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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找樂兒4

  干這個活兒一個人不成,至少得有個幫手在下面看著,如果有人經過就趕緊喊一聲。別說誰都張眼睛了,房頂上掉東西不知道躲,那就叫不講理了。

  “勞您駕…小心頭上掉東西嘍!”去后面56號院里喊的是小米粒,為啥不讓周必成去呢?因為洪濤在后面院子里人緣不太好,大人去了幾句話不對付容易吵起來,換成小孩要好的多。

  “小點聲成不成啊,這大早上的嚎喪吶!”凡事就不能那么絕對,別說小孩,趕巧了,就是趴條狗照樣有人找茬兒。

  這不就來了,隨著一聲怒吼,56號院的東屋里鉆出個光禿禿的大腦袋,腦門上一條溝、脖子后面兩條溝,豹眼環睛、不怒自威。

  “…”小米粒再怎么和洪濤學,終究也是個孩子,見到如此兇神惡煞般的大漢立馬就不言語了,可憐巴巴的望向了屋頂。

  “米粒,三狗大爺問你話呢,怎么這么怵頭啊!你得說三狗大爺,您家是誰走我前面啦,當晚輩的幫著嚎兩嗓子也是份心意,趕明兒等我掙錢了,再給您買口兩頭翹!”

  這位兇神惡煞般的人物就是和洪濤不對付的人之一,他叫柳全興,出租司機,由于人長得比較有特點,熟人都叫他三溝。但這個外號到了洪濤嘴里發音就有點含糊,到底是三溝還是三狗很難說。

  “我說姓洪的,教小孩拐著彎罵人,缺不缺德啊!有本事你自己下來,我好好和你說道說道!”小米粒還沒張嘴就被三狗給攔住了,洪濤已經罵了一遍,要是讓孩子再重復一遍,不等于聽兩遍罵嘛。

  “我說三狗,你還知道缺德啊…積德的人有說小孩嚎喪的嗎?有事兒就說,沒事兒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我這兒忙著呢,這么大人了沒點眼力見兒。”

  洪濤才不會下去呢,這孫子也不是啥好鳥兒,滿肚子都是壞水。自己要是真下去了,他肯定說也沒什么大事,回見吧。然后自己還得爬上來,純溜傻小子呢。

  “你倒是懂事兒,大早上的讓個孩子嚎,是不是成心不讓街坊們睡啊!你看你看,把二大爺也吵醒了吧。”三狗一看洪濤不吃這套,馬上又換了一招,指著剛出門的鄰居,非說是讓小米粒吵醒的。

  “那你要是十二點再起,這一上午還不能出聲了唄?真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怕吵是吧?買別墅去啊,別說掃房這點聲,就算放麻雷子你也肯定聽不見。二大爺,您老這是要奔早市啊?我可聽劉嬸說了,這兩天菜價蹭蹭漲,人還烏央烏央的,就和不要錢白送一樣。”

  三狗說的倒也是實情,他通常都是下午出車,一直跑到后半夜才回來睡覺,為了掙口嚼谷確實不容易。但洪濤真不打算可憐他,這孫子太不是東西,當初自己剛買車的時候,就是他帶頭占著車位不挪。

  其實馬路對面也有空地方停車,但他就是不愿意挪過去,非說人行便道是公家的,誰先停就是誰的,至于說是不是停在別人家房根下面了不管。

  對于這種明目張膽和自己較勁兒的人,洪濤是能慣著也不慣著。正好拿他當雞殺,給那些有想法的猴看看,誰是面團誰是石頭塊,以后該捏誰心里有點數。

  洪濤這塊石頭不光硬,還臭,真應了那句老話,是茅坑里的石頭。什么砸車玻璃、扎車胎這些招兒太沒技術含量,全不稀的用。

  呃,主要還是因為對面警務站的攝像頭能拍到,為了置氣進局子賠錢太虧。這也是為啥附近的車都愛停在院門口的唯一原因,有治安攝像頭二十四小時全年風雨無阻的盯著,特安全。

  但到了洪濤這里,有衛星盯著也同樣不安全。他找了根皮管子順到南房屋脊上,裝了一溜澆花用的滴灌噴嘴,接到水龍頭上,天一擦黑就打開,讓水一點一點的順著瓦楞往下滴。

  冬天的京城就算再不冷也得滴水成冰,不用多,半宿就能在房檐下面凍上好幾個大冰錐。那時候小院還沒翻建,南房里也沒人住,洪濤每天早上五點多先把水關了,然后再去跑步。

  出門一看,好嘛,知道的是房檐滴水,不知道的肯定以為這幾輛車都停在南極了呢。機器蓋子、擋風玻璃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凍了一層厚厚的冰,少說得有百十斤。有時候趕巧了車轱轆都能凍在地面上,不把冰鑿開根本動不了地方,掛低速四驅都沒戲。

  很快,其它兩輛車就挪地方了,司機心里也知道把車停在人家房根下面不合適,以前沒人計較也就算了,現在主家自己有車要停,附近又不是沒地方,何必較這個勁兒呢。

  但就是三狗最頑強,反正他是后半夜才回來,可以找不滴水的地方停,洪濤總不能天天守夜吧!

  他真是高估了洪濤的心眼兒寬度,后半夜也照守不誤。反正他也不上班,干脆就通宵玩游戲,啥時候聽見外面有動靜了,啥時候調整滴水角度,保證一滴水都不浪費,全得滴在您車上。

  后來為了增強效果,洪濤還花了三百多塊錢,特意在南房后房檐下面裝了一溜遮陽棚,說是為了保護后墻,不讓雨水尿。

  其實這破房子墻皮都掉光了,根本犯不著保護,他就是想借著遮陽棚的長度,把水滴到三狗車頂上去。那樣的話,車門子都能凍上,想開車走也成,先提幾壺熱水把車門澆開,否則哪兒也別去。想停是吧?哥們讓你停過癮嘍,整個冬天都別動窩。

  三狗再硬氣也和洪濤耗不起,他的車是掙錢用的,一天不出去就虧好幾百,這要是耗到春暖花開,半輛車就耗沒了。再說了,見天做開水澆車玩,煤氣也得花錢不是。老是熱脹冷縮的玩,車門子附近的漆皮都起皺了,修車也得花錢。

  但他還是不死心,又打電話報了警,非說是洪濤有意毀壞車輛,還想訛點錢花花。這就是侯警官第一次和穿越之后的洪濤打交道,也是第一次吃了暗虧。

  他傻乎乎的上房查看怎么會有這么多水,結果一腳踩空差點從房頂掉下來。本來那幾根腐朽的檁條是洪濤給三狗預備的,只要敢上房查看,不管從那邊走也得踩上。誰承想三狗這孫子不習慣登高爬低,全便宜侯警官了。

  都這樣了,洪濤還說便宜話呢,說啥人民警察為人民,天天東跑西顛、拋家棄子的為百姓服務不容易,自家這點損失就不用賠償了。

  然后話鋒一轉,又念叨自家房子好像民國時候就建了,歷經了軍閥混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依舊屹立不倒。潛臺詞就是說,侯警官還不如軍閥和RB鬼子呢,他們沒干的壞事兒你都給干了!

  這么一來,誰還有心思替三狗查案,其實這種事兒是明擺著的,你停在人家后窗戶外面和本家兒搶車位,碰上個善茬兒算走運,碰上洪濤這樣的,只能看誰更不是東西,輸贏自付吧。

  自哪兒之后,三狗和洪濤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上了,但凡能讓洪濤吃癟的事兒,三狗和姓馮的保準兒第一個沖鋒陷陣。。

  不過這么多年以來,他們倆也沒占到什么大便宜,等洪濤把院子翻蓋好,房子租出去,兜里有錢了,腰桿子也跟著硬了起來。他們想息事寧人都不可能了,只要有機會洪濤就主動出擊,專門找他們兩家的麻煩,不求別的,權當是個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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