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眼角瞥見柯南的動作,喝了一口毛利蘭端過來的烏龍茶,狀似不經意的轉了半邊身子,把柯南整個納入視線范圍,防止有人偷襲。
而后他瞟了一眼西裝男正在填的表,最頂上的姓名欄里,寫著“小川雅行”。
過會兒得下樓問問小孩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他賴在二樓沒走,也沒人來趕他,
毛利小五郎是想起了在沖野洋子家時,“白石”嫻熟的推理。他本來也沒什么破案的動力,要是有這位鄰居在旁協助,說不定能躺著解決掉委托,豈不是美滋滋。
小川雅行很快填好表,把紙張推回毛利小五郎面前,講述起自己遇到的怪事:
“大約從兩年前開始,我每個月都能收到別人匿名寄來的玩具,以及一百萬現金。到今天,錢已經累計有兩千五百萬了。”
毛利小五郎噎住了似的停了一下。
他用了好幾秒,才艱難把“既然你這么煩惱,那些錢就給交給我保管吧!”的臺詞咽回去,努力思索:
“玩具…送禮一般會投其所好,你是不是有孩子?”
見小川雅行點了點頭,毛利小五郎啪一拳錘在自己掌心,信心十足的道:
“一定是你的某個命不久矣,卻沒有后代的親戚或朋友,覺得你的孩子很合眼緣,于是送了這些!”
居然還蠻有道理,要不是白石知道更多內情,他可能還真信了。
小川雅行卻搖了搖頭:
“我確實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可他每天除了去幼兒園,就是跟我們待在一起,怎么可能結識富豪。朋友和親戚我們也問過,他們都說沒有寄。”
五歲,白石心想,正好和荻野智也死時的年紀一樣。
他越想越覺得,小川雅行的兒子,就是荻野爸爸準備殺害的對象。
這種目標選擇,頗有一種“你殺我兒子,所以我以牙還牙殺你兒子”的隱藏含義。
也就是說,在荻野爸爸眼中,害死他兒子的,正是小川雅行?
可一個因盲腸炎病逝的孩子,為什么“仇人”會是一個人類?
幾個關鍵點在腦中堆積,作為一個隔三差五就能聽到醫鬧傳聞的外來人口,很快,白石就明白荻野爸爸想干什么了。
——這不就是一場跨時更久,更耗錢的醫鬧么。
猜到了前因,任務的關鍵點就明確了——阻止小川雅行的孩子被殺。
這事說簡單簡單,說難也很難。和之前遇到的過山車事件相同,只阻止一次,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話雖如此,第一次也還是得去攔一攔,否則也談不上以后。
至于襲擊的時間…既然小川雅行已經找上了毛利小五郎,那離荻野爸爸開始動手,肯定也不遠了。
從課表上的日期來看,今天是工作日,小川醫生的兒子應該正在上幼兒園。
想到這,趁旁邊幾人的話題還在“孩子”上,白石問了一句:“孩子平時是你自己接送嗎?”
“是的。”小川雅行誤會了他的意思:
“幼兒園離我工作的醫院很近,平時我會抽空接送他,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上學的路上遇到了神秘富豪。”
“…”不,我知道沒有富豪。
旁聽的柯南倒是有了新的想法:“醫院?叔叔你是醫生嗎?會不會是你以前的患者送的?”
他的思路也被毛利小五郎帶跑了,覺得如果是某個富豪住院時被小川雅行感動,那做出贈送錢財的事,也不算太奇怪。
白石已經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趁三人討論的熱火朝天,他起身向插不進話的毛利蘭告辭,回到樓下。
雖然也可以直接告訴小川雅行他兒子有危險。但那樣,白石很難解釋他為什么認為送禮送錢的人,會對這位醫生抱有惡意。
而且萬一荻野爸爸看到小川雅行后怒氣爆發,連小孩帶大人一起捅了,事情會更麻煩。
總之,白石打算先自己查一查。實在解決不了,再把這件事告訴小川雅行,讓他和他兒子暫時都別出門,再慢慢尋找解決方法。
下了樓,進到咖啡廳,荻野智也正趴在離門最近的凳子上。看到白石進來,小孩抬起了頭。
“兩個問題。”白石坐到他對面,“你爸除了半夜磨刀,還有什么別的異常嗎?比如經常去某個地方之類的。”
“他除了工作時間,全都在外面亂逛,很晚才回家。”荻野智也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去過的地方太多啦,我也記不住。”
說了跟沒說一樣。
白石指頭在桌子上噠噠敲了兩下,又問:“你是哪天s…咳,過世的?”
這問題,怎么措辭都很奇怪,還好它的意思并不難理解。
荻野智也又是一番冥思苦想:“我只記得那天太陽很大,也很熱,應該是夏天!”
白石點了點頭,夏天就對了,今天正好也是夏天。
看來荻野爸爸是準備挑兒子的忌日殺人。
問清楚后,白石決定先去幼兒園轉悠一圈,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捕捉到荻野他爹。
出門前他想了想,又回頭看向荻野智也:“你能離開咖啡廳嗎?”
小孩很激動,一下跳了起來:“不離你太遠就可以!哈哈,終于能出去玩啦!”
很好,這樣就不用擔心熊孩子跑丟了。
白石滿意的帶上他,對吧臺后的蝴蝶忍囑咐了幾句,出門離開。
他不知道小川兒子的幼兒園在哪,但上午老警察告訴過他,給荻野智也開出死亡證明的,是米花綜合醫院,這應該也是小川雅行的工作單位。
這種大醫院還是非常好找的,等到了地方,再去附近的便利店打聽一下最近的幼兒園,就一切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