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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我要入會

  北關,東城區。

  “此逢天下大亂,三陽神尊不忍世人遭受苦難,特意臨塵傳我會三位尊主《三陽混洞應劫經》,以待渡化世人得享太平......”

  “滾開。”

  柳浩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他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壯漢,苦笑著爬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塵土,開始尋找起下一個能傳教的人士。

  走走轉轉,他突然看到了昨天吃過的那羊血饸絡的小攤,嘴里下意識的就分泌出大量的口水,回味起昨天吃過的那碗羊血饸絡的滋味。

  他突然有點懷念昨天遇到的那位俠士了。

  彬彬有禮的同時,還極為豪氣大方。

  柳浩遠遠地望著小攤,咽下嘴里分泌出來口水后,正準備離開時,他突然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腰挎長刀,身穿著勁裝,梳著一個大馬尾的人影就在前方不遠處。

  “對,沒錯,就是他。”

  柳浩眼中頓時一亮,他立即跑了上去。

  “少俠......”

  人影立刻停住了步伐,無奈的看著跑到自己跟前的身影。

  一個多時辰后,柳浩看著遠遠離去的身影,不經意的用食指摸了摸嘴唇,擦了點口角的唾液,悄悄的按在掉在桌子上餅渣上,將其粘了上來,偷偷的放入口中。

  味道真好。

  第二天,柳浩又準時的出現在老地方,他期待的左看右望著,自己的觀察著路人,尋找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惜,直到太陽落山,他也沒見到那位豪氣的少俠。

  第三天,柳浩還是沒有見到那位少俠。

  “他可能已經離開了北關吧。”他這樣想到。

  第四天,柳浩剛剛來到分配給自己的傳教區域時,就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他又在饸絡攤前吃著饸絡。

  柳浩立刻整了整衣容,快步走了過去。

  “這位少俠......”

  張驕看著他,徑直對著攤主喊道,“再來一碗,老板。”

  柳浩頓時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張驕一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立刻朝他伸出了手掌,“打住,你想吃什么盡管說,但不要給我講你那些三陽會的東西,怎么樣?”

  柳浩立即怔在原地,他看著眼前伸過來的手掌,筆直而又白皙,和他們這類人的手指根本不一樣。

  他說在嘴里的話立刻卡在了喉嚨中。

  怔好一會兒后,柳浩朝著眼前的身影鞠了一躬,“這幾日打擾了,東西我會付錢的,還請您等待幾日。”

  說完,他便朝邊上走去,認準了一位剛剛走過的商人,快步走上前去,“這位先生,此逢天下大亂,三陽神尊不忍世人遭受苦難,特意臨塵傳我會三位尊主《三陽混洞應劫經》,以待渡化世人得享太平......”

  “走開,別擋道。”

  商人身后的仆從立刻擋了上來,柳浩立刻被推搡到一邊,胸前還挨了一肘。

  “咳咳。”

  他咳嗽聲中,旁邊有人走了過來。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對你們三陽會不是很感情興趣,你們這種教派的名聲,嗯,并不是很好。”

  柳浩當即抬起頭,他看著來人消瘦高大的身影,咧聲說道,“你沒見過,又怎么知道傳言是真是假?若沒有三陽會,我們全村人就死在了去年的災荒中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子,沖著張驕說道,“你若不信的話,就和我走一遭,想必你這大俠應該不怕我會把你拐掉吧。”

  說完,他便轉身往城邊角的位置走去。

  張驕看了他一下,默默的跟了上來。

  城角邊沿,數十處或多或少的人群聚集在一塊塊破破爛爛的茅屋當中。

  數位慈眉善目的婦人正領著他們對著三尊木雕,低聲念誦著《三陽渡世經》,陣陣低沉的誦經聲中,就連場地中間那口大破鍋中煮沸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張驕走過去,朝著鍋中看了下,只見有些渾濁的湯水中,不少泛黃的糠米正在鍋中悶煮著。

  四周的茅屋中,幾個小蘿卜頭正探頭探腦的看著大鍋,口水一個勁兒的往下滴。

  “這只是我們的一個分據點,整個北關城中,這樣的據點有六個之多,城外就是更數不勝數了。我們最少拯救了數十萬計的百姓。”

  柳浩在旁邊介紹著,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我們三陽會絕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xie教,是真正懷著濟世救民的理念的正教,比那些擁有大片僧田道土的佛道之流,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

  “說的好。”柳浩的話剛剛說完,旁邊就有一人鼓掌喝彩的走出來。

  他看著不同于普通人的張驕,嘴里笑著說道,“這位朋友,小柳剛才說的這才是我三陽會真正的教義。”

  “世人對我三陽會多有誤解,將我等跟那種xie教等同,卻不知這是對我們最大的污蔑,你可以看看,若沒有我們,這整個北地將是何等慘狀,多少人會死在去年底惡災荒當中。”

  “當今之世,也唯有我三陽會才是真正能夠拯救蒼生世人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關注著張驕的神情,在見到他沒有半點波動后,也不甚在意。

  旁邊的柳浩立刻朝著他恭敬的說道,“黃堂主,您怎么來了?”

  黃堂主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是來看看各個聚集點還有沒有什么不足之處,臨近年關了,怎么也要讓大家過個好一點的年。”

  柳浩當即大為感動,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黃堂主已經制止了他。

  他笑著說道,“小柳,你干的不錯。多陪陪這位朋友好好轉轉,讓他多了解一下我們三陽會的真面目。”

  柳浩立刻答應了下來。

  張驕對此不可置否,他在這處簡陋的營地里轉了一圈后,不著痕跡的瞅了幾眼掛在營地中間最醒目處的三尊木雕,徑直轉過身,取出幾塊碎銀子遞給了柳浩。

  “一點心意,給他們買點糧食吧。”

  柳浩也不推辭,接過了銀子。

  張驕隨即轉身往外走去。

  在他身后,不遠處的黃堂主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切,等到他快要離開時,他在柳浩耳邊悄悄說道,“干得不錯,小柳。有空了多和這位少俠接觸接觸,讓他多了解了解下我們三陽會的教義。”

  隨后的幾天里,張驕白天時不時的隨著柳浩轉了好幾處三陽會的聚集點,晚上則悄悄的窺視著黑袍文士,如何制作這集咒術法器為一體的子午殺生法印。

  這天天剛亮不久,柳浩就興匆匆的來到張驕所在的客棧前,等到他剛一出來,便急不可耐的和他說道。

  “周兄,今日便要你開開眼界,黃堂主會在午時為信民施符水治病,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讓你知道我三陽會并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xie教,而是真正有著妙法靈術的教派。”

  張驕一口答應了下來,至于這個周兄那自然是他的化名了。

  在見識到有子午殺生法印這種咒術后,他自是不敢在隨意的使用真名了,以防萬一。

  三陽會的據點中。

  此刻人頭擁擠,數百個信民正翹首望著站臺最中央的黃堂主。

  張驕和柳浩進來時,沒有驚起半點波瀾,只有站臺上的黃堂主朝他們看了一眼,但也沒有說什么。

  時至正午。

  春陽高高掛在天空當中,照的人暖洋洋的。

  站臺下方的三陽會信徒們卻似仿然未覺,每個人都神情肅穆的看向站臺方向,口中不斷低頌著《三陽渡世經》。

  黃堂主看了看時辰,立刻舉起雙手。

  站臺下的信民們立刻停止了低頌,所有人都朝著站臺注視了過去。

  黃堂主當即一聲大呼。

  臺下的信民立刻跟著一起狂熱的呼喊了起來。

  震耳欲聾的吼聲中,一位滿臉凍瘡的老嫗被四名三陽會的信徒抬了上來。

  黃堂主輕輕的將她平放在站臺上,展示給大家看。

  “今日,我將祈求三尊神力,為在場所有的信民們祈福治病,驅走所有的霉運災厄。”

  場下的信民頓時一陣歡呼,異口同聲的再次喊了起來。

  黃堂主沖著人群就擺了擺手,吼聲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走到老嫗面前,取過一黃銅盆,雙手高高舉起,口中低吟起來。

  “淤泥源自混沌啟,赤陽一現盛世舉。灼灼耀陽照我身,掃清邪魅蕩乾坤。”

  順口溜般的口訣聲中,一輪赤日忽然自黃堂主高舉的雙手間浮現出來。

  赤紅的光芒撒滿了眼前的黃銅盆。

  盆中盛滿的清水立刻被赤芒照耀的一片艷紅,仿若紅日落在其中一樣。

  黃堂主當即舀出一勺紅水,就勢灌入眼前的老嫗口中。

  不一會兒功夫,老嫗臉上的凍瘡就開始逐漸消退下去,眨眼的功夫,原本潰爛了大半的臉龐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過來。

  黃堂主當即高聲吼道,“感謝赤陽天尊救苦救難。”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盆中的紅水灑了下來。

  臺下的信民立刻瘋一樣的涌了上去,想要盡可能的多淋一些圣水。就連他身邊的柳浩也不例外,正瘋狂的往前擠去。

  張驕站在人后方,他眼睛微微瞇起,神情中也多了一絲激動。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清楚地察覺到,高擺在站臺的上三尊木雕中。

  一輪五色斑斕的光暈從最中間的赤陽天尊的木雕上升騰而起,匯聚在黃堂主的手掌間形成了一道赤日,讓他這個凡人施展出了這道不同凡俗的法術。

  而且隨著底下信民越發狂熱,大量的愿力正源源不絕的匯入到這三尊木雕當中。

  張驕有些貪婪的望著這三尊木雕,隨后又看著旁邊真真切切的治愈好渾身凍瘡的老嫗,眼睛一轉,也隨著人群高呼起來。

  “我要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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