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手真的是上次炸死松田陣平的爆炸犯,那人很可能故技重施,把這片電梯變成一個殘酷的選擇場,一具鐵棺材。
目暮警部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他剛才用自己以為會有效的方式幫部下調整了一下心態,而后很快回歸正題:“炸彈在電梯里?”
“不在。”佐藤美和子早就注意過可疑物,但是電梯廂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如果這里有炸彈,那肯定是在電梯通道,或者電梯頂。”
佐藤這時正好站在靠墻的地方,說到電梯頂,她轉過身,想觀察上方的情況。
結果一回頭,駭然發現松田不見了,頭頂上卻垂下來兩條腿。
打電話的時候,人的思維總要比平時慢上一點。
這詭異的狀況讓佐藤腦中嗡的一聲,各種“電梯亡魂”“上吊的人”“血淋淋的大腿”之類的鬼故事轉燈似的晃過。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條腿的腳腕,第一反應是先把這東西掄下來,死命往地上砸幾下,這樣不管是鬼還是妖怪都得給她現出原形…
不過在她用力之前,那條被她握住的腿往回縮了一下,緊跟著松田從電梯頂部俯下身露出臉,疑惑的看著她。
佐藤和那張臉的主人對視片刻,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是松田不知何時掀開電梯頂蓋爬上去了,他大概也是發現了電梯內部沒有炸彈,所以想看看上面的情況。
佐藤美和子略顯心虛的收回手,在對方微帶譴責的視線里清清嗓子:“咳,我怕你掉下來,幫你扶著點…那個,上面能看到可疑爆炸物嗎?”
本來她覺得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松田看上去情緒穩定,比起電梯頂部的狀況,他似乎更關注剛才被抓住的腿——這并不是一個突然發現自己被和炸彈困在一起的人該有的狀況。
不過很快,佐藤失望了。
她看到松田點了一下頭。
然后大概是因為今天嗓子不太行,他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遞給她看:
水銀桿…佐藤警官瞳孔猛地一縮。
無需解釋,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三年前,松田陣平的聲音似乎又一次在耳邊回響:“是水銀桿。只要稍微震動,里面的珠子就會滾動,一旦它觸線,我就玩完了…”
如今又是類似的情況。
…果然是同一個炸彈犯。
佐藤臉色難看的意識到,有水銀桿在,就算救援隊趕到,也沒法對他們施救。
現在電梯卡在兩棟樓之間,重新啟動電梯時,必然導致一定程度的震動。
而如果不動電梯,只讓施救隊順著繩子下到電梯頂救人,他們著地的一瞬間也會有震動。同樣,佐藤要是想從電梯廂里攀到電梯外,還是會引發震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松田現在身處電梯頂,不需要額外攀爬,所以可以讓救援隊垂下一條繩子,拉著他溜邊離開…嗯?等等。
佐藤疑惑:“真的有水銀桿?那你是怎么上去的?”
按照經驗,水銀桿應該是在剛才的小爆炸之后開啟的,那時,松田明明還站在電梯里…
咔擦——
頭頂傳來相機拍照的聲音,閃光燈也閃了一下。
松田拍下電梯頂部的場景,遞下手機給她看。
屏幕上是一枚體積龐大的炸彈,上面有顯示著倒計時的液晶屏,旁邊也確實有水銀桿。
“…”佐藤美和子略一回想,發現剛才她打電話的時候,的確沒聽到、也沒感覺到松田爬電梯的動靜…身手這么好?
她又代入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絕對沒法那么輕巧的爬到頂上,于是不由陷入沉思,她這么菜是不是給警察團隊丟人了…
目暮警部也得知了電梯里情況,意識到形勢嚴峻,聯系各部門開始應對。
東都鐵塔周圍的居民陸續撤離,爆裂物處理小隊也攜帶著工具,來到了電梯附近。
這時候,正和高木在一起的柯南也發現了東都鐵塔很像歹徒“邀請函”里提示的地點。
兩人快速趕到,但被攔住不讓進。
最后還是靠高木刷臉刷證,一路來到目暮面前:“警部!現在情況怎么樣?聽新聞里說有人被困在了電梯里?我能幫上忙嗎?”
目暮看了高木一眼,沒有多說,只讓他跟著一隊警員去東都鐵塔里轉一圈,尋找尚未撤離的民眾。
高木沒有多想,很聽命令的走了。
但他帶來的贈品留了下來。
柯南總感覺目暮警部神色有點古怪。
他看了看周圍,沒看到佐藤美和子的身影,忽的有了不好的預感:“被困在電梯里的人,該不會是佐藤警官吧。”否則佐藤對爆炸案這么上心,應該會出現才對…
目暮警部看著他嘆了一口氣,再次當了一臺合格的情報機:
“是佐藤和松田。救援人員目前沒法下進電梯,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會用繩子把拆彈工具吊進去。等拆掉炸彈,就能破開電梯救援了。”…前提是歹徒不要再布置那種用命換情報的陷阱。
柯南聽的一怔:“松田?”
昨天他從一個很愛八卦的女警察那里,聽說了三年前爆炸案的原委,也知道“松田”是一個已經殉職的警官。
…所以是昨天他聽錯了?松田其實沒死?
還是搜查一課有兩個姓松田的警員?
目暮看到他愣住,也明白了柯南在想什么,解釋道:“不是那個松田,是他弟,他弟雖然沒上過警校,但是好像…”
目暮措了一下辭:“好像自學成才了,總之他的拆彈技術應該沒什么問題,他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哦…”柯南心里忽的一跳。
他突然想起之前高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為了偽裝,戴了一頂卷發,還戴了一副墨鏡,然后就被佐藤糊了一巴掌…據說是因為那套裝扮太像松田。
那時柯南還不了解警官們的愛恨情仇,只是有一個念頭細微的閃了一下——高木的打扮,有點像黑貓,以及他的波…玉米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