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到人挨人的距離,洪濤終于看清了這對兒恩愛戀人的長相和打扮,怎么說呢,就像是給熊貓穿上了吊帶褲。
拉格爾是方臉方腦袋的大個子,身高一米九往上,胳膊比王雅靜大腿還粗,胸肌飽滿,黑壓壓…不對,還灰不拉幾的一片護胸毛,比洪濤的頭發還濃密。
高爾察克應該有斯拉夫人血統,皮膚很白,頭很禿,但胡須很濃密,很像在鴨蛋下面貼了一圈黃毛。和拉格爾比起來,他們倆身高差不多,體型也差不多,只是肌肉類型不同。高爾察克比拉格爾還壯半圈,但看上去有些臃腫,沒那么結實。同樣光著膀子穿黑色吊帶皮褲。
“今天有什么活動嗎?”看到這兩位的打扮,洪濤就猜到了一半兒。老外普遍比國人玩的瘋,但也沒瘋到隨隨便便穿這種衣服出來招搖過市的程度。
“獵熊日!你如果再多吃點,就是頭不錯的亞洲熊!”高爾察克明顯比拉格爾性格外向,打招呼、聊天都是他先張嘴,拉格爾只是舉著啤酒瓶點頭示意。
“我說呢…其實我也不瘦,來摸摸哥們的貼骨膘!”洪濤這才恍然大悟,也不介意高爾察克的玩笑,一把撩起自己的毛衣,展現著整整一大塊腹肌!
“洪,你確實該鍛煉了!”最先對洪濤身材發表看法的是格洛麗亞,不光說,還伸手摸了摸,一臉的鄙夷。
“…差太遠了,頂多算狒狒,你說呢親愛的?”高爾察克也不客氣,用手指捅了捅洪濤的肚皮,輕蔑的笑著,扭頭問拉格爾。
“…”拉格爾沒說話,一伸手把胸前的吊帶褲拉鎖拉到了小腹。
“…你是頭棕熊,他是頭北極熊!”古人云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洪濤不用伸手也知道人家的肚皮是什么感覺,整整四大塊,即便有護胸毛蓋著,依舊非常明顯。高爾察克的就不用看了,他的吊帶褲根本沒有胸前這塊,鼓鼓的大肚子雖然也是一塊,但體積比自己的大了幾倍不止。
“哈哈哈…為了兩頭熊!”高爾察克對洪濤的比喻非常高興,從兜里掏出一瓶啤酒,直接用手指頭就把瓶蓋給掰開了,遞了過來,然后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瓶。
“…干杯!”洪濤接過啤酒時瞟了謝爾曼一眼,看到他微微點頭,這才跟著舉起酒瓶碰了一下,仰頭猛灌。
獵熊日,這玩意是世界范圍內男同的一個特殊節日,每個月都有一天,通常是第三個星期五。啥意思呢?說白了就是指體型像熊一樣的男人。
在男同里有一部分人專門喜歡膀大腰圓的,他們認為這才是美。比如說施瓦辛格,他的體型就是最好的熊,但凡要敢出現在這里,必須被圍的走不動,衣服全得被撕碎。
但并不是所有男同都喜歡這種體型,也有中意瘦瘦弱弱、白白凈凈的,這部分被稱為猴子。不是貶義詞,也沒有歧視意思,就是圈子里的一種稱呼,比如說謝爾曼,他這種體型就算猴子。那洪濤、戴夫這樣也算高大但并不壯的算啥呢?叫狒狒。
至于說洪濤接過酒瓶的時候謝爾曼為什么要點頭,這一點對自身安全非常重要。酒吧、夜店都是魚龍混雜的場所,有專門順手牽羊的小偷、有隨時準備撿尸的柴狗、還有專門玩飲料里下藥的餓狼。
去酒吧、夜店里玩,第一個準則就是不喝生人的飲料、不讓自己的飲料離開視線。如果你去了趟衛生間,飲料和酒沒喝完,那回來之后最好換一杯。這種事并不是天天有,但趕上輕則破財、重則。
其實洪濤并不怕,要是有人敢下手,嘗試一下也算人生經歷。可他怕得病,那玩意雖說也算一種經歷,最好還是留到臨終前再嘗試。
“嘿,洪,機會來啦!”一瓶酒還沒灌完呢,戴夫就在洪濤肋下重重捅了一下。
“你去把王她們叫上來,告訴她們真正的帥哥猛男要等零點之后才上臺表演呢,留著點熱情。”順著戴夫的目光看去,洪濤也笑了。二樓走廊盡頭有個圓桌的客人不知道為啥結賬走了,兩個年輕姑娘正從里面出來,但沒走。
“這里沒人吧?”洪濤快步走了過去,先一屁股坐下,再沖著男服務生咧嘴一笑。
“就您一位?”男服務生對洪濤的笑容也有些不適應,但能忍住。
“還有幾個朋友沒到…”收起笑容,洪濤點了根煙,身體向后靠、手腕抬起來看表,做出等人的樣子。但此時他的瞇縫眼已經瞟向了走廊,剛剛那兩個年輕姑娘并沒走遠,像客人一樣面對面站著閑聊。不過面向這邊的紅裙子會時不時透過同伴的肩膀向這邊射來一縷眼神,不定格,掃一眼就躲開。
“對不起,這里…”男服務生把桌子收拾干凈了,帶著很職業的笑容提醒洪濤懂點事兒。
“一杯藍莓茶、一杯自由古巴、一杯愛爾蘭霧,等我客人來了再上,芝華士和半打啤酒現在要…”洪濤很懂事兒,不光點的酒水超過了最低消費,還在托盤里放了五十塊錢。如果服務員不是第一天來,他就該知道這桌客人不喜歡打擾,也用不著各種推銷。
“請您稍后,酒水馬上就來…”服務員也很懂事兒,舉著托盤很快就離開了。
半根煙之后,酒水、小吃就擺了一桌子,可人還是洪濤一個,依舊不停的看表,臉上露出了些許不耐煩。他這副德性很快就招來了一個狒狒和一個猴子,但都被無情的拒絕了。要問為啥沒有熊過來呢,這個吧,洪濤也說不太清。按說今天是獵熊日,酒吧里的壯漢胖子比比皆是,但他們好像都有伴了,或者對狒狒和猴子的體型不感興趣。
“一個人?”大概十分鐘之后,有一個聲音響起,這次不是狒狒也不是猴子,更不是熊,是個姑娘,那兩個姑娘里的紅裙子。
“哦,我約了朋友,他們耽誤了…”洪濤抬起頭,臉上的不耐煩立刻就消失了,換上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介意坐下來聊聊嗎?”紅裙子淺淺一笑,也算得上一點點優雅。
“…您也是一個人?”洪濤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睛里閃爍著些許驚喜。
“我朋友在樓下…你是本地人?”紅裙子坐在了洪濤對面,掏出一盒女士煙,叼煙的姿勢也挺優雅。
“來一杯?”洪濤趕緊起身把煙點上,順勢讓紅裙子看清楚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浪琴表。
“這么烈的酒我怕喝醉…”紅裙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但又拒絕得不是特別堅定。
“…給這位女士來一杯自由古巴,再來個果盤!”洪濤就像得到圣旨一般,馬上揮手叫來了男服務員。
“…”男服務員并沒馬上去拿酒,而是用很隱秘的眼神和紅裙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才快步走開。這時洪濤也用眼角余光看到了戴夫他們靠近了一些,其中還有王雅靜和柏云。
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時間,洪濤就和紅裙子聊上了,光加電話就能互相交鋒十分鐘,最終紅裙子還是沒洪濤的嘴皮子好用,不得不拿出手機。
不過她的嘴皮子有一樣比洪濤厲害,那就是吃喝,不停的吃小吃、果盤、喝酒。用幾種高度朗姆酒調的自由古巴雞尾酒喝完,她就開始有點眼神迷離,洪濤自然趕緊把芝華士打開,不停勸酒,笑容越來越熱烈,眼神里閃動的光芒也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