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嗤!旁門左道。我就破了你的天眼。”
她正要發招,卻聽無淵智者冷哼一聲,“鎖獄.天地”,突然間,數條鎖鏈從地底下穿出,將骸困在其中。
骸說:“就這,想困住我?”
她揮動逆鱗龍劍砍,卻砍不斷。兩者碰撞迸出火光,但鎖鏈沒有一絲損傷,反而骸的手臂因為力度反彈而震得有點發麻。
這…不是普通的鎖鏈?骸總覺得這鎖鏈有點眼熟,而且,連ss級神器都砍不斷的話,這鎖鏈必定也是達到同級別以上的。
難道是英雄神器?但她沒聽說哪件英雄神器是鎖鏈的形態。
等一下,這鎖鏈,該不會是狩尾吧。
正想著,無淵智者的聲音傳來,“別浪費力氣了。你的逆鱗龍劍砍不斷它的。”
這時,骸才發現,它的手里拿著一把紅色的鐮刀,鐮刀的鎖鏈正深入地底下。即是說,困住骸的牢獄,正是這些鎖鏈變化而成。
“這是用加百列大人的狩尾煉制而成的神器。僅次于英雄神器。”無淵智者道出了這件武器的前世今生,飄到骸的面前,她被鎖鏈死死困住,脫身不得,抱著怨氣罵道,“有本事放開我,我們真刀真槍打一場。”
“現在,不就已經是真刀真槍了嗎?”
“你…”
沈君顧走近,“無淵大人,結束她了吧。”
無淵智者不置可否。
而那邊的樓羅見勢不妙,正要拉人幫忙。
卻——唰唰唰!幾支竹簽插在他們跟前的地上。
齊木冷冰冰說:“1對1單挑,旁人不得插手。”
樓羅說道:“沒說單挑啊。”
“如果你們加入戰場,那我也加入。”
“那還是讓他們單挑吧。”
樓羅琢磨著組團也打不過齊木,便只好遠遠地給骸鼓勁:“隊長!我們給你精神上的支持!”
“行動上呢!”骸喊道。
“對不起。愛莫能助啦!”樓羅的回答讓她心寒。
“一群沒用的家伙。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們。”她正嘀咕著,心里想著怎么脫困,卻聽見無淵智者以憐憫的口吻,看著她:“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呢。”
骸說:“你這個家伙,胡扯什么呢?誰可憐了?”
“我看到了你的過去。”
“我的過去?”
“你記不起來了嗎。”
“呃…”骸陷入了沉思。
她的記憶很奇怪,只記得她當上十字勛章隊長的那一刻起。之前的,她完全沒有印象。她是怎么成為隊長的?她又是怎么成為狩種的呢?
她有父母,兄弟姐妹,以及戀人嗎?
“失去名字和過去的人,好可憐呢。”無淵智者語氣里充滿了哀傷,伸出手,想安慰她一般。
骸陷入一片茫然,“我是誰?我不是叫做骸嗎?”
“那不是你的名字。”
“那么,你知道我的過去?”
“極光,會讓你想起來的。”無淵智者說著,它的身體,靠近頭部的黑袍里,又響起了音樂鈴聲一般的“叮!”。
極光的大賢者技能——空想具象化,啟動了。
它能挖掘出人類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即便是不記得的人和物,它也能原封不動地呈現出來。
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了。
逐漸變得真實。
那是一個男人,年齡大概是四十多歲,方臉盤,粗眉毛,棱角分明,一張憔悴的臉上鎖著一雙狡詐而陰狠的大眼睛。他吊起眼角,瞪著骸,粗聲粗氣地喝道:“啊哈。是你!終于找到你了。”
“你…你…”骸看到他,嚇得驚恐倒地。雙腿就像不聽使喚一樣,就同秋天的葉子,始終發著抖。
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感,涌了出來。她的臉部變得扭曲,像得了熱病,全身冒汗,反覆著幾乎隨時會停止的細微呼吸。
“爸爸…”她竟然這樣喊男人,她坐在地上,像做錯事的小孩,不停地道歉,“對不起。爸爸,放過我吧。”
“你最近,不乖哦。”男人露出發黃的牙齒,一嘴的煙味。
“嗚嗚。我再也不敢了。哥哥,救我。”
她還喊出了哥哥。
所以,她的過去,有父親,有哥哥。
但為什么,她這么害怕父親呢。
“051號。”那男人突然喊她,“你哥哥呢。”
“我…我不知道。”骸拼命地搖頭。
“嘖!”男人抱起雙臂,肌肉鼓了起來。“那臭小子,讓我抓到他。他就死定了。”
“叮——!!”
極光的聲音再度響起。無淵智者讓她記憶塑造出來的男人,消失了。
它看出了她處在無盡的驚慌和恐懼當中。
“孩子…”它試圖安慰,卻又不知要說什么好。
“嗚啊啊啊啊!”骸跪在地上,發出類似野獸的吼叫。她咬緊的嘴唇,溢出了血的味道。這是她在和恐懼抗爭,她的肩膀沉了下去,所有的張力都從他身體里釋放了出來。這種張力融入到空氣中。
“嗚嗚!”她的聲音聽不出是在哭泣,還是在憤怒。
漸漸地,她的嘴里吐出其他的話。
“嘿嘿,去死!都去死!呃呃呃!”
她作出了令人驚訝的舉動,她用手撕爛了自己的臉,扯掉身上的肌肉,神經,血管,就像脫掉一件外套似的,那么輕松簡單。她露出了真面目,那竟然是一副銀色的骷髏,月光下泛著可怕的光澤。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呼吸停止了。心臟的跳動,在加速。
她…是什么?
“她本身就是神器。”齊木平靜地說道,這就解釋了,她剛才射出來的骨刺為什么是銀色的。齊木當時就想到了,那是蒼銀,而不是人類的白骨。
她的真身是一副用蒼銀制成的骷髏。只不過用了人類的皮囊。
她既不是狩,也不是人類,而是英魂和神器融為一體的怪物。
她沒有記憶,沒有名字,只是一件殺人的工具。
這么悲慘的命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