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
“第二輪第二場預賽準備了,九進三九進三,都爭取進前三啊。”
工作人員組織了人手,石鐵心表情更加嚴峻的看到了自己的隊友——身高一米五的瘦小眼鏡妹。
眼鏡妹看著野獸一樣的大塊頭,有些怕怕的:“同、同學,我腿短,平時運動也少,你看看能不能照顧我一點?”
石鐵心的額頭出現了更多冷汗。
“預備,跑”裁判樂呵呵的瞅著這邊。
一頓拼死掙扎,石鐵心再度勉強弄了個第三。那女生幾乎是被石鐵心提起來跑的,到終點線的時候小臉煞白,就跟受了多大驚嚇一樣。
呼哧呼哧,這、這項目還是非常有難度的!
不,不能這么消極,還要再鼓勵鼓勵自己。這位一米五姑娘雖然個子矮腿也短,但至少人家不矯情啊,被自己提起來了都沒嚷嚷,能忍能堅持,已經很好了。如果碰上一個矯情的…
怎、么、會、呢!
不要自己嚇自己了,至少都是經歷過兩次預賽的選手,起碼的水平應該還是有的。自己再怎么背也不可能慘到這個地步,自己又沒得罪老天爺!
——五分鐘后——
“第三輪第一場預賽,過了這一輪就是決賽了啊,都加油了!”
工作人員安排工作,石鐵心也看到了自己這一次的匹配隊友。
“真是麻煩死了,又熱又累,還頂沒意思,早知道不報這種項目了。”
一個女生,有點眼熟,似乎是開幕式執旗手之一。長相還成,身高尚可,腿也不短,硬條件還過得去,就是不斷用手給自己臉上扇風的動作里透漏著讓人厭煩的矯情。
那女生一邊扇著,一邊側臉上下瞥了石鐵心一眼,臉上的表情讓她顯得尖刻而丑陋:“喂,大怪物,我先告訴你啊,待會兒你的手可不準碰我。看你這一身是汗的樣子,惡心死人了,還不趕緊去洗洗?”
石鐵心更多的汗涌了出來。
他忽然抬頭看天。
世界,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
你這里的項目——超、難、的!
“預備,跑”
總覺得裁判是在看笑話。
總覺得全體同學都在看笑話。
總覺得遠處還有更多人在看笑話。
對,說的不是別人,就是你劉校長,還有你大方腦袋主任,傻樂呵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我拖拽著一個矯情女生往前跑,就讓你們這么開心嗎?還指指點點的,跟弄著什么鬼主意似的。
我還就不信了,拖著個拖油瓶我照樣能跑第一!
兩分鐘后,石鐵心天旋地轉的倒在了終點線旁邊的假草地上。鼻子里聞著假草地的塑膠味兒,定定的看著天上的白云,石鐵心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身上不累。
心累。
在這個世界線,在眾目睽睽之中,那么一個矯情女生,打又不能打,罵似乎也罵不過,就算罵的過也跌份。所以他只能一路忍受矯情女生的矯情,忍受她喋喋不休的口舌。
有那么一瞬間,石鐵心真想不管她,自顧自的向前狂奔得了,反正她的體重對自己的拖累還不如她的這個人多。
但考慮到這個世界線的風土人情,考慮到矯情女生被拖行后腿骨骨折、髖骨脫臼、脊柱挫傷、胸部磨平的可能性以及相應后果,石鐵心還是安奈住了情緒。
勉勉強強,保底過線,有了進入決賽的資格。
不過過是過了,再這么下去,輸肯定是輸定了。
唉,算了,做人不能太消極,還是要往好的方向想。這個矯情女生雖然…雖然即不配合嘴巴又刁又毒屁事還多,換個世界線遇到她的話絕對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掠風腿,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但是、但是、但但但…但點啥好呢?
這都爛到底了這,換個死人過來都比她強!
算了,別但是了,今天我這腦子跟開了光似的,想啥來啥。萬一自己真琢磨出一點更惡劣的情況再應驗了可怎么辦?就這么放空思想聽天由命吧…
噗通,旁邊有人坐倒。石鐵心歪頭一看,赫然是方清絕。只是平時威風凜凜的天之驕子,此時似乎也是不勝疲憊的樣子,整個人都透漏著一種挫敗感。
看到同學這么頹廢,石鐵心就精神了:“晉級決賽了?”
方清絕輕輕點頭:“是。”
“看你很累的樣子,名次怎么樣?”
“不理想。”方清絕抱著膝蓋坐著,忽然嘆了口氣:“我有些小看這些民間運動了。”
石鐵心好奇起來:“還有人會不配合你嗎?難不成還有給你搗蛋的?”
“沒人不配合。”方清絕搖搖頭,然后,又目光深邃的看向天空:“只是,有些事情,可不是一個不搗蛋就能萬事大吉的。剛剛三輪比賽,可以說是…算了,一言難盡,你能理解吧。”
石鐵心頓覺同病相憐:“大概能猜到。”
看著賽場上坐在一起簡單聊天的石鐵心和方清絕,遠處的劉校長將手里的比賽分組匹配表放下。
“要做群體性工作,還是要抓住關鍵。”劉校長對鄭開明笑了笑:“抓住了關鍵,一切都迎刃而解。”
鄭開明看著手中的匹配表,又看看情緒平和了不少的看臺,頓覺劉校長高深莫測。
確實,隨著沙雕同學笑料百出的二人三足,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都被沙雕快樂跑沖淡了不少。而且石鐵心和方清絕的險象環生,也讓學生們沒有統一高呼口號的機會。
不過當決勝關到來的時候,學生們還是期待起來,想看看兩人的第一次直接比拼到底結果如何。
“如果那娘們能匹配到一個咱們的人就好了,也讓她嘗嘗被黑幕的滋味!”
“快,誰出點錢,咱們趕緊去買通她的隊友!”
二十八班學生想著餿主意,王金權也掛起了陽光的朗笑。在學生們聚焦的目光中,工作人員開始了最后一場比賽的匹配。
“四十六號,第五道。”
石鐵心自覺站在了第五道,然后看著沒念到的所有人,快速標注了幾個看起來就非常危險的目標,在他們腦袋上掛上了“危”字。尤其是在那個矯情女生,頭上更是掛了個巨大的“危”,祈禱著自己不會和這幾位組隊。
但讓石鐵心冷汗直冒的是,工作人員一路念了過去又念了回來,那老幾位竟然一直沒有被點到。那個巨大的“危”字領著好幾個同樣一閃一閃的“危”,跟著工作人員一起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