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釀的。”
將面前半杯白酒灌進肚子,臉色已經微微漲紅的楚墨直接拍案一起。
“楚哥,以后你就是我周剛的大哥了,你說怎么干,兄弟們聽你的。”
身側之前連干三杯白酒的耳釘青年同樣豁然起身,一群人就數他脾氣最大,剛剛要不是李明壓著,這個二十郎當歲的富二代早就提著酒瓶沖上去了。
有人出頭,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富二代皆是紛紛應和,大有一言不對立刻提酒瓶就上的氣勢。
而此時,一群人中最為冷靜的反而是李明了,這個身上帶著一股子痞氣的富三代將目光轉向身前的盧四月,聲音低沉道:
“四月,這事情你怎么說?”
楚墨微微皺眉,他看李明的目光便有些不喜,這是男生的事情,跟個女人磨磨嘰嘰干嘛,還指望幾個女孩子沖上去幫忙?
似乎察覺到楚墨的不滿,一側同樣起身的耳釘青年便解釋了一句。
“楚哥,你不知道,這后海酒吧有盧家的股份,咱們要是在這里打起來,影響酒吧生意是一方面,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酒吧可能要停業整頓的。”
幾人爭論的這會功夫,對面的卡座上再次傳來一陣哄鬧和叫囂,滿身污漬的吳欣怡終于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說到底她還只是一個學生,哪里經歷過這種陣勢。
心底那股火氣蹭蹭蹭往上漲的楚墨也不管了什么多了,目光直接轉向面前猶豫不決的盧四月,他神色陰沉道:
“今天酒吧所有損失,包在我身上,一千夠不夠”見盧四月瞪大了雙眼,楚墨立刻加價道:
“不夠?那就一個億!要是還不夠,你開價,多少都算我頭上。”
這次根本就不用盧四月發話,一側的李明直接把面前的茅臺酒瓶提在手里,轉身就朝著卡座外走去,七八個二代三代們呼啦起身,嘴里叫罵著便跟了過去。
至于四五個富家小姐們,則是同樣滿臉興奮的跟了上去。
對于這些整天吃飽了沒事干,就喜歡湊熱鬧的小女生而言,能夠看到男生們大打出手的帥氣英姿,就是她們在姐們圈子里談論的資本了。
加上喝了酒后臉色張紅的楚墨,一行十幾人風風火火的便來到了對面的卡座。
這時候大廳中已經換成了勁爆的音樂,五彩的燈光更是不斷在頭頂閃現,整個酒吧都是被一種狂暴的氣氛籠罩。
手里提著酒瓶的李明一言不發的沖在了最前頭,對面那個臉色白凈,手里還拿著兩個空酒杯的英俊青年突然笑道:
“明子,我還以為你真是縮頭烏龜呢,不過你這眼光也不怎么樣嘛,就這種貨色你也能下得去手”
被李明稱為孫立的青年滿臉張狂,他用手指著落湯雞一般的漢服女生,一副不過如此的模樣。
這就不需要在講什么道理了。
酒勁上涌的楚墨直接上前一步,他抬起腳朝著對面的青年肚子上狠狠踹去。
一腳下去,原本還滿臉張狂的青年立刻抱著肚子躬起了腰,臉色猙獰的青年抬起頭狠狠看著楚墨,正要說話,楚墨一把從李明手里奪過還剩下半瓶的茅臺酒瓶,朝著青年腦袋上狠狠就是一下子砸去。
“曹…”
然后,這便是一個導火索,青年身后五六個同伴和楚墨身后的八九個人立刻一窩蜂紐打在了一起。
楚墨這邊占了先手,直接把他們帶頭的青年廢掉,再加上人數上比對方多了兩三人,自然優勢便越來越明顯。
等楚墨和那個叫做周剛的耳釘青年合力把一個對面最壯士的青年干趴下后,整個卡座附近已經亂做一團,各種吵鬧打罵不絕于耳。
混亂的場面來的快,不過去的也快,一兩分鐘后,對面五六個青年已經全部趴在了地上。
而此時,出了一身汗,身上那股熱血漸漸平復下來的楚墨這才發現,身后已經圍攏了一二十個黑衣男子,不過這些人全部被盧四月攔住,根本就沒有人能夠上前一步。
“楚哥,這幾個賊種怎么處理。”
剛剛和楚墨并肩而戰,自覺關系更親近一分的耳釘青年來到楚墨身旁,指著對面的一群人詢問道。
楚墨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怎么,你還想殺仁滅口不成?”
聞言,立刻訕笑兩下的耳釘青年便不在多嘴。
楚墨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剛剛的混戰他沒有把眼鏡摘下,現在那副五十八萬的眼鏡也不知道丟到哪里了,他也懶得再去找,雖然不帶眼鏡視線有些模糊,但影響也不大。
他來到盧四月身旁,輕聲道:
“她呢?”
自然知道楚墨指的是誰,神色認真的旗袍女子輕輕道:
“我讓人先送她回去了,這是劉明和孫立他們這些富二代的爭執,要是牽扯到她一個小女孩身上就不好了。”
楚墨聞言,輕輕點了點,自己這群人是不怕,但如果那個叫做孫立的富二代事后真的找吳欣怡的麻煩,那個女孩子怕真的承受不起,趁著現在把她抽出圈子也是好事。
他看到附近十幾個黑衣男子都是面色不善,知道這些人都是酒吧的保安,如果沒有盧四月攔著,自己也不可能打的那么痛快,沖著面前的旗袍女子點了點頭,身后便傳來了各種叫囂聲。
“李明,你有種,敢跟老子動手,這事情不算完。”
“還有你,等著…”
在幾個同伴的扶持下,握著后腦勺的孫立用手狠狠點了點楚墨。
剛剛楚墨那一腳和一酒瓶幾乎把他打廢,他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直接吼道:
“都他媽是死人啊,叫人,今天這事沒完。”
前戲已經打完,后面自然就是呼朋喚友拉幫結派的時候了。
這事情和楚墨有很大的關系,他自然不可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說實話,這人也會打過了,氣也順了,楚墨突然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他回味剛剛酒瓶砸在青年頭頂時傳來的巨大反震,一時間居然有些回味無窮的感覺。
這是他二十五年來,第一次給人開瓢,也是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和人正面干架,說實話,滋味還真的不錯。
當然,以他的身份,這樣的機會估計今后都不會再有了,這是第一次,也應該是最后一次。
楚墨不緊不慢的從口袋里拿出了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幾聲鈴響,電話那頭有人接聽,隨意道:
“是我,鳳凰大道的后海酒吧,我在這里跟人干架呢,帶人來。”
一句話落下,他很干脆的掛掉了手機,隨后再次查找號碼,片刻,繼續撥通一個號碼后,靜靜的等待,這次等待的時間稍長,半分鐘后,對方接通電話,神色平淡的楚墨聲音淡漠道:
“鳳凰大道后海酒吧,把公司的律師團隊都帶來,我在這里等你。”
他掛掉電話,再次撥通了第三個號碼時,一側的盧四月已經隱隱感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氛。
盧四月將目光放在對面同樣呼朋喚友的孫立身上時,一時間突然對這個從小便不對付的家伙同情起來。
以孫立的身份和地位,能叫來的幫手明顯都是和他一個層次的富二代富三代們,你指望他招來什么大人物,為了小孩子打架給他一個小屁孩撐腰,那也不現實。
不過,與此相反的是,自己面前這個面色漸漸變得沉穩的男人,他所招來的幫手,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在盧四月滿臉的復雜中,楚墨掛掉了電話,他重新坐回了原本的包間,端起面前的紅酒時,猶豫了片刻,便搖頭放下了。
剛剛滿滿一杯白酒下肚,酒勁現在開始慢慢顯現,他這會感覺大腦有些發懵,整個人都不是很舒服。
對面名叫孫立的青年依然在咋咋呼呼的打電話叫人,二代們的摩擦碰撞大多就是這么解決的,他剛剛吃了虧,這會肯定要找回場子。
大腿上有一個腳印子的李明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嘴角有些淤青,但沒有大礙,再加上打了勝仗,還有楚墨這個高個的頂著,整個人很是興奮,來到楚墨跟前后,李明直接道:
“楚哥,我這邊也叫人吧,不然等會他們人多,咱們要吃虧。”
楚墨擺手,剛剛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江濤,偵探社那邊已經有上百個退伍社員,像對面那種弱不禁風的富二代,來多少也沒有用,甚至就是江濤一人就能擺平他們所有。
并不擔心這些的楚墨隨意詢問道:
“那個孫立,家里是干嘛的?”
話語落下,還不等李明回答,身側的盧四月已經率先開口道:
“孫家是法拉利大中華區總代理,掌控著整個華國所有法拉利專營店的命脈,在魔都有著不小的人脈和能量。”
就在楚墨沉默不語時,身側突然響起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我看你好像口渴了,要喝果汁嘛?”
是馬尾少女趙麗麗仿佛小兔子一般的身影。
趙麗麗手里端著高腳杯,不過杯子里不是紅酒或者白酒,而是一杯果汁,剛剛趙麗麗看到楚墨端起紅酒,然后又放下,便自作主張的端來一杯果汁。
正好口渴的楚墨也不推辭,接過女孩遞來的高腳杯,指尖不經意觸碰道女生纖細的手指時,女生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不以為意的楚墨仰頭把果汁倒進了肚子。
隨后,楚墨第四次拿起了電話,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后,便安靜的的等待了起來。
這次的等待的時間稍長,約莫一分鐘后,電話接通,面色平淡的楚墨已經重新回復了之前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他聲音沉穩,同時語氣不急不緩道:
“任總,我是楚墨,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
電話那頭上園娛樂董事長任文軒沒有任何不滿,聲音少有的客套。
楚墨的世緣娛樂和任文軒的上園娛樂現在正是蜜月期,兩家公司合作親密。
“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你和法拉利那邊的代理人有沒有聯系?…不是大中華區的孫家,孫家上一層,亞洲總代理,或者法拉利總部那邊…
我想從孫家手里接過大中華區總代理的身份…對,好的,你幫我問問,錢不錢的無所謂,只要能拿到這個總代理,任總這個人情我就記下了…好的,有消息了給我聯系,我等你電話號。”
收起電話時,楚墨發現四周的氣氛突然變得極度寂靜,是那種連呼吸都刻意壓低的寂靜。
楚墨面色奇怪的看了身側聚集的十幾個富二代,察覺到他們所有人都直直的看著自己后,摸了摸自己臉頰的楚墨不解道: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冷場了好一會兒,坐在自己身側的盧四月突然小聲詢問道:
“你剛剛是和誰打電話?”
手里依然拿著手機的楚墨挑眉道:
“上園娛樂董事長任文軒。”
話語落下,四周突然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任文軒,華國娛樂圈頂級大牛,控制著整個華國娛樂圈半壁江山的存在,。
他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超級明星的命運,他跺跺腳,整個娛樂圈都要震三震。
去年福布斯榜單中,任文軒以一千六百五十億身價,位居華國富人榜第十三名,是真真正正的豪門。
這樣的人,對于這些富二代來說,完全就是他們的偶像,他們一輩子的奮斗目標,同樣也是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的存在。
而現在,面前這個剛剛還和他們一起喝酒打屁,一起熱血打架的青年,卻平平淡淡的和他們的偶像打了一個電話。
商討的,卻是接手法拉利大中華區代理人的事情。
這就好像剛剛還和他們一起聊天打屁的同齡人,轉瞬間變成了他們父輩那般嚴肅而古板而手握重權的存在。
“那個,楚哥…你們談的怎么樣了…,楚哥你不會真的要成為大中華區代言人吧。”
身旁剛剛為自己到了果汁的趙麗麗小心翼翼的詢問時,四周十幾個富二代同時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們眼底帶著興奮,小心,和恭敬的神色。
“沒有,任文軒不認識法拉利那邊的代理人。”
楚墨話語落下,還不等一群富二代小小松一口氣,他話風一轉,聲音平淡道:
“不過首富張達華有這方面的人脈,任文軒已經幫我聯系張達華了,要是沒有什么意外,問題應該不大。”
平淡的話語落下,嘴角還有些淤青的李明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對面依然叫囂不斷的死對頭孫立。
這一刻,李明突然覺得對面的死對頭好像并不是那么可惡了。
相反,他突然有些可憐起對面的青年來。
這家伙,不知道能把挺過今晚。
他的目光悄悄撇向身側的盧四月,卻是發現,自己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死黨,此刻正目光怔怔的看著對面的青年。
眼底更是帶著莫名的光彩。
微微搖頭苦笑的李明輕聲自語道:
“這丫頭是徹底沒救了。”
李明話語剛剛落下,因為剛剛鬧事已經安靜下來的酒吧大門口,突然涌現出一大群黑衣人。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滿臉帶著消殺之氣,浩浩蕩蕩朝著卡座這邊而來。
“楚先生,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