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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下)

  趙戎沒有讓趙靈妃多想。

  他緊接著便開口“威脅”道:

  “你要是背著我做了傻事我就會厭。”

  “做…做什么傻事。”趙靈妃原本清脆如今卻略啞的嗓音,從懷中急切傳來,她聲音悶悶。

  趙戎一只手摟著青君的細韌腰肢,一只手上移,輕輕撫摸安撫著她的肩背。

  同時,他嘴里念念有詞,一刻不停的列舉道:

  “任性自殘自己,比如你又去隨意想不開的崩碎劍心。”

  “不認真修行,成為不了女子劍仙,讓我沒辦法吃軟飯。”

  “所以你趕緊努力修煉,等成了第七境的逍遙劍修,夫君我帶出去多有面子。”

  “而且夫君我是自私自利的男子,我老了沒關系,你若是老了,這副我喜歡極了的紅顏逝去,那我便也厭你,所以你還是要認真修行,等步入了第七境甚至更高,便能容顏不老,一直這么好看下去,你說多好…”

  趙戎懷中的溫香軟玉漸漸平靜下,她安靜的聽著,這時突然開口,聲音細弱蚊蠅,“不好。”

  趙戎話語一頓,“哪里不好?”

  趙靈妃認真道:“我也要你不老,我們要老就一起老,不老那便都不老,要一起的。”

  “不行,駁回。”

  趙戎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趙靈妃埋著的頭抬起,轉而下巴擱在了他的厚實肩膀上,她眼眶微紅,鼻尖也紅,可卻也沒了哭音,此時被轉移了注意力,蹙眉道:

  “為什么,戎兒哥。”

  趙戎嘴角微勾,不過旋即又放平他輕咳一下轉而嚴厲道:“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趙靈妃癟嘴倔強道:“你不講理。”

  趙戎忍俊不禁輕撫她削肩的動作一停,雙手將這落入虎口還不自知的小白兔一抱得意的笑道:

  “才發現啊,晚了咱們家什么都講就是不講道理,我說了算,聽就完事了,傻瓜你已經跑不掉了。”

  “放開我快放開我,戎兒哥你是混蛋,越來越不學好,就知道欺負我…”趙靈妃掙扎著,只是她這嬌軀只是左扭右扭的哪里像是要真的掙脫的模樣。

  趙戎哪里會真聽趙靈妃嘴上說的話放開她,他表情一肅面無表情,又繼續立著“家規”。

  “還想跑?青君我告訴你以后若是敢不經過夫君商量和同意,擅自離開那不管多遠我都將你捉回來家法處置!”

  趙靈妃掙扎的動作一停雙手抬起,又摟回他,她眼睛輕瞇,像只曬太陽的小貓,只覺得很暖很暖,已然心安,“行,那你也不準擅自離開我。”

  “這還用說,離了你,我這小小贅婿吃誰軟飯去?這不就相當于乞丐丟了飯碗,你說對不對,我的小飯碗。”

  “撲哧,”趙靈妃嫣然一笑,嗔聲埋怨道:“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比喻啊,凈說些胡話,對了,戎兒哥,咱們的家法是什么?”

  她語氣疑惑。

  趙戎皺眉,“你不知道?”

  趙靈妃搖頭。

  “真不知道?”

  趙靈妃想了想,“不知道,你快說。”

  趙戎轉頭,在她耳畔,輕聲道:“打屁股。”

  趙靈妃:“……”

  趙戎認真道:“娘子放心,不當眾打,咱們去屋里打。”

  趙靈妃耳根子又染上了胭脂,她埋頭在趙戎懷里,粉拳錘他。

  嘴里羞惱著,“你怎么凈想些壞東西。”

  趙戎低頭看著娘子的難為情的害羞模樣,頓覺有趣,便任由她錘罵。

  漸漸的,趙靈妃見趙戎不反抗,便也停下了動作,安靜了下來,就在趙戎以為趙靈妃準備和他與理據爭這家法的時候,她的聲音弱弱傳來,帶著些小好奇。

  “是隔著衣衫打,還是不隔衣衫打?”

  趙戎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趙戎眨了眨眼,又在把頭埋在他懷中的青君耳朵邊,吹了口氣,“你是想穿上…還是脫了?”

  趙靈妃用額頭頂著趙戎的胸口,又開始粉拳拼命的錘他。

  趙戎一笑,不再逗弄青君,他摟著她,輕輕的搖著,“傻瓜。”

  “不傻,你才傻。”趙靈妃猛地抬首,咬唇倔了一句,隨后,將臉貼著他的肩膀,蹭來蹭去。

  “哎,你別把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就要蹭!”趙靈妃埋著臉,云鬢扭著,步搖上的流蘇一晃一晃,幅度更大了,到了最后,她還輕咬著趙戎的肩膀,語氣惡狠狠的,卻吐齒不清道:

  “我有鼻涕,你是不是就嫌棄我了?”

  趙戎點頭,“本來就嫌棄死你了,你若是再把鼻涕抹在我衣服上,今日就把你扣下來,關在屋子里洗衣服。”

  “哼。”趙靈妃俏臉一繃,聲線清冷,“不怕你,你扣不下來我的。”

  啪——!

  “啊。”趙靈妃驚呼一聲,“你…”

  啪————!

  又是一道聲響,比剛剛更加清脆,在空曠的院子內回蕩著。

  趙戎收起執行了家法的手,板著臉道:“叫夫君。”

  趙靈妃瞪著杏目,本還想出聲反抗,可是撞上了趙戎面無表情的神色,又弱弱的咽了回去。

  她語氣委屈,卻聲線清脆,“夫,夫君。”

  趙戎輕輕點頭,“娘子真乖。”

  趙靈妃微微鼓著嘴,雙手背到了身后,捂著。

  趙戎咳嗽兩聲,也感覺剛剛的力氣有些大了,便向下探手,想要去幫青君揉一揉。

  只是趙靈妃哪里愿意他得了便宜又要便宜的吃豆腐,趕緊把他那只魔爪抓住…

  她深呼吸一口氣,俏目含冰,瞪了他一眼:“夫君請自重!”

  趙戎眨眼點頭,抬手伸指撓了撓鼻尖,可是這只手…

  “你!”

  趙靈妃秋眸中的寒冰驟化,眉目間滿是羞急,抬手又錘了他一拳。

  如此這般。

  趙戎與趙靈妃二人又打鬧了一會兒,便在這廢棄院子內,尋了個適合的干凈位置,坐下喝粥了。

  而之前的心湖之事。

  趙戎沒有去問青君是否有窺視心湖的秘術,能看見了什么,是能捕捉念頭,還是類似搜魂,亦或只是辨別言語真假,例如她剛開始抵著額頭問的兩個問題。

  再或者,青君根本就沒看?

  趙戎不知道。

  而趙靈妃也只字未提,甚至連他問的“有無柳空依”的問題都沒回答。

  此時,二人都沒有一人再提起過,就像從未發生。

  半個時辰后。

  “娘子,我剛剛在亭子里,其實是準備去拿粥的,并不是要拋下你離開。”

  “我…有猜到的。”

  “那你為何不等等。”

  “我不愿,不愿賭,不愿等,即使只是剎那一刻。”

  “娘子。”

  “嗯。”

  “你真好。”

  “呆子,你才知道啦。”

  “早知道了。”

  “有多早?”

  “第一眼見你。”

  “柳姨說,那時我們才一歲。”

  趙戎一本正經道:“是啊,搖籃里,你老踢我。”

  “你怎么連…”趙靈妃睜大眼,不過又話語一停,舀了勺粥,遞去,見他吃下,才昂頭道:

  “好吧,誰讓你親我的,那么小都不老實,就要踢你。”

  趙戎正低頭卷著袖子,好奇抬頭,“你說什么?”

  趙靈妃清冷的眸子睨他。

  “我說,讓你親我,哼,不踢你踢…唔唔…唔。”

  她的傲嬌話語說到一半,便被堵住了嘴,那人的眼睛近在咫尺。

  滋滋————!

  “唔…唔唔…”

  半柱香后。

  滋滋——!

  啵————!

  趙戎身子向后一仰,旋即伸指一抬,勾掉了連接兩片花瓣的晶瑩銀絲,他轉回身子,一邊整理著儒衫,一邊搖了搖頭,“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奇怪的要求。”

  趙靈妃秋眸圓睜,嗔目盯著他,輕腫的粉唇下意識的輕輕張合,正在微微吐著香風。

  她的唇色在陽光下有些深淺不一。

  趙戎從趙靈妃手中搶過碗,也挖了一勺,送到已經被喝的干涸見底得水杯前。

  趙靈妃銀牙一咬,實在拿這沒臉沒皮的混蛋沒辦法,她別過了臉去,“涼了,不吃。”

  趙戎摸了摸碗壁,點了點頭,只是旋即眼睛微亮,“沒事,我給你暖暖。”

  慢慢的,這粥喂著喂著,就用不上勺子了…

  頭頂,太陽漸升,正午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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