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菊芬了然的點了點頭,此時只聽樊飛輕咳一聲道:“兩位姑娘修為不俗,不知是出自哪門哪派?”
青衣少女花似錦接過話頭道:“我家主子隱世已久,早已不問江湖紛爭。”
“我們姐妹之所以修習武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如今尚未得窺門徑,樊公子真是過獎了。”
樊飛唔了一聲,淡淡的道:“既然貴主是一位隱世高人,自然不想被旁人打攪清修,那在下便不多問了。”
花似錦欣然道:“樊公子善解人意,小女子不勝感激,敝處絕不會插手正義盟和凈宇教的爭斗,兩位公子大可放心,無須太過防備。”
樊飛聽花似錦言辭坦率,便也釋然道:“花姑娘同樣善解人意,如此才算坦誠相見,所以兩位姑娘此次外出,是為采買諸般物資么?”
花似錦看了看裝運木箱的大車,微微一笑道:“不錯,敝處雖然勉強能夠自給自足,但某些物資仍需外出采買,本來三天前便該動身回返,只是剛好趕上正邪大戰,為免節外生枝,才多耽擱了幾日。”
樊飛同樣注目那些大車,驀地只見他眼神一凜,皺起眉頭道:“請恕在下冒昧動問,兩位姑娘出城之前,是否檢查過木箱中的物資?”
花似錦和盛菊芬對視一眼,盛菊芬十分肯定的道:“當然檢查過,之后才貼上封條,樊公子莫非發現哪里不對?”
樊飛面色沉凝,直接伸手一指道:“兩位姑娘請看那輛車。”
花似錦和盛菊芬順著樊飛手指的方向望去,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還是盛菊芬疑惑的道:“那輛車怎么了嗎,我沒看出什么問題啊。”
樊飛一正色道:“不瞞兩位姑娘,在下家學淵源,精通金石裝裱,那輛車上所放木箱的封條,顯然是扯開之后重新糊上的,恐怕內中的物資已經出乎你們預料了。”
花似錦和盛菊芬悚然一驚,尤其花似錦面色凝重,秀眉緊蹙的道:“倘若我記得不錯,那只木箱里放的是水仙坊特制的布料,哼…是誰負責押車,馬上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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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精壯仆婦聽命出列,其中一名訥訥的道:“啟稟姑娘,是我和十四負責押運這輛車。”
花似錦沉著臉道:“貼上封條以后ꓹ你們是否擅離職守,或者是否發生過什么特異之事ꓹ讓你們印象深刻?”
兩名仆婦面面相覷ꓹ那位“十四”瞥了樊飛一眼,隱見不豫的道:“還請姑娘明鑒ꓹ我們一直看守木箱,不曾有過半絲懈怠。這位樊公子怕是看走了眼,畢竟封條剛剛淋了雨ꓹ輕微開裂也屬正常吧?”
花似錦心道有理ꓹ秀眸一轉看向樊飛,只見他眉峰一軒ꓹ語聲沉凜的道:“倘若封條未曾淋雨,在下或許會被蒙混過去,但淋雨之后痕跡愈發明顯,此處開裂必定屬于人為ꓹ在下敢以自身名譽擔保。”
耳聽樊飛說得鄭重ꓹ花似錦終究不能等閑視之ꓹ于是徑向那兩名仆婦道:“是否冤枉了你們,打開箱子一看便知,你們自己動手吧。”
兩名仆婦心中有氣ꓹ那位“十四”一拍胸脯道:“好!倘若真的出了紕漏,我任憑姑娘處罰,但若是這位樊公子看走了眼,也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豈能服眾?”
花似錦心念電轉,作色嗔斥道:“放肆!我只命你開箱,你哪來這些計較?樊公子一片好意,擔心咱們出了紕漏,咱們正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哪敢要他交代?”
那位“十四”不敢頂撞花似錦,只能梗著脖子暗暗運氣,此時只聽樊飛正聲道:“在下是一片好意,但如果真的看走了眼,情愿向閣下致歉,并且聽憑閣下處置。”
花似錦聞言頗覺欣慰,不失時機的道:“樊公子言重了,敝處行事自有規矩,絕不會苛責心懷善意之人。咳…十三十四,你們這便開箱吧,是非對錯一目了然。”
“十三”和“十四”躬身應是,接著一同走近過去,“十三”一把扯下封條,和“十四”各自托住箱蓋的一角,將那只木箱當場打開。
箱蓋掀起的一瞬,倏見一條黑影由箱中竄出,向著門口電射而去!
“十三”和“十四”始料未及,忍不住齊聲驚呼,花似錦和盛菊芬也大出預料,嬌叱聲中飛身追向那條黑影。
那條黑影的速度極快,花似錦和盛菊芬雖然輕功不弱,但顯然已經追之不及。
眼看黑影便要奪門而逃,此時倏見樊飛攔擋在前,伴著鏘的一聲龍吟,深藍色的劍光迎面斬落,勢要將那條黑影剖為兩半。
這一劍早已蓄勢待發,威力著實非同小可,那條黑影識得厲害,當下不敢強攖其鋒,只得順勢扭身閃讓。
正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蘇俊恰好斜刺里沖上,封住那條黑影的去路,同時颯然一掌直劈過去。
那條黑影已是強弩之末,這下終究變招不及,霎時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蘇俊這一掌正中他的胸口。
那條黑影慘哼一聲,踉蹌著仰身跌翻在地,此時才看清他的形貌。
原來那是一名黑衣老者,端看他須發皆白,臉上滿布皺紋,已然年近古稀。
剛剛中了蘇俊這一掌,黑衣老者委實受傷不輕,接連嘔出兩口鮮血,臉色立刻蒼白如紙。
“十三”和“十四”眼見水仙坊特制的布料十不存一,箱中反而多出一名黑衣老者,直是嚇得魂不附體,雙雙噗通跪倒在地,身軀抖如篩糠,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花似錦和盛菊芬眼見黑衣老者受傷倒地,總算松了一口氣,花似錦一使眼色,盛菊芬拔步走上前去,噼噼啪啪四個耳光甩向“十三”和“十四”,當場打得她們臉上一片紅腫。
“十三”和“十四”自知失職,只能忍痛乖乖挨打,花似錦鼻中輕哼一聲,隨后徑向樊飛深施一禮道:“多謝樊公子揭破奸謀,否則若將這廝帶回敝處,我們必定難逃重懲。”
樊飛抱拳還禮道:“花姑娘客氣了,其實在下也該感謝你們。”
花似錦一怔道:“哦?樊公子這話是從何說起?”
樊飛面帶微笑的道:“因為這名老者,正是在下追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