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和子很快從負面情緒中回過神,鼓勵又感激的拍了一下白石的肩。
連公文包上的一顆扣子都能注意到,還能迅速把有用的線索聯想到一起,難怪目暮警部時常念叨他,次數已經快要比念叨工藤新一的時候還多。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這人比普通偵探穩重,很少亂動案發現場。
佐藤警官得到了相關信息,轉身去找短發女人交涉。
白石剛才會看到短發女人手帳上的圖標,倒不全是巧合,而是他感覺這個世界的嫌疑人都不難找,基本都藏在身邊。
藤井純子出現的時機很巧,撞車角度也奇怪——剛才交警看完現場,一度懷疑她是在醉酒駕駛,拿酒精測量儀測了好幾次,始終沒測出問題,這才相信她只是一個看上去高貴冷艷,實則笨手笨腳的司機。
白石就留心觀察了一下。這一留神,正好看到了她的便箋。
直接找疑點有些困難,但在有所猜測的情況下,針對疑點對號入座,一切就變得簡單起來了。
藤井純子突然被刑警找上,有些慌亂,眼神也飄了一瞬間,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她并沒多問,沉默著坐進了警車里。
雖然很配合,但這也讓她的可疑程度直線上升。
到現在,灰原哀已經找到,嫌疑人也順帶點了出來,白石想著,既然沒有任務,應該可以回家休息了。
至于柯南,就扔給佐藤美和子打下手,破完案他自己會坐公交回家。
這么想著,白石借口今天精神不好,告訴佐藤美和子自己打算先回去,明天再來做筆錄,心里打著算盤:如果案件能在今天解決,那筆錄的事八成會直接跳過去,非常省力。
佐藤美和子對他突然睡著的特點也印象深刻,問了幾次用不用把他連人帶車一起送回家,被白石婉拒。
她對白石的具體情況也不太了解,覺得當事人既然不在意,應該就是真的沒問題,也沒多說,很快帶著警員和可疑人員離開。
白石去路邊找到自己的車,正想著去書店買點雜志,買點零食,回家快樂的躺上一天。
誰知剛跨上車椅,忽然感覺氣氛不太對。
他微一轉頭,看了看旁邊,又看向后視鏡,然后微帶震驚的發現,車后座和副駕駛上竟然擠坐著一群小蘿莉。
她們年紀不同,感覺都還在上小學,所有人都把手放在膝蓋上,乖巧的看著他,只是有些乖巧過了頭,一雙雙看上去比成年人大很多的眼睛直勾勾的追著人看,反而透著一絲詭異。
白石倒是沒被嚇到。
詭異是有點詭異,但可愛也是真的挺可愛,稍微一中和,就沒什么殺傷力了。
他暗想,這次的交通事故,看來還真的跟那一起少女連續綁架殺人案有關。
最大的女孩成了發言代表,她坐在副駕駛上,脆生生的開口:“哥哥,我們想回家。”
看著旁邊的工具人猶豫了一下,又很貼心的降低了一點任務難度:“只有骨灰回去也好。”
“…”白石收起剛才沒來得及跨上車的腿,默默關好車門。
還好剛才沒把柯南放走,而是送給了警方。
希望推理機一夜沒睡,破案能力不要受到干擾…
白石一打方向盤,無事發生般跟上了警車。
佐藤美和子從后視鏡里瞄到,以為白石有什么線索忘了說,打電話過來詢問。
得知他是放心不下,想去現場幫忙后,佐藤警官勸了兩句,沒勸動。
最后只好嘆著氣同意,心想這群偵探真是工作起來不要命。
不過,明明那么累,還主動來給他們幫忙,至少人很有正義感,不怪目暮警部總對這個偵探念念不忘。
本來以為只是誤入了東京警方的日常,但現在既然跳了任務,就該認真想想了。
白石還是比較相信野口和森本的。
當然不全因為他們是未成年,而是沾血的兇器和現金這類東西,正常的兇手都會往比較安全的地方藏。而不會在明知后備箱容易彈開的情況下,把罪證放到車里,還大搖大擺的開著車過來開派對。
所以鋼鋸和錢應該是被其他人塞進去的,而且放東西的人,在引導他們去查肥田手工坊,否則也不會用公司統一的公文包裝錢,甚至都不洗一洗鋼鋸上的血。
——從另一方面來講,如果是想湮滅證據,那把鋼鋸往水底一丟,錢從商業區的高樓往下一撒,可比把東西隨便塞進路人車里靠譜許多。
目前來看,最可能的“引導者”,就是那個叫藤井純子的短發女人。
她駕齡不短,遍布車身的貼畫看上去也有些年頭,近期沒有撕下來重貼的跡象,也就是并沒有過碰撞和檢修。那剛才的古怪車禍,很可能就是為了讓警方發現后備箱里的東西。
只是不知道她是專門來送線索的,還是跟兇手有聯系。還有,從女人剛才的表情看,便箋的暴露,可能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等一下。
他為什么要費勁思考。
開掛不香嗎。
白石握著方向盤,看向副駕駛上扎著雙馬尾的半透明小女孩,讓語氣盡量顯得和氣:“綁走你們的人是誰?”
女孩皺了皺鼻子,露出厭惡驚懼的表情:“一個很胖很丑的大叔。”
她話音剛落,后座上就傳來了不同的聲音:“還有一個很像骷髏的叔叔,特別特別瘦,他彎腰挖土的時候,我從領口看到了他的排骨。”
“長在身上的一般叫肋骨。”白石溫聲糾正,“剁開才叫排骨。”
“哦。”后座的蘑菇頭女孩認真點了點頭,記下了完全沒用的知識點。
不過,聽她這么一說,副駕駛上的女孩也有了印象,她捻著自己的馬尾梢,表情平靜了一點:“對,好像是有那么一個人,但是很快他就不見了。”
白石仔細聽著女孩們嘰嘰喳喳的討論。
雙人團伙,再加那個制造車禍的藤井純子,正好三選一。
要是把車上這群小姑娘算成一個受害人,差不多能湊一個案例。
不過“骷髏大叔”一開始在,后來不見了,存在感也不高,這聽起來倒很像是被滅了口,也可能是出于某種原因,自行退出。
枯瘦過頭有很多種成因,放在當前的情境下,能讓人聯想到癮君子,或者生了病。
“是救護車,他出了店以后摔倒,被救護車接走了。”聽到白石的問題后,又有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女孩接話。
這群小孩飄蕩了不短的時間,人數還多,雖然被抓來的時間不同,但七拼八湊的起來,竟然真有不少情報。
丸子頭女孩學著救護車嗚哇了兩聲,小大人似的嘆氣:“當時我還以為是警車,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