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
野獸高高躍起,閃電般的撲來,布滿獠牙的巨口瞅準他的脖子,就要咬下。
張驕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并沒有使出傳中可以對撲躍的野獸造成一擊必殺效果的終極奧義——滑鏟。
他就那樣無所謂的站在原地,和它對視著。
眨眼的功夫,前方的野獸就已撲到他的面前。
張驕抬起頭,就連它口中滴下來帶著饞液都看的一清二楚,濃郁的血腥味夾雜著腐爛的臭氣更是迎面而來。
“清理干凈點。”
張驕遮了下鼻子,輕哼一聲,一團略帶些金屬光澤的白影呼的出現在他眼前。
白影在空中虛的一晃,就朝著撲面而來的獸影射去。
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隱隱的呼嘯聲。
野獸立刻一蜷身,止住沖來之勢落到地下,本能的躲避開來襲來的危險,但這團白影卻像瞄準了它一樣,緊跟著墜落下來,帶著風聲穿過它的身旁,落入旁邊不銹鋼垃圾桶中。
它立刻警惕的朝著垃圾桶看去,但剛剛射過去的白影早已消失不見,在發現沒有敵人后,它那腐爛的露出森森白骨的腦袋里,再一次被食欲占據了全部。
它,真的好餓啊!
野獸猩紅的目光再次注視了過來,但還沒等它撲上前,路旁的不銹鋼垃圾桶就在一聲嘎吱的金屬撕裂聲中,凌空飛起。朝著它砸來。
野獸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飛過來的不銹鋼垃圾桶從頭罩住。
哐當一聲后,隨之飛來的垃圾桶蓋就死死的扣在垃圾桶上。
被困在桶中的野獸立即劇烈的掙脫起來,但桶蓋就像焊接在垃圾桶上一樣,死死的蓋在上面,讓它輕易掙脫不得。
一只拳頭大小的白色鬼物出現在垃圾桶上,它朝著看過來的張驕咧嘴一笑,隨之就蹲下身子趴在垃圾桶上,十根尖銳修長的指甲抓住垃圾桶的邊緣,深深的陷入進去中,仿佛兩者原本就是一體的一樣。
嘎吱!咯吱!
令人牙酸抓狂的刺耳聲從垃圾桶上傳來,它就像一只空的長筒易拉罐一樣,被一雙 無形的大手捏住,發泄似的扭成一圈又一圈,好似擰麻花似的。
嗷!!
桶中的野獸開始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慘嚎聲,僅僅數秒的功夫,垃圾桶中的動物的慘嚎聲就已消失不見,一團擰成麻花狀的廢鐵跌落在原地,滴滴腥黑色的液體不斷的從廢鐵的邊緣流出,灑落一地。
張驕看著諂媚著朝自己小跑來的白鬼,一腳將剛剛抱住自己大腿的白影甩飛。
它一身的垃圾桶的餿水味不說,還夾雜了不少野獸身上的腐臭味。
“我叫你清理干凈點,不是叫你用垃圾桶清理的,把自己清理干凈了再來找我。”
張驕看著褲腳處那團顯眼的污漬,暗罵一聲晦氣,左右張望一下,想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清洗的水源或者販售機,礦泉水也可以將就下。
這團污漬的味兒是在太沖了,就像不小心踩到狗屎一樣,怎么都能聞到。
只是小巷附近中并沒有可供清洗的水源,販售機的蹤影更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張驕看著兩旁的房屋,琢磨著要不要稍微失禮一下的時候。
隱隱約約聽到一陣細弱蚊蟻的呼救聲,以及陣陣好似手指敲擊木板的聲音。
噠!噠噠!
時斷時續的。
他看向腳邊的白鬼,后者像老鼠一樣飛快的穿梭在巷中。
數分鐘后,它便帶著張驕來到一戶人家的房背后,一穿著道館服飾的青年人正半翻在房屋的圍墻上,他手指僵硬的敲著圍墻上的木板,口中隔一會兒便艱難的發出一聲細弱蚊蟻的呼救聲。
地上還掉落者一把出鞘的太刀,刀刃寒光閃爍,顯然不是cosplay用的裝飾品。
似乎是感到有人靠近,青年艱難的央求道。
“救,救,救我!!”
張驕慢慢將他扶下圍墻后,才稍作觀察。
青年渾身一片滾燙,左邊的肩膀到脖子處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傷口,傷口參差不齊,呈三道爪痕狀,凝結外翻的皮肉上,醬黑色的腐爛色已經擴散出大片。
他稍作觀察,看著地面上的太有,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和剛才那只古怪的野獸有過接觸,或是戰斗嗎?還真是和那胖子所說的一樣,世界任務中總是會給你想著法的提示。”
“他剛來這兒還沒十分鐘后,就已經干掉了一只明顯不正常的野獸,又遇到了一個和那只明顯不正常的野獸戰斗后受重傷的傷員,這是生怕他不知道怎么開局嗎?”
張驕無聲的笑了笑,他沖著只剩下一點神智的青年,說出一串令人悲傷的話。
“抱歉了,雖然我很想幫你,但并我沒有救治人的手段,如果你有什么遺言的話,我倒是可以稍微幫你轉達一下。”
聽到他的話后,靠在墻角仿若彌留狀態般的青年頓時睜開雙眼,他神色焦急,晃晃悠悠的想要伸出手,口中喃喃的說道。
“我,還,有救。救我。電。電話。”
顯然,他覺得自己還有救,并不想這么早就交代遺言。
看著他充滿希冀的眼神,張驕只能從他手指指向的地方摸出一部手機,再用他的指紋解鎖后,他打開通話記錄,朝著最近一個通話人物打了過去。
“您好,這里是鏡心明知流道館......”
半個小時后,小巷中隨著一陣腳步聲的響起。
三名和青年穿著同樣道服的男子,陪同著一名穿著月白色肌襦的少女,迅速趕了過來。
“按照地圖顯示,應該就是這里了。”
張驕聽到他們的聲音,立即走出去朝他們揮了揮手。
四人立刻趕了過來,當先的少女立刻蹲在他的身邊,嫩白的雙手平攤放在他的傷口上,纏在手腕上的神樂鈴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近乎于透明的白色毫光自她掌中發出。
青年痛苦的發出一聲悶哼,彌漫在傷口附近的腐爛氣息被這毫光掃過后,如同冬雪遇到暖陽一般,很快就消融褪去。
腐爛的氣息消散后,他勃頸之間的猙獰可怕的傷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起來,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飛快愈合,短短數分鐘內,傷口就消失不見。
一旁的張驕在看到青年氣息已經平穩下來后,轉身就要離去。
那三名一同前來的男子立刻有兩人走了過來,看架勢是想要將他攔下,但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當先領頭的那位已經男子已經先他們一步趕了過來。
他站在張驕面前,腰成九十度的躬下,雙手高舉著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感謝這位先生的幫助,小林君才能保住性命,這份恩情我們鏡心明知流道館不會忘記,請您務必接受我們的謝意。”
眼前先輩這番姿態,后面那兩人雖然有些不明白,但他們卻不敢有所倦怠,立即走過來站在先輩的身后,整齊的彎腰鞠躬。
“請您務必接受我們的謝意。”
張驕看著眼前一直彎腰鞠躬的三人,忽的露出一絲笑容,他溫和的說道,“那我就卻之不恭。”
說完,他接過名片,轉身就往外走去。
在他身后,那三名男子仍彎腰鞠著躬,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后,才齊齊的站直身體。
身后的兩名后背立刻上前,低聲問道,“川田前輩?”
還沒等他說完,被稱為川田的男子對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往那兒看。
兩人立刻順著他的手指,立刻就看到了小巷前面那被扭成麻花狀的不銹鋼垃圾桶。
“這,這是?”
不等他們的感慨發完,川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等下記得把它也帶上,一同給館主看下。”
這時才反應過來的兩人立刻躬身回答道,“是,川田先輩。”
另一邊,張驕不緊不慢的走出了小巷,左腕上的貔貅在他指尖不斷的翻動著,他看了看右手上的名片,低聲自語道。
“鏡心明知流道館嗎?看來是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了。”
他回憶著剛才少女手上閃爍的白色毫光,眼底的興奮與貪婪慢慢的顯露了出來。
“如果說自己能夠得到那種驅散愈合的能力的話,那是不是就能夠解決掉五臟鬼的隱患呢?甚至將這五只小鬼養大成形?”
一時之間,他腦海中各種想法翻滾,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盤算著自己這次的任務要怎么進行。
比起第一次任務來,他此刻不但擁有著更多的任務世界的經驗,而且還依靠著辟邪貔貅的鎮壓住體內的兩只惡靈,讓自己可以更加正常的思考問題,這點尤為重要。
他一邊思考著后面該如何更深入的挖掘世界任務中的秘密,一邊慢悠悠游蕩在老舊町區的青石板路上。
一頭白發迎風飛舞,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前方兩個一起走過的少女就下意識的被他的白發吸引住了,其中的一位少女更是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張驕走過后,她才慢慢的回過神。
她突然朝著自己身邊的同學說道,“貴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你就先回家吧,明天我們再見。”
旁邊的少女不疑有他,有些不舍的說道,“好吧,那我們明天再見,拜拜,美雅,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我聽同學說,最近出了好幾起事故了。”
美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毫不在意的說道,“放心吧貴子,我可是劍道部的二陣啊嘿!”
說完,她便朝著貴子揮了揮手,轉身朝著張驕離開的方向趕去。
貴子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那,明天見。”
美雅慢慢的追上了張驕的身影,她偷偷的看著張驕口袋中隱隱顯露出的一疊福澤諭吉的頭像,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那么多張,怕不是有二十萬円吧。
她稍稍的定了口氣,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走了上去。
“您好,請問您可以請我吃頓飯嗎?”
張驕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五光十色夜晚上,她那兩顆尖尖的虎牙襯托的有些可愛。
米黃色的長飄帶,水手開領,深藍色的長裙垂到膝蓋往下點,黑色小皮鞋上是略顯厚實的泡泡襪,顯得比普通的少女更為高挑。
張驕咧嘴一笑,想了下,沒有找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他朝著少女爽朗的說道,“當然可以!”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美雅高興的朝他一鞠躬后,上前熟稔的挽著他的手臂,介紹起廣島縣中特有的美食了,還頗有心計的介紹下用餐的價格。
張驕對此毫不在意,讓她挑自己想去的地方用餐,引得少女發出一陣歡呼。
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五只顏色各異的小鬼正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的搬運來一張張萬円鈔票。
都養五鬼,那不來個搬運術,豈不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