到許多泰倫的尸體,還有沉默圍觀渾身浴血的戰士。
突然,那野獸動了,幾乎是瞬間它就撞到那個艾達武士面前,把他撞得連連后退。
緊接著艾達武士揮動雙手刃試圖橫插入它鋸齒狀的牙齒之間,并用力把野獸推開——那只怪物咆哮著往后退了一步。
隨后野獸扭動了一下腦袋,試圖甩掉嘴里的利刃,但對方突然向右一跳,手中的巨大刀刃沾滿野獸唾液并滑出,以極快速度劃過它的腹部。
武士統領倒在一堆東西上,爪子纏在自己的腸子里,像垂死的人一樣掙扎嘶吼。
可泰倫生物的韌性也是夸張,就在倒下后不到三秒,它又啪的一下向對手撲來,想要撕扯這個傷害自己的東西,但那個艾達武士已經靈活的跳出了對方的攻擊范圍,手中斬首利刃朝野獸的吻部猛砍,鮮血涂滿了他的盔甲和手臂。
泰倫掙扎著想要攻擊他,而他飛快地跳動著,在覆蓋著幾丁質甲殼身軀上揮舞著刀刃,在它咽氣之前,把它切成了碎片。
在他折磨野獸時,索什揚甚至能聽到戰士們的歡呼聲——這些前陰謀團武士們喜歡這樣的展示。
也許這種行為在方舟艾達眼里確實野蠻,可索什揚希望能夠部分保留他們的這種野性,方舟居民對暴力的抗拒和厭惡實在難以保證王庭擁有足夠的兵源,這些在寧古塔爾進行了“心靈矯正”的陰謀團武士相比于方舟同胞能夠在宣泄暴力和自我克制中達到一個相對好的平衡,索什揚甚至還在寧古塔爾引入了類似阿斯塔特的榮譽文化,就是為了塑造尚武且克制的階層。
目前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泰克也注意到了這畫面,當那個武士砍下泰倫的頭顱并舉起時,他輕聲說道:
“這位曾經是一個夢魘吧?”
索什揚微微頷首。
“是的。”
“他現在所走是什么道路?”
“依舊是夢魘之道,只是對自己人更寬容了些。”
“接納這些黑暗之道,您不擔心舊日的悲劇重現嗎?這是否也有悖于我族的傳統和美德?”
索什揚輕笑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談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
“泰克先知,過去我剛剛領導王庭時,無論何種場合都必須以面具示人,您知道是為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