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功找李鴻儒有些事情,但李鴻儒對《脈經》的上手之快讓他頗為驚訝。
即便是按部就班的修煉,這種資質在武者中也極為難得,屬于極為上等。
當然,入門易,精通難。
越往上越難。
想通透《脈經》,不花點時間不行。
李鴻儒對《脈經》越上心,修煉入門的越快,對他的依賴也便越強。
徐茂功看著李鴻儒,滿臉的笑瞇瞇。
“若是有什么不懂之處,你以后可以隨時來找我。”
他拍著李鴻儒的肩膀,態度熱情得李鴻儒有些忐忑,不知自己又要被對方弄到哪個坑里去。
若徐茂功沒有親自來,李鴻儒活動一番,又往肚子里塞些食物,便要進入到另外兩門能力的修行中了。
他此時還要等等這位有什么吩咐。
“今天確實需要你的協助。”
王大力來并州磨水晶,李鴻儒則是來并州做協調望遠鏡的使用。
雖說只要轉動鏡筒就能完成調焦等步驟,但徐茂功也擔心有可能出現疏忽,甚至于需要維修的情況。
這是一門新的戰爭手段,需要萬無一失。
他向來是小心謹慎的人,避免著一切可能產生的意外。
李鴻儒被他討要了過來。
如今到了所需的時候。
從長安回到并州才二十余天,他已經做出了諸多計劃。
若非落頭氏和李鴻儒時不時閉關,他的行動會更為提前。
“沒問題,但您能不能給我吃點東西,我這幾天就吞了兩顆辟谷丸,身體有點虛!”
“成!”
文人向來弱雞,一個剛剛閉關而出的文人更是弱雞。
多少也要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干活。
十余分鐘之后,李鴻儒已經坐到了左搖右晃的妖馬身上。
“這匹馬叫踏云烏騅,是我多年的老坐騎,它最近有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你與它多聯絡一下情感,吃的時候也給它喂兩口,免得它咬你。”
李鴻儒提著一只煮到熟透的老母雞。
這是他進入并州以后第一次痛快吃肉,但沒想到還要分出去。
這不禁讓李鴻儒浮想蹁躚,他感覺手中這只老母雞很可能就是拿去喂妖馬的。
但喂妖馬吃雞總比啃自己身上的肉要好。
李鴻儒看了看老母雞,頓時將腦袋和屁股部分扯了下來。
“雞頭補腦,屁股多油,吃了強壯身體。”
他哼哼唧唧之時,只見踏云烏騅相當不樂意的接住了這兩個部位,在嘴中一陣咀嚼。
“你好歹也分它一半,若不是我在旁邊,它便要反咬你一口了。”
徐茂功極為無語的看著李鴻儒。
在他的身邊,有著并州軍區的五位重將。
這些人坐騎不凡,身上氣血亦是極為雄渾,只是注目便有著壓迫感。
這是李鴻儒進入并州以來少見的人物。
能帶著一起去實驗望遠鏡的能力,這些人顯然是徐茂功的心腹。
眾人不時在李鴻儒身上打量,審視著這個一臉文人相的年輕人,也不知對方是如何入了徐茂功的眼。
待得李鴻儒悻悻的撕下半只雞,踏云烏騅才正常了下來,不斷歡快的踩踏著蹄子。
“此次從并州到云中,再至白道,看看是否能探一探汗國人的底。”
直到此時,徐茂功才說出自己的計劃。
在他坐下妖馬的側邊,放著一個獸毛長筒型背囊。
背囊足有一米二長短。
一些人眼中好奇,但并沒有流露窺探之色。
該說的徐茂功會說,不該說的他們問了也不會說。
“此行前去大概有八百余里,這位小兄弟是否能挺得住?”有將官笑道。
“年輕人恢復力都很強,我還給他吃了一只雞,踏云烏騅奔行也極為平穩,他肯定能撐下去。”
徐茂功的理論有些牽強。
不過大伙兒也見怪不怪。
倒是李鴻儒有些驚嚇。
“八…八百余里?怎么要跑這么遠。”
李鴻儒一愣。
徐茂功此前也沒說有多遠。
他還以為跑到大唐和汗國邊界不遠處瞅一瞅。
調試一下望遠鏡,還要跑到八百余里外去調整,這有點不科學。
這大概已經深入到敵方附近了。
出差費就是半只雞。
這頓時讓李鴻儒感覺到了與踏云烏騅同樣的悲慘地位,更別說到時候還要跑回來,那又是八百里路遠。
“當然要遠點,只有遠點才能看到真正所需”徐茂功道。
他將腦袋上的面罩一拉,拍了拍坐騎,在前方遠遠而去。
“走!”
“抓穩了!”
李鴻儒牽著韁繩,只覺踏云烏騅被人拍了一巴掌,隨即便沖了出去。
風馳電掣的感覺頓時傳來。
妖馬奔襲。
速度宛如流星般飛逝。
這讓李鴻儒死死抓住了韁繩和馬鞍,身體迅速俯了下去。
以他的身體的強度,這種速度摔下馬就是個車禍現場,生死難言。
徐茂功這是逮著他就死勁坑。
以前還在長安和王福疇說文人不擅長奔襲,轉眼就讓他在戰馬上奔襲八百里。
李鴻儒只覺自己牙疼。
身體部位與踏云烏騅的摩擦傳來,一陣陣的裂疼涌上心頭。
他雙腿夾緊,肌肉和經脈迅速蠕動,這才舒坦了下來。
幸得《脈經》小成,否則李鴻儒覺得自己會胯裂死在半路上。
他悶悶的趴在踏云烏騅上,瞅得機會就埋頭啃兩口雞肉。
在高速運動中還要進食,這讓后方的三位將官嘖嘖稱奇。
雖然李鴻儒是個文人模樣,但騎馬玩的甚至比一般的武將要溜。
若是能撐下去,八百余里的奔襲應該沒什么問題。
“小兔崽子!”
奔襲在最前方的徐茂功回頭,李鴻儒的小模樣頓時齊齊收入眼底。
這家伙對《脈經》的掌控力較之他想象中更強,也擁有靈活運用的能力,更具備了極強的適應性。
只是奔馳數秒,李鴻儒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有踏云烏騅的老馬之功,也離不開李鴻儒自身的能力。
徐茂功放了心。
年輕人就得多磨練磨練。
若不是他有所需,一般的年輕人哪有這種鍛煉的機會。
一個自我感覺良好,一個在后方忿忿不平。
七騎如風一般穿過原野,又踏入山路之中。
此時恰逢秋收掃尾,田地中諸多糧食作物已經收割,甚至有大部分收割殆盡。
軍營中的日子難熬,但有這一波收割納糧,又能挺過去。
只是今年的收成似乎比較一般,并非大豐收的年景。
李鴻儒騎著踏云烏騅奔馳而行,往昔諸多只在書本中的介紹一一映入了眼簾中。
排除路途顛簸之苦,騎馬縱行讓他見識不斷增添。
李鴻儒也開始見得長安城外的諸多生活景象。
并州往北,耕田村寨漸漸稀少起來,甚至于人煙罕至,映入眼簾的是枯黃的土地,亦有諸多風沙之處。
從一處被風沙掩埋小半的荒廢邊關驛站奔出。
遠處的高空中傳來一聲鷹唳的悠揚。
這是與大唐完全不同的景象。
眾人此時開始縱馬沖入了汗國邊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