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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 勸架

  洪濤當晚還真沒去劉若霜那里,可不是他長脾氣了,也不是劉若霜不許,而是他把劉若霜留在了小院里過夜。

  不是說他從來不讓女人在家留宿嗎?這句話其實并不全面,他是不留不明不白的女人在家留宿,對于那些從酒吧找到的,明確就是一夜纏綿的女人,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那他把劉若霜當夜店里的買醉女啦?也不是,劉若霜不是明確表示不會有感情糾葛了嘛,所以也被列入了白名單,算是安全的女人。

  夜里到底干啥了,先省略幾千字吧,反正就是水乳交融樂趣多唄。然后自然而然的也帶來了相應的副作用,比如說早上起不來,晨跑鍛煉斷了,早飯也不吃了。

  “這是誰家啊,都是下雨天打孩子,怎么大晴天也打孩子,就這么閑在嗎?來來來,讓小爺看看是誰,我陪你過兩招!”

  可是付出了這么大代價,洪濤還是沒睡成懶覺。耳中總是隱隱約約傳來大人罵孩子哭的聲音,想聽吧又聽不清內容,不想聽吧,總在耳邊縈繞。

  幾分鐘之后,洪濤終于忍不住了,一骨碌爬起來,隨便披上件睡袍,趿拉的鞋就沖了出去,站在回廊的臺階上,仰天一頓長嘯,氣勢很足,如猛虎下山,聲音很凄厲,如老鴰歸巢。

  “哎呦,洪濤啊,你可起來了,快去看看吧,孫家二兒媳婦發瘋了,把佳慧給打了。下手也忒狠點了,孩子腦袋都給打破了,這要是破了相可咋整啊!”

  還別說,虎王都出洞了,山林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不光哭喊聲沒了,連葡萄架上忙著偷葡萄吃的老家賊都抬起頭,愣愣的注視著里院的動靜,但凡那個身影出現就趕緊飛,晚了小命不保。

  但也有人不信這個邪,劉嬸一路小跑就從院外沖了進來,要不是看到洪濤衣著不整,就得上手拉,但也沒忘了匯報一下哭喊聲的來源和情況之嚴重。

  “孫家二兒媳婦?她打佳慧?”洪濤并沒因為劉嬸的描述而發作,紋絲沒動,滿臉的不可思議。孫家里最沒存在感的就是二兒媳婦了,她已經申請下來了公租房,平時只在周末才回來看看女兒。

  都說親戚越走越親,但這句話用在她頭上就不合適了,離開大伯子和婆婆只有,互相之間的關系反倒正常,見面之后也有笑容了,不再因為屁大點的小事兒就吵來吵去。

  孫佳慧是她親閨女,丈夫走了,就剩下她們娘倆相依為命,女兒又這么懂事,考上了重點中學,再忍個三四年,眼看就要見到生活的希望了,怎么突然變了秉性,不光罵女兒,還動,太不可思議了。

  “沒錯,這娘們看上去聽憨厚的,以前妯娌之間拌嘴啥的也總吃虧,可她打起孩子來可一點都不留手哦,抄起什么就用什么,和瘋了一樣,誰也攔不住。你還是快過去看看吧,晚了佳慧那孩子怕是就得被打壞嘍!”

  看到房東這副懵懵懂懂的德性,劉嬸急的直拍大腿,就好像挨揍的是她親閨女。也難怪她著急,孫佳慧這一年多來,每周都會到小院里改善兩次伙食,周末還會和小米粒一起聽洪濤講英語,早就和租客們熟的不能再熟了。

  對于這個見人就笑的蔫蔫姑娘,大家都挺喜歡的,幾位女租客有事沒事還會把她叫到屋里去傳授一些女人的秘密,比如化妝、穿著什么的。

  “您也別跟著瞎著急啦,我這就過去看看,要是真打傷了孩子,我饒不了她。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次佳慧保不齊是闖了大禍,才讓她媽發瘋。您去我屋里把救急箱準備好,要是孩子受傷不重,也就別麻煩醫院了。哦,對了,我屋里有人睡覺呢,沒關系,不是外人,她要是問起來,您就直說。”

  見到劉嬸這么著急,而且手上確實有血跡,洪濤也不能再在這里瞎琢磨原因了,還是過去看看再說吧,到底誰對誰錯,現在真判斷不出來。

  孫佳慧確實挨打了,打人的也確實是她母親,打的也的確有點重,順著孩子額角往下流血,雖然不多,可看上去慘極了。

  但小姑娘除了哭之外,就蹲在屋門口捂著臉,不躲不跑,任其母親繼續用炒菜鏟子邊罵邊打,這場面如果放到大街上,多一半人得認為這是后媽。

  “我讓你不要臉,讓你出去丟人…說,還敢不敢了!”洪濤進院的時候看熱鬧的人已經堵滿了,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到這位母親又抄起一根晾衣服用的棍子,準備展開新一輪進攻。

  “哎哎哎,小方啊,不是我多管閑事啊,這么打孩子是要出問題滴。來來來,把棍子給我,有什么冤情和我講講,街坊鄰居們都在,我是最公正的對吧?保證不偏著誰向著誰,你只要說出理來,看到咱胳膊上的肌肉沒,我幫你一起打!”

  用菜鏟子打孩子就夠危險的了,劉嬸說的沒錯,萬一劃到臉上破了相,這又是個女孩子,將來可咋整啊。可是這根木棍更危險,一棍子下去再把腦子打出問題,孫佳慧的重點中學也就別上了。

  洪濤原本還想在旁邊聽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然后再有目的的出手勸阻,這樣讓外人看起來比較有水平。但真不能等了,只能挺身而出,往孫家二兒媳面前一站,就算不去抓棍子也沒法再打了,直接就是一堵墻,看都看不見女兒了。

  孫家二兒媳原籍是河北,姓方,叫啥洪濤真不記得。自打她嫁過來那天起,洪濤就管人家叫小方,多半是調侃。不過這位小方長得也確實和歌里的小方有一點相像,她也梳著一根及腰的大辮子。

  “問她,丟人現眼的玩意!”看清了堵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小方就算再生氣也不敢輪棍子了,可她也沒說為啥打孩子,而是氣哼哼的指向洪濤背后。

  “我看啊,還是換個地方問吧,讓他們聽見就成故事嘍。各位各位,讓讓啊,今天的熱鬧指定看不到了,該干什么趕緊干。我聽說六鋪坑市場里來了一批冬儲大白菜,想買趕緊去,去晚了就全是別人挑剩下的啦!”

  洪濤回頭看了看依舊蹲在地上捂著臉悶頭哭的孫佳慧,又看了看滿院子幾十張充滿了期盼好求知欲的臉,一轉身就把孫佳慧拎了起來,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小方的胳膊,不容分說就往院外擠。

  孫佳穎一家三口都不在,今天是周末,按照慣例,孫連勝和媳婦保準兒又去女兒店里幫忙了,家里只剩個老婆子,也問不出啥,干脆還是去自家院子里調解吧,順便也斷了這些街坊鄰居傳閑話的念想兒。

  “洪濤,你小子就壞吧,寡婦都往自家院子里拉,有什么不能當著大家面說的啊!”街坊鄰居里有不甘心的,眼看熱鬧沒了,又不敢站出來和洪濤對壘,干脆煽陰風點鬼火吧,萬一誰聽見真走心了,那不又是個熱鬧可看嘛。

  “我呸,誰說的?站出來讓我看看!別說寡婦,就連你家媳婦我照樣敢往院子里拉,只要是母的就成。還別和我吹這個牛逼,來,誰敢出來喊一聲聽聽?”

  洪濤還就走心了,把孫佳慧母女交給劉嬸,然后往院門口一堵,開始叫板。這就叫純欺負人,他是個老光棍,還就不怕這些閑話,換個有老婆有孩子的老爺們,誰也不敢這么說,否則就等著回家吵架拌嘴吧,趕上個比較彪的老娘們,還得被抓一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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