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信探出,如同劍客手中的利刃一樣,精準的劃過眼前覆蓋過來的符箓。
威能無窮的符箓立刻被蛇信一掃而裂,蹦碎成無數的光點消失在眼前。
一臉慘笑的老道當即怔住,他看著眼前的突然抬起箭狀腦袋,脖間鱗甲片片張開,活似一條“過山風”的蛟蛇,不禁驚訝的喊出聲。
“你...你竟然生了靈智?”
蛟蛇沒有回答,只是猩紅如同寶石一般的雙目越發璀璨。
它像一條真正的活蛇一樣,在祭臺上游動起來,身上不斷發出一陣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老道當即像是見了鬼一樣,嘴巴驚異的都沒合攏上,不斷的喃喃著。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龍氣鎮物怎么會產生真正的靈智?”
也不怪老道如此大驚失色,只因這地脈龍氣是指如龍般矯健妖嬈、飄忽隱現的地脈。地脈以山川走向為其標志,故風水家之龍脈,即是隨山川行走的氣脈。又云:“地脈之行止起伏曰龍。”
所以,這地脈龍氣根本不可能產生自我靈智,否則一旦這地脈有了自我喜好,那千百里內的地脈流動豈不是全操之于于手。
興則小震,怒則地搖。
這千百里地界上的生靈還怎么存活?
更何況現在產生靈智的還是孕養在龍脈上的金屬鎮物,更是不可思議。
老道盯著眼前的蛟蛇,似乎終于想明白為什么明明謀劃數百年的計劃,會在實行時出現了岔子。
“原來,一切都是它搞得鬼。”
老道勃然大怒。
他左手捏了個法訣,一團水汽中彌漫著絲絲閃電的云團自他手中迅速變幻而出。
云氣繚繞,電光閃爍。
云團在聲聲震雷中擴散開來,化作十二間惟妙惟肖的云霧宮殿,每間宮殿中都有一尊異于常人的雷神坐鎮其中。
祂們或是擊鼓,或是持錐,或是高吼.....
云團迅速轉為一片烏黑,十二間宮殿迅速變換位置,占據十二辰之位,層層分明。每一層云層宮殿當中,顯露出無數紫面赤須、雷霆環繞的神人。
神人望之眼前蛟蛇,齊聲大吼。
“煉。”
一時之間,雷鳴電閃,怒吼之聲不絕于耳。
老道雙目間神光閃爍,不顧自身傷勢的催動著這元皇派赫赫有名的禁法,元辰十二雷府煉魔法。
他原以為元皇派元氣大傷乃冥冥中的報應,卻不想竟是這條生了自我靈智的蛟蛇暗中作鬼,從而導致數百年的心血東流不說,還近乎將元皇派的根基徹底毀掉。
所以,憤恨之下,老道準備將眼前這條生了靈智的怪異蛟蛇徹底煉成灰灰,方能一泄心頭之恨。
雷光繚繞中,無數的雷霆擊打在蛟蛇暗金般的身體上,將其打的東搖西晃,身上一片暗紅,如同將鋼鐵放入火爐中焚燒一樣。
蛟蛇不斷發出嘶嘶的金屬摩擦聲,似痛苦又似悲鳴。
乍聞之下,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憐惜,想要將它放出來。
但這對老道卻起不到半點作用,蛟蛇的嘶鳴聲在他聽來,簡直就是最為動聽悅耳的聲音。
老道獰笑中,元辰十二雷府煉魔法中幻化出來的神人越發清晰可見。
雷光電影中,蛟蛇翻滾的動作越來越緩,直到慢慢的停了下來,仿佛死了一樣。
老道看著雷光中漸漸安靜下來的蛟蛇,心頭百感交集,修了數十年的靜功在這一刻里蕩然無存,心里一片空蕩蕩的,說不上來是歡喜還是難過。
他一步上前,正準備徹底煉化掉這條孽蛟時,卻忽然看見雷光中的蛟蛇突然睜開了眼睛。
它猩紅的目光和老道失魂落魄的雙眼緊緊的盯在一起。
一股森寒之意忽然從老道腳下升起,蔓延至全身。
他立刻鼓動法力,催動元辰十二雷府煉魔法時,卻見雷光中的蛟蛇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像巨蟒捕食一樣竄出。
這條充滿怪異不祥氣息的蛟蛇,便從雷光中鉆出,頃刻間便纏住了老道的脖子。
蛇口大張,一口咬在老道的脖子上,瞬間就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老道吃痛之下,立刻抓住蛇尾,想要將它甩下。
卻不想蛟蛇快他一步,早手掌伸來之際,對準剛剛撕咬開的脖子,一頭鉆了進去。
片片張開的蛇鱗如同利刃一樣將他脖子處的傷口割的更大。
老道立即捂住脖子,艱難的抓住還漏在外面的蛇尾,口中發出不成聲的悶哼聲。
“嘔......呃......怎么......可能?”
蛟蛇的尾巴在他掌中不斷扭動著,將他的手掌割裂的鮮血淋漓、白骨外漏,卻掙脫不得。
但這卻根本無濟于事,片刻之間,老道就已經感到自己五臟已爛,身體像是被肢解了一樣。
他再也沒有力氣抓住手中的蛇尾,一個恍惚,身體便癱軟了下去。
臨死前,他還睜著眼睛,不甘、怨恨中還帶著深深地疑惑。
“它到底是怎樣從元辰十二雷府煉魔法中出來的?”
只是沒有人回答,癱軟的尸體很快就碎成一塊又一塊的,一條怪異的暗金色蛟蛇站在尸塊中仰天長嘶。
仿佛宣告著自己才是最終的勝者。
然后,然后就被一只蒼白冰冷的手掌捏住了七寸。
張驕捏住這條有著近一米五長的蛟蛇,感覺好似拎著近百斤的重物一樣,沉重之余更是感到一陣森冷刺痛,好似冬天里將手指放到冰冷的利刃上的感覺。
心底更是響起久違的提示音。
“特殊提示,你獲得了地脈孽蛟(龍氣鎮物),你可在進行東方類型世界時提交該物品,獲得該世界之力的大幅度加持。亦可在本次任務世界結束后直接兌換一千點功績。”
張驕將蛟蛇捏在掌中,感受著它不斷的掙扎的動靜,當即將它提到眼前,冷冰冰的說道,“安靜點。”
但蛟蛇怎么會聽他的,反而掙扎的越發用力,身邊甩動中就要纏住他的胳膊。
嘶嘶的叫聲中,蛟蛇身上的鱗片張開豎起,張驕捏住它的手掌上,頓時被割裂出一大片深淺不一的傷痕。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當即捏住蛟蛇的七寸,朝空中猛地一抖。
噌噌嗆嗆的金屬碰撞聲中,蛟蛇立刻像是被抖散架的蛇類一樣稀軟了下來,安穩的被他捏住,不再作妖。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張驕看著手掌的蛟蛇,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洞窟后,然后走到老道身邊,將他的尸身收斂好。
他瞧著老道不甘中還帶著深深地疑惑的雙眼,輕輕的撫了上去,說道。
“這蛟蛇并沒有你想象中那般神異,你要是沒被怒火蒙蔽心神的話,你就會發現,其實你的法術,一直都沒有對它造成真正的傷害。甚至還不如后面拽住它時造成的阻礙大。”
“它就再怪異,歸根結底,也就是一條怪蛇罷了。”
張驕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埋在這片地窟當中,然后毫不避嫌的取走他隨身攜帶的東西當安葬費后,便迅速的消失在洞窟中。
他家是開白事鋪子的,也就是一個做生意的。
生意人,哪有白幫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