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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咒殺

  “阿爹,灰奶奶傳來消息啦。找到了那個白發的道士了。”男孩迅速跑到父親所在的山洞中,語氣興奮的匯報到。

  閉目躺在豹皮石椅上的中年男子立刻睜開了眼睛,他目光灼灼的盯過來,急促的問道,“當真。”

  男孩立刻點了點頭,他急忙從自己懷中掏出一窩粉嫩還沒長毛的鼠崽,遞了過去。

  “阿爹,你自己看。”

  黑澗寨大當家的立刻從他伸過來的手掌中,捏了一只還沒睜眼的鼠崽。

  “吱”

  鼠崽當即發出一聲吱叫,然后就被塞入到黑澗寨大當家的口中。

  他上下牙齒微微用力,這只出生還沒數十分鐘的鼠崽就被嚼成一灘爛肉。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中。

  黑澗寨大當家的視角一瞬間變得低矮起來。

  他眼前的景物開始不斷變換著,城墻,房子,人影,地洞等等物品飛快的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最后定格在一間昏暗的房間中。

  豆大的燈光下,一白發道人盤膝坐在床上,他雙手間正盤旋著一條似龍非龍,似蛟非蛟的暗金色蛇狀金屬物體。

  微弱的燈光下,這條蛟蛇正隱隱泛著森光,好像活的一樣,在道人雙手間不斷盤旋扭轉,發出一陣陣乒乒哐哐的金屬碰撞聲。

  黑澗寨大當家看著這條蛟蛇,當即眼前一亮,一口咽下口中的鼠肉,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是元皇派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龍氣鎮物嗎?果真奇妙,不愧是能夠鎮壓氣運,為主家平添一分龍氣的寶貝。”

  他一邊笑著,一邊沖著身前的男孩說道,“快,快去將你舅舅和大哥請來。”

  男孩聞言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功夫,一黑泡文士和一壯碩的男子聯袂而來。

  “大哥。”

  “父親。”

  黑澗寨大當家立刻將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出去。

  剛剛來到的兩人聞言當即大為興奮。

  黑袍文士立刻說道,“大哥,既然已經得到那道人的消息,那我這就回去準備了子午殺生法印的祭咒了,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將他干掉,以免夜長夢多再生波瀾。”

  大當家的聞言點了點頭,當即說道,“我也正是這般想的,所以才立刻喚你過來。卻是要辛苦二弟你了。”

  黑袍文士當即擺了擺頭,他從男童手中取出過一只鼠崽,順勢裝在袖口中,沖著大當家抱了一拳。

  “那大哥,我就先回去了,你和昭兒也準備下,七日后子時,你們直接乘鬼轎出行,我們爭取干凈利落的干完這票。”

  黑澗寨大當即當即哈哈一笑,語氣豪邁的說道,“二弟你且放心,我們兄弟齊心,還怕有做不成的買賣嗎?”

  他身旁的壯碩青年也搭話說道,“舅舅,您就放心吧。”

  黑袍文士當即也不多言,轉身就往自己的法堂走去。

  溶洞靠邊的一處洞穴中,此地看起來很是少有人來,顯得格外的清冷。

  黑袍文士卻是沒有在意這些,他七扭八拐的穿過擺放在洞穴前的數十個火盆,徑直邁入洞穴當中。

  剛一踏入,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巨大猙獰的鬼首。

  鬼首森冷的注視著走入的黑袍文士,青綠色的眼珠仿佛還轉動了兩下。

  黑袍文士卻對此仿若未覺,他快步來到鬼首下的法壇旁邊。

  法壇上擺放滿各種法器與貢品,尸油、令牌、長幡、銅鏡、浮塵、骨塔、人首等等正統或是邪門的物品卻是一應俱全,擺放的密密麻麻的。

  黑袍文士卻是沒有在意這些,他稍作清理后,便在法壇上清出一塊空閑的位置,然后取出一方泛黃的人皮質,隨手將袖中的鼠崽塞入口中。

  片刻之后,他便取過一旁放著的墨盒,蘸著混雜著尸油、血液的墨汁開始在人皮質上勾勒起來。

  狼毫揮動間,一道與剛剛眼前浮現出來的很是相似的人像便出現在人皮紙上。

  黑袍文士細看了一下,在確定沒有太大不妥之處后,提筆在人像的胸間寫下秦定觀三個大字。然后將早已準備好的兩盞長明點燃,放置在人皮紙上的頭頂和腳下。

  一方隨之玉印懸置人皮質上方,黑袍人士開始對著人皮紙行氣拜禮,口中念念有詞。

  剛剛在他腦后不斷飛舞的長發,隨之安靜下來,仿佛沒有任何異常一樣。

  北關城中。

  張驕默默地站起身子,盤算了一下時間后,卻是搖了搖頭,暗自說道,“看來還要走上一遭,不然這時間卻是對不上了。”

  說完,他便看著在屋中仿佛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老鼠,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你卻是幫了我大忙,我就再帶你轉上一轉吧。”

  灰霧彌漫之間,他和腳下的老鼠立刻消失在屋中。

  六天后的傍晚,慈云寺前的路口處。

  秦帥令焦急萬分的看著前方路口,嘴里囔囔著,“怎么還不來?”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后,一隊人馬這才從遠處慢悠悠的走來。

  秦帥令立刻趕了過去,只見走在最前面的人灰頭土臉的,好似遭到了什么意外一樣。

  他當即問道,“怎么回事?郎帥令呢?”

  領頭之人立刻下馬拜倒說道,“參見秦帥令,郎帥令正在后面照看著兩位道子。”

  秦帥令聞言后,立刻往后面走去,很快就看到了護在兩位道子身旁的郎帥令,他當即松了一口氣,不免有些抱怨的說道。

  “你老兄可真夠慢的。”

  一連竄臉胡的郎帥令唏噓無奈的說道,“咱也不想的,只是不知道這趟出去是不是撞了太歲,干啥啥不順,去浮昌收集香火愿力就不提了。這回來的路上竟然還能碰到了一只成了氣候的地縛靈,愣是把我們一群人困在山中,怎么都找不到出路,連符信都傳不出來,也真是邪了門了。”

  “咱老朗也算是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了,還頭一次見到這么厲害的地縛靈,那鬼打墻加上鬼遮眼,搞得我到現在都有些分不清虛虛實實的......”

  他不斷的訴著苦,旁邊的秦帥令聞言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起這個倒霉蛋。

  “算了,別想那么多了,安全回來就好。定遠大人可是等了一天多了。”

  朗帥令聞言也是搖了搖頭,打起精神說道,“也是,咱們趕緊進寺,我正好先去給定遠大人賠個不是,讓他老人家久等了。”

  說完,一行人立刻往慈云寺中趕去。

  定遠和尚早已等在寺外。

  他看到郎帥令后,也沒有責問,反而客氣的將他們迎回寺中。

  一行人稍作休息后,定遠和尚立刻帶著他們二人,將最后的兩名道子帶入到后山當中。

  “阿彌陀佛。兩位帥令,會中祭三陽天尊之日就要到來,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貧僧就先不容二為暫做修整了,還煩請二位大人在外為我護法了,貧僧這就進去抓緊時間制香,待香成之后,貧僧再為二位大人接風洗塵,擺上佳宴。”

  秦、朗二人立刻口稱不敢,然后目送定遠帶著兩名道子進入山腹當中。

  等到山腹處裂縫合攏后,朗帥令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沖著秦帥令笑了笑,小聲說道,“還好還好,定遠大人還是好說話,要是遇到的是別的法主,怕是少不了要挨一頓訓了。”

  秦帥令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沖外面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和尚走了過來。

  他吩咐道,“去給我和朗帥令整點吃食清水,不要太油膩,也不要酒,就普通的食物就行。”

  和尚立刻領命前去準備食物。

  秦帥令這才轉過頭對著朗帥令說道,“朗兄,今日有任務在身,咱們就吃點清淡的,以后在痛飲,可好?”

  郎帥令自是欣然允諾,他一抱拳,豪氣的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正好藏了幾壇好酒,他日不醉不歸。”

  “一定,一定。”

  兩人談笑間便已經到了半夜。

  月上高頭,已是子時。

  秦帥令突然聽到了一聲淅淅索索的聲音,他立刻站起身來,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只老鼠正沿著浮屠底座跑了跑去。

  他啞然一笑,正準備坐下時,忽然腦門好似受到了一記重創一樣。

  忽然眼前一陣黑暗,雙耳嗡嗡作響,咕嚕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朗帥令立刻奔到他的身前,大聲喊道,“秦兄,秦兄,你這是怎么了?”

  秦帥令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像是植物人一樣的躺在地上,渾身稀軟。

  黑澗寨的山洞中。

  黑袍修士搖搖晃晃的取下印在人皮紙上的玉印,然后對準紙上的人影的下體,又是一印蓋了下去。

  與此同時,山洞之中,兩頂插滿香蠟紙錢的素白色轎子,晃晃悠悠的飄了出來。

  八個涂著猩紅腮幫子的紙人,抬著轎子,一搖一晃的走在山間,仿佛影子一樣,穿山過河,沒有受到半點阻礙,如同鬼魅一般。

  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飄出了幾十里的距離。

  轎子當中,黑澗寨的大當家懷抱著一柄纏滿紅布條的鬼首大刀,臉上滿是殘忍而又期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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