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意思,是要讓他接。
但周圍還有這么多人…
白石左右看了看,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接收這個大概是推薦道具2的不明藥劑。
但Q版助手似乎沒有“等待”這項功能,白石剛一邁步,她正好隨手把懷里的東西往屏幕外一丟。
嗖——
那粒膠囊撞破次元壁,瞬間從光屏落到空中。
“!”白石反應很快,一把將它抄進手心,而后順勢抬手整了整領子,不讓自己剛才的動作太顯突兀。
他隱晦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光屏里的小人毫無闖禍的自覺,她抹掉臉上沾著的藥渣,輕輕鞠了一躬。而后直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皺的白大褂,原路走回,消失在了光屏右側的邊框后。
“…”
大佬,你倒是給個說明書再走啊。
白石用身體擋住手,試探著在光屏邊角戳了幾下,藥劑師小人卻再無蹤影。
他只好放棄。
仔細想想,既然是扮成藥劑師的Q版助手給的道具,還要用在這次任務里,那用途也不難猜——八成是要讓那位殺人未遂的女孩喝下。
否則總不能是給他喝的吧,他身體沒病,精神健康,不需要恰藥。
不過,就算猜到了用途,想騙一個陌生人乖乖喝藥,這件事難度絕對不小。
任務進度已經過半,斷然沒有現在放棄,然后晚上喝西北風睡街頭的道理。
因此,看到廣川瞳和她的三個同伴一起離開過山車,走向園中一處長凳后,白石也走下臺階,向那四個人靠近。
樹蔭下,三人圍成一圈,看著長凳上不停抹淚的廣川瞳,很是迷茫,不明白為什么上車前,人還好好的,下來就變成了這樣。
旁邊的閨蜜摸出手帕幫她擦臉,猜測道:“小瞳,你恐高?”
廣川瞳搖著頭,哭的睫毛和臉頰都濕漉漉的,看上去特可憐,完全不像一個差點把人家的頭都擰下來的未遂兇手。
見她哭到停不下來,她的同伴都很沒轍,其中,唯一的那個男生更是尷尬,畢竟他和廣川瞳也不是單純的同學關系——一周前,他們還是情侶來著。
看著前任在自己面前痛哭,心里總有些不是滋味。
但現任也還摟在懷里呢,當著現任的面去安慰前任…也不太合適。
岸田雄一犯愁的摸了摸后腦勺。唉,果然人長得太帥,煩惱也會成倍增加。
白石對他的腦內世界一無所知,他徑直走到廣川瞳面前,低頭看向她,語帶驚喜:“真的是你啊,我剛才還以為認錯人了。”
廣川瞳一僵,倏的抬頭看向白石。
這張臉,對她而言很陌生,畢竟她并沒有觀察路人的習慣。
但這聲音…
不就是剛才隧道里的那個人么!
白石前幾秒剛偷聽到廣川瞳的名字,此刻已經開始活學活用:
“是小瞳吧,畢業之后就沒再見過了,還記得我嗎?”
“不…”廣川瞳警惕的想搖頭,可還沒搖兩下,就見白石伸手進口袋,摸出一件東西,半攥著遞向她。
…是那一串珍珠項鏈。
露出的部分是一顆顆珍珠,銳利的鋼琴線和鐵鉤則被白石的手指擋住,看不到。
廣川瞳只看了一眼,就噌的站了起來,及膝短裙綻開又收攏,氣場十足。
可惜她一米六的身高,氣勢再強,也實在沒法對白石造成壓迫。
白石不緊不慢的開口:
“這是我剛才在臺階上撿到的,我好像見過你戴它。先看看是不是你的,不是的話,我一會兒把它送到警局,它的失主現在一定很著急。”
“…”一通話聽的廣川瞳臉都青了。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明明游樂園門口就有失物招領中心,這人卻非要提什么警局!他剛才一定已經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在過山車上沒有點破…
做賊心虛,廣川瞳僵硬著沒有開口。
旁邊的岸田雄一倒是很驚訝的搶答:“是她的。這還是當年我送她的定情信物呢,就是珍珠好像變少了…嘶,你掐我干啥!”
旁邊,他的現任女友干笑著收回手,一把甩開了他的胳膊。
氣氛忽然變冷,沒有姓名的閨蜜尷尬極了,她想替呆住的廣川瞳接過東西,快點把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帥哥打發走。
但她才伸出手,廣川瞳忽然越過她上前,一把抓住白石的手腕,拉著他走開兩米。
拉開安全距離后,她擠出笑容,回過頭朝自己的同伴揮了揮手:
“抱歉,你們先去玩吧,我和這位老同學很久沒見了,去敘敘舊。”
“老同學?初中的還是高中的,我怎么沒見過?不如一起…”岸田雄一話到一半,臉色一白。
——他腰上又被狠掐了一把,這次力度比剛才更大,如果掀開衣服看看,肯定已經青了。
他很沒面子的轉過身,小聲跟現任理論。
等說完話,再抬起頭時,那個長發飄飄的背影已經帶著陌生男人沒入人群,不見了。
“我沒錢沒房沒車,有色但不給劫。正好也不是很想活了,如果你拿那件事威脅我,大不了我先跟你拼了,再去跟他同歸于盡!”
游樂園角落,廣川瞳坐在破舊的長凳上,表情兇狠。
但緊緊環在胸前的雙臂,和繃得筆直的脊背,卻彰顯了她此刻的色厲內荏。
白石幽幽嘆了一口氣:“…你想多了。”
雖然你長相漂亮,打扮可愛。
但你太兇了,拒絕。
廣川瞳選的這個談判地點,綠化做得不太好,沒幾棵樹,這也是周圍人少的原因。
白石被她拉過來,頂著太陽被曬了一路,有些口渴。
看到旁邊的飲料販賣機,他走上前,摸出口袋里僅剩的一枚500円投進去,戳了幾下,兩瓶桃味蘇打水哐當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