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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煉化

  大唐婚嫁公主的隊伍中,氣息或喜悅、或沉悶、或肅穆,諸多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作為文人,李鴻儒覺得自己坐馬車沒毛病。

  他毫不客氣的上了馬車。

  在馬車的轱轆聲中,這趟旅程開始轉動。

  這是近六百人的小型隊伍,又有良馬千匹,馬車百輛。

  除了公主,還有文人侍臣、侍女、廚子等并不顯眼但又剛需的人。

  馬車之中,有大唐給予的送親禮物。

  諸多禮物不乏大唐的各類典籍、珍寶、金玉、錦緞墊被、糧食和蔬菜的種子。

  文公主的嫁妝是諸多人感興趣的話題,不斷有人做猜測。

  一些人更是探討到了此前下嫁吐渾國的弘化公主,據悉對方的嫁妝亦是不薄。

  李鴻儒掀起遮簾來回注目了一番,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作為實力高階者,他并不需要騎馬來回巡邏,而是待到斥候和守衛發現什么才需要前去探查。

  他大大咧咧進入到馬車中,不僅是長安城諸多人覺察正常,便是這支隊伍亦是感覺自然,少有人敢前來打擾他。

  李鴻儒敲了敲馬車,叮囑了跟隨的張果子數句,這才默默做一些修行之事。

  除了不斷修煉元神,李鴻儒很少有不借助太吾修行之物。

  眼下的《煉經》則是一個意外的產物。

  這是一冊并不被太吾承認的修煉典籍。

  《煉經》主要能耐是煉化體內隱藏隱匿下凡的大修煉者元神之物。

  若體內沒有相應之物,《煉經》難于發揮什么效果。

  或許因為是這種原因,《煉經》這種屠龍之技并未歸納到正常修煉學中。

  又或許太吾同樣屬于某類詭異,發覺到了克星,并不想修行…

  李鴻儒的手指不斷敲動,亦是不斷查看翻閱《煉經》,有著心中的思索。

  在這冊書中,有李靖標記的修煉之語,也有李靖提及創建功法時的心得和感覺。

  在《煉經》中,李鴻儒能覺察出李靖的懷疑、惶恐、堅定、一鼓作氣、不成功便成仁等感受。

  這是極為少有針對仙庭大修煉者下凡的手段。

  甚至李靖提及了感受到對方的模樣。

  “要不要練一練?”

  在李靖的感知中,仙庭大修煉者宛如一層迷霧,又似乎像是鏡中人。

  這是一種看上去是自己,但實際上又并非自己的感覺。

  《煉經》就是要將這種鏡花水月煉成虛無。

  太吾到底是什么來頭,又是什么樣的存在。

  李鴻儒看著太吾中的各類數據記錄,又努力回憶腦海中與太吾的相關。

  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同樣存在這種鏡花水月的感覺。

  他上輩子似乎是玩太吾游戲死掉的,但若要李鴻儒回憶自己上輩子的身份,又或者經歷過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李鴻儒難于有任何的印象。

  甚至于他回想不到自己死掉前的任何親人。

  他所有的相關記憶只是一個大概,隱隱約約大致經歷過這樣的歲月,又大概見過一些事物。

  而且他的記憶似乎并不止游戲,還觸及了一些通用的知識。

  譬如詩文,譬如一些魔術技巧,譬如凡事講究科學,這似乎并非喜歡玩游戲者所擅長。

  只要他有需求,朝著那個點去挖掘,他就能不斷回憶出一些新的內容。

  只是游戲難有什么裨益可言,而詩文的作用更像是用來娛樂,至于科學和魔術技巧不談也罷。

  “仙庭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莫非他們那兒有游戲,流行詩文,講究科學和魔術技巧?”

  見識過地府秘境,又去過數個地仙界秘境,但李鴻儒還沒踏入過天仙界秘境,更是不曾去過仙庭。

  他總感覺仙庭不應該是自己所想的這樣。

  至少仙庭的人應該不玩太吾游戲,或者說沒有這種條件。

  “如果仙庭沒有太吾,那我是從何處來?”

  李鴻儒的思緒陷入了一個悖論區。

  看著李靖提供的《煉經》,他亦開始擁有李靖的一些感受。

  這是一種鏡花水月,難于窺探真實的感受。

  一切彷佛就像是做夢,明明有著經歷,但若要去探尋真實,則難于窺探到那片記憶。

  但凡提及也就只能語焉不詳的含糊提及,又有模糊的認知。

  如果不是太吾的存在,李鴻儒覺得自己數十年下來足以淡忘這些事情。

  “莫非是未來?”

  李鴻儒思緒放回到觀星樓。

  在那一天,有李淳風、袁天綱、袁守城,還有他。

  一人窺探,一人助力,一人防備意外,一人做記錄。

  作為記錄者,李鴻儒根據比劃畫圖,他的筆下曾經畫出過火車,也畫出過槍械。

  據李淳風提及,這是千年之后。

  李鴻儒隱約覺察未來的一個趨向似乎不斷脫離術法和武技,轉向了機械。

  “那種機械文明有沒有可能誕生太吾?”

  “還是說太吾屬于更為遙遠的未來?”

  “誰能去未來?”

  “誰又將未來之物存放在我腦海中?”

  “又是誰存在于我的身體內?”

  李鴻儒愈是尋思,便愈是難受,只覺腦海中難于想通這些事情。

  他伸手觸摸過《煉經》。

  數月的左右徘徊,在馬車的轱轆聲中終于畫上了一個尾聲。

  他體內開始慢慢衍生出無數細分的氣血、文氣、妖氣。

  但凡屬于體內的力量,一切都在不斷的細化。

  諸多的力量會匯聚成一張籠罩的網,將自身完美無缺的籠罩,也將仙庭下凡者拘束在這張網中。

  最終也有了彼此魚死網破的角逐。

  勝利者只存在一人。

  或自己存活,或對方絕地反擊為勝,從此有著占據。

  這更像是一種主動權。

  相較于仙庭下凡者覺察時機成熟發動取代,《煉經》將這個時間提前了。

  在這個提前的時間中,對方遠沒有發育完畢,也遠沒有徹底安然占據身體的把握。

  這是凡人的反擊。

  也是當前被投胎者唯一獲勝的希望。

  李鴻儒觸摸著《煉經》,身體中一張網開始慢慢編織。

  或許一年,或許數年,或許十年,又或許更久。

  當他體內這張網編成之時,或許就是他與太吾彼此坦誠相見的那一刻。

  “若是你取代了我,你能做什么用?拿我當游戲打嗎?還是說拿整個世界當成游戲玩?”

  李鴻儒掃了眼太吾中的ID名字。

  相較于李靖最初的彷徨,他倒是有幾分鎮定。

  再如何說,他能看到太吾,李靖則難于看到對方,這是雙方的區別。

  只要能經常看到實物,再恐怖的存在也會讓人習以為常。

  相伴多年,李鴻儒對太吾沒有任何戒心,相反,他還一直借用太吾的力量。

  只是相較于最初毫無顧忌的索取,眼下的他在不斷對自己做著完善,將自己一身的本領真正修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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