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當然是骨干,不管出了什么事兒,都可以應急處理。格洛麗亞別看是女人,她可比車隊里的大部分男人強多了,會急救,熟悉在荒野地帶駕駛車輛,更主要的是她信得過自己,關鍵時刻不用太多廢話。
還有一個劉若愚就是人情方面的考量了,畢竟大部分人自己都不熟悉,也沒有號召力。其實應該讓劉若霜來最合適,可惜她也沒法分身,弟弟來了也湊合吧。
沿著興巴高速向回走了二十多公里,車臺連上了,結果喊了半天才有人回復,是個女的,左邊右邊前面后面的說了半天,愣是沒講清楚她們的車到底在哪兒。結果還是格洛麗亞眼尖,在高速路下面的公路上看到了兩輛車正打著雙蹦。
找出口轉回來又是半個小時,等找到那兩輛車才知道,出事兒的兩輛車在黃河邊,他們三個多小時之前就到巴彥淖爾市區的集結點,發現大部隊還沒來,干脆又回到一處能去河邊的小路上,準備玩玩車。
這一玩不要緊,先是一輛車在不熟悉路況時隨便飛車翻了,好在車里兩個人都沒事兒,結果另一輛車打算過去救援,又陷在沙子里出不了。
剩下三輛車只有一輛有絞盤,正在河邊救援,另外兩輛開出來等待電話聯系的救援車輛,結果因為不熟悉當地路況,說不清到底在什么地方,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找到。
為啥不通知車隊里的人呢?原因說起來讓人哭笑不得,翻車的那個小子怕被笑話,打算找當地的救援車輛悄悄把車弄出來,然后找個借口返回京城,該修車修車,不能修就報廢,就當什么事兒都沒發生。
“我靠!快讓他們停止,別拉了,危險!”由這兩輛車帶著,洪濤和劉若愚駕車很快就到了事發地。車還沒停穩呢,洪濤就在車臺里大吼了起來,還拼命按喇叭,打算引起關注。
“我說紅老頭,你瞎咋呼啥啊,我還以為你也翻車了呢!”洪濤的目的達到了,圍在那輛救援車附近的人都被驚到了,紛紛看過來。劉若愚干脆從車上跑下來,指著洪濤一頓喊,嗓門也不小。
“洪沒有錯,像他們那樣拖拽車輛,很可能發生更大的危險,說不定會出人命!”不等洪濤停車解釋,格洛麗亞就把頭探出車窗也喊了起來,合算她的嗓門也不小,中氣十足,還嘹亮。難怪,人家可是在奧地利山區里放過馬的,就算比不上青藏高原,也差不了太多。
“停停停,把車熄火,別拉了!還有你們幾個,不要命啦?萬一鋼絲繩斷了,抽過來全得殘廢,懂不懂啊!”
眼看那輛牧馬人又在啟動絞盤,洪濤也顧不上和劉若愚廢話了,直接把車頂了過去,強行驅散站在車后兩側的幾個人,才打開車門。這一嗓子,啥格洛麗亞的高原詠嘆調,全不在了,只要一個詞能形容,那就是凄厲,直刺耳膜。
要不是情況緊急,洪濤一般不用獅吼功,太損傷形象。此時牧馬人正用車頭的絞盤拽那輛側翻的陸巡呢,打算把車正過來,看樣子那輛車沒什么打傷,就是過坡頂的時候速度有點快,結果坡頂后面是個沙坑,一頭就栽了進去。
但是這種直拉的方式不對,別看只是扶正,可對方車輛在沙坑下面,角度不合適,看著能拉過來,實際上拉起來很費勁。
正確的方法得用兩輛車,其中一輛掛上定滑輪,用簡單的物理公式,在不改變拉拽力大小的前提下,改變用力方向,從在上面拽,變成斜下方拽,很容易就能把車扶正。
讓洪濤急吼吼的還不是拉拽方式對不對,而是在絞盤鋼絲繩兩邊幾米的地方站著三四個人,鋼絲上也沒掛任何保護配重。
不知道他們是藝高人膽大啊,還是無知者無畏。不敢說每年,但在越野圈子里總會聽說此類事故,只要鋼絲繩斷了,他們幾個肯定非死即傷,百分百的。
正確的做法是在鋼絲繩上掛上配重,沒有的話用車內腳墊代替也成,搭在鋼絲繩上,閑人遠離鋼絲繩長度之外。就算鋼絲繩由于拉拽力過大斷開,由于有重物搭在上面,也不會亂抽。不光保護了周圍了人,還有救援車和駕駛員呢,別因為好心救別人,給自己帶來太大損失。
“來來來,大家退遠點,也別用絞盤了,我這里有長拖車繩。”在檢查完側翻車輛的狀態之后,洪濤干脆放棄了用絞盤的救援方式,這幫二世祖們真是閑的,能用拖車繩的干嘛非用絞盤,買了不用特別虧嗎?
把拖車繩綁在側翻車輛的腳踏板上,打開低速四驅,掛上后鎖,稍微一起步,側翻車就跟著動了,再往前拱一米,側翻車自己就拍了下來,一陣叮當亂響,扶正結束。
還真別說,這輛陸巡質量不錯,除了一側的后門玻璃被石頭硌碎之外,沒有什么大傷。清理一番之后,打火就著,自己就爬出沙坑了,全身也沒什么異響。如果不是車漆被蹭花了,仿佛沒發生過翻車事故。
這就是非承載底盤的優勢,只要底盤不變形,整車就沒什么大事兒。要是換成非承載車輛翻了,就算扶正,也會有很大可能車身異響,因為車殼既是骨頭還是外皮,稍微有點變形就很難再調整過來。
別看洪濤覺得挺危險,這群二世祖并不害怕,或者根本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還嘻嘻哈哈無所謂呢。翻車那位更好爽,揚言這輛車開到最近的4S店里修去,他搭別人車繼續,啥時候有時間了再過來開。
洪濤也沒多嘴,這時候說多了反倒招人煩。抽了根煙,大概說了說拖拽救援的安全注意事項,幾輛車再次啟程往市區趕,那邊的劉若霜還等著呢。
“劉總,勸勸他們趁早回去吧,萬一傷了多冤啊。”洪濤特意讓格洛麗亞開車,把劉若愚弄到自己車上,提出一個建議。
“你還挺有好心眼,他們又不是孩子,你說讓誰去不讓誰去都得罪人。這話不光你我不能說,我姐也不會說。樂意跟著就跟著,車扔了人家也不心疼,你就別瞎操心啦。”劉若愚并沒從善如流,還反過來教育了洪濤一頓。
“哎,這就是咱倆的區別。資本家啊,黑心腸!”洪濤能聽明白劉若愚的意思,他不是在批評自己多事,而是在提醒自己別犯傻。
想想也是,來的人里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不是甘于人下的主兒,搞不好平日里還是某個企業、公司里的扛把子,他們這樣的人就煩被別人說不成,更無法忍受被人勸退。
“少扯淡,我姐和你說了吧,我沒法全程跟隨,這一路上就全靠你了。要是有困難,別為了打賭硬撐著,怎么安全怎么來。咱們都是成年人…不對,你都是老頭子了,按說早就沒了火氣,別拿小命置氣。”
不管嘴上怎么說無所謂,實際上劉若愚還是感謝剛剛洪濤及時出言制止了那幾個人,畢竟是一起出來玩的,萬一真傷了幾個,他和劉若霜也不太好交待,這不是錢的事兒,他們誰家都不缺錢。
“劉總請放心,老洪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惜命、膽小、怕死…可你姐不聽我的啊,我也勸不動她。”這句話算是說到洪濤心坎里去了,但凡有選擇,這趟旅程根本就不該有。
不過現在改還來得及,假如劉若愚肯出面和劉若霜說,再加上自己旁邊煽風點火,保不齊就把穿越無人區改成長途旅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