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姿,發生了何事?”
朱葳蕤好奇的注視著她的小書童。
只見靜姿此時眼眶泛紅,下唇上尤帶著一排紫印,手上攥著清晨興高采烈帶走的楹聯。
靜姿沒想到先生今日回來的這么早,此時被突然一問,靜姿氣呼呼的便準備開口:
“先生,今日我…”
她的話說到一半便驟然頓住。
朱葳蕤斜了斜頭,“嗯?”
靜姿冷靜了下來,啊起的嘴緩緩合上,想了想道:
“沒,沒事,先生。”
“真的沒事?我看你都嘴唇都紫了…”
靜姿連忙將手中楹聯藏到身后,搖頭道:
“先生,我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嗚嗚,疼死我啦…”
說完,她抽了抽鼻子。
朱葳蕤注視了會靜姿,又瞟了眼她藏到背后的楹聯,安靜了幾息,同樣漆黑如墨的眼眸,凝視著靜姿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但若是有事一定要與我說,還有,以后走路可得小心些了,別再昂著頭不看地了…”
女子聲線清冽,尾音空靈,她吐字清晰,慢條斯理。
像一朵清高而優雅,蘭心而慧質的空谷幽蘭,依舊靈性斐然。
靜姿心里松了口氣,暗道一聲好險,便較忙點頭,“嗯嗯,好的,先生。”
朱葳蕤柔柔一笑,便轉身步入了屏風內。
靜姿見狀,知道先生是每日這番男子打扮有些不舒服,衣衫會有些…緊,便在回來后寬衣解帶,換上舒適的衣衫。
她扭頭將那副楹聯,嘴里念念有詞,“登徒子,登徒子,可惡,哼哼,差點就中了你的計,想引起先生的關注?呸,你做夢,不可能,休想!”
靜姿低沉的情緒轉好了些,語氣帶著點小得意。
她剛開始其實也準備回來告訴先生,那個浪蕩書生的事情,甚至還想請先生幫她早回場子,不過靜姿雖然嬌蠻,但腦子卻不笨,轉的,很靈活,立馬便“警醒”了。
話說,這不是話本小說里的常見橋段嗎?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呸,先生不老…嗯,來了大的…先生…確實很大…
那個登徒子色膽包天,無比狡猾,八成就等著她回來向先生告狀呢,好能引起先生的注意。
到時候等先生去了,他估計又會用一些齷齪的奇巧法子對付先生,例如剛剛那種浪蕩無比的言語,萬一…萬一像先生這樣魂清骨洌的奇女子都中計了呢?
而即使不中他設下的圈套,可若是被他言語輕薄,占去了便宜,污了清白的名聲,那也是極不好的。
靜姿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也越是后怕,心中暗暗慶幸她的機敏,哼,你休想染指先生,與先生有絲毫交集!
登徒子,你給老娘等著,老娘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進入書院,禍害書院內的女子!
靜姿瞇眼咬牙,向一只被激怒的小貓咪。
只是,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她對趙戎的認知,已經潛意識的從沒有真才實學半桶水瞎晃蕩,到現如今的很可能讓才識淵博蕙質蘭心的先生中計,并且潛意識中,對于他的實力能進林麓書院,也沒多少懷疑。
“哼。”
靜姿自認為看穿了趙戎的詭計,昂首皺了皺鼻,輕哼一聲,不屑一顧。
正在這時。
“靜…靜姿。”
屋內某個落滿了女子筆墨字跡的屏風后,飄來一聲輕呼,似乎帶著些…嬌羞?
靜姿小腦袋一轉,發現屏風后正有一截白玉無瑕的藕臂伸出,將一件寬大的月白儒衫掛在衣架上。
“來,來幫下我…”
屏風后的女子聲音很低很低,原本清冽的聲線,此時弱弱柔柔。
“哦。”
靜姿見狀,應了聲,紅著臉小步跑到了屏風后。
只見一個裊裊婷婷的女子正在側頭斂目,靜靜等待。
此時的女子,不復剛剛被寬大儒衫完全遮住婀娜身形的端莊模樣。
柳腰花態,仙姿玉色。
該豐盈處豐盈,該纖細處纖細。
某些曲線,仔細瞧去,便只覺多一分則顯肥少一分則顯瘦,端是恰到好處。
而唯一讓人看的有些別扭的,是女子上身的那件淡粉色裹.胸,將那兩座峰巒死死壓住,邊緣處都深深陷入了雪膚之中,可饒是如此,峰巒依舊化為了頑強矗立的山丘。
而且與她之前衣著素白的衣飾不同,裹布的材質是絲滑的綢緞,上面布滿了精美的刺繡——那是一叢無聲綻放的絢麗蘭花,本是淡雅清高之物,可在此處、此時盛開的花姿,卻是嫵媚清雅,攝人心魄,讓人難以挪眼。
這副隱藏在嚴謹典章服制的外衣下的光景,宛如裊裊獨立的蘭花一樣,幽處自賞,空谷吐芳。
靜姿愣愣看著自家先生那由一片醒目的“白”與耀眼的“黑”構成的嬌軀,縱使她見過不少次,但再次見時亦是出神,特別是她對于她所屬的族類來說,已經到了逐漸知曉男女之事的年齡。
她的目光隨后又有意無意的徘徊在那一叢蘭花的彭湃綻放之處,記得以前她與先生在夜里說著閨房私話時,她還啐笑過先生呢,惹得的先生切齒一句“討打”,與先生在被窩中一陣打鬧。
只是現在來看…嗚嗚嗚,我與先生每日的菜食都一樣,為何營養這么不均衡?
“你又在做什么癡?”
朱葳蕤褪去了外衣,在屏風后俏立,偏著娥首凝視著屏風上的書法,目光不移的輕聲開口。
“啊,沒什么。”
靜姿走到朱葳蕤身后,幫她把披散下的頭發綰起,盯著在她玉背上那一圈圈束縛著她雪山的淡粉裹布,“唔,先生又胖了。”
說完也不等朱葳蕤反應,便伸手在她背上某處繩結輕輕一扯。
下一刻。
層層纏繞的裹.胸.布猛地繃開,旋轉的沿著女子的動人曲線滑下,不過裹布的一端卻被靜姿一只手抓住,轉圈,將滑下的布快速纏繞在另一只手掌上。
被勒的難受了一個上午,表情一直淡然的朱葳蕤,此時神色微動,紅唇輕被白貝輕咬,不過隨即便又松開,臉色恢復平靜的繼續盯著屏風上娟秀字體,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只是臉頰浮現的隱約紅暈,證明著剛剛存在過的剎那風情。
靜姿一邊忙著手上活計,一邊又忍不住去偷瞟那兩座漸漸冰封消融的雪山…奇怪,這根本就和先生的體態不符啊,到底是為什么啊?
靜姿胡思亂想著,不過當目光掃到身前女子光潔的腋下被勒出的紅痕后,她又有些心疼…與一丟丟安慰。
可是,某一刻,她忽的感受到了手心纏繞的長條裹布有些許濕潤…
靜姿的小臉更紅了,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藍衣女童低頭道:“先生,靜姿是不是很小?”
正靜靜觀字的朱葳蕤聞言,剛準備脫口而出年齡不小了,但卻驀然停住,她沒有去看靜姿,眸光微閃,倒映著極費筆墨的屏風。
如蘭的女子玉唇啟了啟,又合了合,最后吶吶開口:
“你已經不小了,同齡人里不小了,別…別學先生,先生是…壞榜樣。”
朱葳蕤有些暗惱。
“哦。”
靜姿乖巧的應了聲。
不過她突然小臉一皺,又想起了那句什么“小小丫頭,可笑可笑”。
登徒子,我和你沒完!
藍衣女童正在纏布的手下意識的猛地用力一扯!
“呀!”
朱葳蕤疼的嬌呼一聲。
靜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