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去吧,遲到了不好!”于亞楠沒洪濤那么能裝孫子,聽到自己的情人被奚落得如此不堪,心里早就怒火中燒,要不是剛才被叮囑過肯定翻臉了。即便這樣小臉也很難看,為了不被發現干脆把雪鏡戴上遮擋住。
按照馬副總的安排,午飯本來應該去雪場外吃,這里雖然也有餐廳,但檔次不夠。不過徐胖子和劉若愚都覺得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他們也不打算和這位副總把酒言歡拉關系,而且大家玩性正濃,隨便吃點趕緊繼續滑雪才是最合適的。
“洪老弟,不是當哥哥的故意攔著,這事兒你做的確實有點問題。要服老啊,像你我、胡總、孟隊都是我五十歲的人了,在這方面真沒必要和年輕人爭長短,自然規律嘛。要不這樣,等晚上咱們到了賓館,開兩桌麻將,狠狠教育教育他們。”
吃飯的時候,又是徐穎嘴快,把洪濤要和陶潛去高級雪道比賽的事情說了出來,立刻就引來了一片反對之聲,除了小舅舅和孟津之外,誰都不認為這是明智之舉。
倒不是怕輸贏之后誰掛不住臉影響了氣氛,要是連這點涵養都沒有,那還出來混個屁啊。他們主要是擔心出現危險,尤其是洪濤。一個四十歲,一個二十多歲,不服老不成啊。
至于說小舅舅和孟津為啥不強烈反對,說實話,他們心里也沒底,但是,這兩塊料和洪濤太熟悉了,知道這個家伙肯定心里有譜,也就不去操那份閑心,先當個旁觀者,反倒容易看清。
另外吧,他們倆剛才被洪濤猝不及防推下了雪道,連滾帶爬的轱轆了下去,不光摔的渾身疼,還把臉全丟光了,心里怎么也得有點報復的想法,巴不得洪濤也摔個鼻青臉腫才解氣。
“哎,徐哥,話可不能這么說。我老嗎、我老嗎!來來來,姑娘,你猜猜我多大了!”通常來講,徐胖子都給臺階了,陶潛也沒繼續拱火,就這么順坡下驢不算丟面子。
可洪濤顯得很沒風度,一把拉住端菜的服務員,非讓人家猜他多大歲數。這個勁頭兒吧,像極了涉世不深的中學生,只要碰到心儀的女生就啥都忘了,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來個孔雀開屏,根本就沒腦子再去想危險不危險了。
“…我…大概三十出頭?”服務員也不知道這位是啥毛病,猶猶豫豫的報出了她的猜測。
“來,拿著!忙去吧,我這兒沒事兒了!”此言一出,洪濤笑的瞇縫眼都沒了,不仔細看臉上只有兩條眉毛。有眼光啊,不能白說,掏二百塊錢當小費,還不許不要,你們副總就坐在桌邊呢!
“看到沒,這才叫實事。咱們老見面,有種習慣思維,總覺得我老了。實際上我老嗎?看看這身子骨,比小伙子一點不差啊。馬總,您說句公道話,我老嗎?”
光有服務員作證洪濤還不滿意,人輕言微啊,他還要把雪場的副總也拉進來,逼著人家說他到底是老還是不老。
“呵呵呵,徐總要是不親口說,我都不相信您有四十了,剛一見面,我還以為您和劉總年紀差不多呢…”
馬副總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洪濤到底是干啥工作的,但看著這位很活躍,與徐胖子、孟津都很熟,不太像下屬,那就必須得順著說。他比服務員還能忽悠,瞬間又把洪濤劃入了三十歲以下的年齡階段。
“哎呀,馬總,就沖您這句話,開春就得升總經理!來來來,我以茶代酒,先祝您步步高升!”這下洪濤更高興了,馬上投桃報李,一頓屁話又送了回去。反正都不要錢,你送我我送你,一點成本也沒有。
“各位,有沒有手癢癢想討個好彩頭的?就用明天的比賽開盤,我自己坐莊,每注一千,押我贏的一倍賠率,押我輸的五倍賠率。每人最多十注,最少一注,不許不參加…來來來,我開個頭,佳慧啊,拿筆記上,你押我贏一注、柏律師押我贏一注、雅靜…算了,女大不中留,你已經不算我們院里的人了!舅舅,捧捧場吧,您外甥都開盤了,好歹也得意思點唄!”
光自己高興還不成,洪濤還要把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起來。最簡單且有效的方式就是賭,不管你看得上看不上這場比賽,只要把小錢錢投入進去,那就得關注,就得選邊站隊!
“洪扒皮,你別占我便宜啊!佳慧,記上,我押他輸,五注!還有柏姐又不是小孩子,憑什么你來代表?就算佳慧你也代表不了,我替她們押五注賭你輸!”
遇到這種事兒,王雅靜要是能忍住不說話,不是病了就是死了。要是再能順著洪濤說,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她不光要和洪濤對著干,還得拉上柏云和孫佳慧,不讓洪濤有一個支持者,最好能把褲子都輸掉才過癮。
“還有我和徐小明同志的十注,押他輸!耶…”緊跟著必須也只能是徐穎了,為了表示對王雅靜的支持,干脆把徐胖子的意見也代表了。
“我雖然是向理不向親,可誰讓他是外甥呢,不能太過分,就押陶總贏一注吧!”如果沒有洪濤的特別點名,小舅舅還拿不定主意到底誰輸誰贏,更不想摻和這種小兒科的玩意。
現在心里有點譜兒了,知道外甥肯定有把握贏。但還不能完全投入,意思意思完事。這就是他性格里的特點,凡是看不清的事情寧可失去機會也不盲目加入,安全第一。
“抱歉啊,雖然我很看好你,可我更同意雅靜的選擇…押陶總贏,五注!”接下來是劉若愚,這孫子說話最漂亮,三面都不得罪。可下手一點不軟,直接就是五注。
“我和各位恰恰相反,要押洪濤贏,五注!”于亞楠的發言讓一桌子人都都愣了,不由自主看向了洪濤,然后又盯向了陶潛。
這兩位的關系雖然沒明說,可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來,現在女方突然臨陣倒戈到了另一個男人懷里,還做這么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必須有奸情啊!
“要不我就當裁判吧…”就在一桌子人不是尷尬就是怒火中燒時,孟津非常恰當的插了進來。這火候拿的,必須是局級。而且還不用掏一分錢,那邊輸了贏了也都怪不上他,隨時都能看形勢選邊下注達到利益最大化。
這就叫天賦,所以他才能從一名小刑警,一步一步爬上了高位。二十多年來,局里每次有干部大調整他都能動彈動彈,還都是向上的。
只有這次從市局到分局看上去是向下的,可洪濤心里明白,他又選邊站隊成功了,不管在賽瑞科技的案子上成功與否,都會再向上邁一步。
吃過了午飯,大家重新返回雪道,這次徐穎沒跟著,她去找王雅靜玩了,反倒是劉若愚拉著洪濤率先去了高級雪道,說是要來個特訓,別輸的太慘。
“亞楠,你為什么要當著外人羞辱我,難道在你眼里我還不如一個靠房租度日的家伙?我真想不通,他到底有哪點能吸引人的,能力、財富、相貌、總不會是年齡吧?”
陶潛和于亞楠也慢慢向高級雪道走,但陶潛的臉色很難看。剛才在飯桌上如果不是顧忌著劉若愚的身份,早就拂袖而去了。那些眼神簡直就像噴槍,里面的顏料還是綠色的,一個勁兒的在自己頭上噴射,翠綠翠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