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館剛矢,三個月前,他還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老頭子。
那天,他提著大包小包,欣喜地打算搬進兒子和兒媳婦新買的商品房。
這套房子,是隱館剛矢用老屋的拆遷款幫兒子一家買的,寫的是兒子名字。雖然兒子是他三十年前從街邊抱養的,但這些年來,他視如己出,也相信他的真心付出,會換來兒子的孝順。
然而,那天發生的事情,他終生難忘。
他養了三十年的養子,和兒媳婦一起將他趕出門外。
兒媳婦還說著難聽的話:“老頭子,我這是新家。你瞧你一身邋邋遢遢的,把我家房子弄臟了,可咋辦?”
養子不出聲,只是默默地躲在屋里玩游戲。
隱館剛矢本來希望兒子能替老父親說幾句公道話,這房子的錢,是用老屋的拆遷款買的呀,所以,老父親也應該有資格住進來吧。
然而,養子一句話沒吭。連隱館剛矢背著行李離開的時候,養子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冷漠到這種程度。
隱館剛矢的心拔涼拔涼的。他背著行李,走到大街上,人少的地方,兩行老淚就忍不住劃過蒼老的臉頰。
養了三十年的,竟然是一條白眼狼。
之后,無家可歸的隱館剛矢,只能寄居在天橋,又或者商店的屋檐下。
每天食不果腹,餓了,就去垃圾桶翻別人吃的剩飯。
有一天,他在吃著別人扔的飯盒時,無意中看到他的養子和媳婦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進餐。那家西餐廳有著舒適的環境和燈光,是他這種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不敢期望的高級場所。
隱館剛矢默默地背身離開。
那天北風呼呼,天氣預報說是十年來最冷的寒潮。隱館剛矢躲在天橋下,裹著一張破被子,全身冷得瑟瑟發抖。寒風中,想起養子的所作所為,他心里不禁一陣悲愴。
像我這樣的老頭子,應該早死早投胎,就不會遭罪了。
這個想法在隱館剛矢的大腦中一閃而過,忽然,他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那人在說:“你想尋死嗎?”
他循聲看去,呼吸驟然停止。
卻見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少年出現了。
它說:“老頭子,你一定不甘心吧?就這么死了,豈不是便宜你的忤逆子了?”
“你…你怎么…”
隱館剛矢想問的是,你怎么知道這種事?
狐貍少年笑了一下,“你心中所想,我都知道哦。”
“知道就怎么樣?別來消遣我這個落魄的老人家了。”隱館剛矢謹慎地看著他。
狐貍少年說:“我可以幫你復仇哦。”
“嗯?”
“不過,你得付出代價。你愿意嗎?”
“什么代價?”
“放心,不會讓你去死的。”狐貍少年說:“只不過,我要找個‘棋子’幫我處理一下業務而已。”
“棋子?”
“老頭兒,你下過象棋吧。”
隱館剛矢點點頭。
“你知道一個主將身邊得有很多棋子吧。譬如,士,相,車馬炮等等。你,就是我的棋子。”
這么說,隱館剛矢有點明白了。
“可是,你為什么會找到我呢?我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老頭子,可能,連利用價值也沒有吧。”
他這么沒用的人,估計連過河卒都沒有資格當吧。
“哈哈。像你這種跌到人生低谷的人,正是我尋找的理想目標。你答應嗎?當我的棋子的話,我可以讓你完美報仇。讓那個背叛你的養子,付出代價。”
大概只思索了五分鐘,隱館剛矢便點了點頭。
他都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就算成為別人的棋子,又有什么關系呢。
只要能報仇…
那之后的事,如狐貍少年布局的一樣,養子染上了賭癮,欠下了一屁股賭債,當然,這都是狐貍少年計劃的一部分。總之,養子的新買的房子被用來抵債了,他和媳婦被趕出了家門。
兩個人正拖著行李,無家可歸地走在街頭的時候,忽然,一輛十分名貴的豪車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
他們訝異地看到一個衣著光鮮的老人家,從車上走了下來。
揉揉眼睛,養子和媳婦半晌才認出這個富豪正是之前被他們逐出家門的隱館剛矢。
“爸,你…”養子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
他可沒想到,他爸會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富豪。
不過,不對啊。他和他爸生活了幾十年,這老頭子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
“老爺!”司機從駕駛座走了下來,拿著一個手提箱。
“打開。”隱館剛矢淡淡說道。
手提箱打開,養子和媳婦瞪大了眼睛。
乖乖,一整箱的鈔票,就在面前。
“爸,這是給我的?你不虧是我的親爸。”
“哼!”隱館剛矢從里面抽出一沓鈔票,往天空一撒。
頓時,鈔票雨紛紛落下。
落在地上,養子和媳婦貪婪地趴在地上撿起來。
看著他們像狗一樣,隱館剛矢的內心五味雜陳。
既有復仇的快感,又有一股心酸。
心酸的是,他養了這么大的兒子,竟然連這點骨氣都沒有。
人性啊。
隱館剛矢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回到車里。
車上坐著那位狐貍少年。自然,隱館剛矢今時今日的金錢和地位都來自于他。
狐貍少年說,“怎么樣,逆襲的滋味,不錯吧。”
“嗯。”隱館剛矢看了一眼車外的兒子和兒媳,點了點頭。
“開車。”狐貍少年吩咐司機,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