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夏放棄了繼續提升單場得分記錄的機會,將他的得分保持在45分。
然后,他對任意一個凱爾特人球員犯規。
他記得,他犯規的人是保羅·皮爾斯,因為這支有無數槽點的球隊只有他還擺著一副欠扁的面目。
“45分7籃板3助攻,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Wish的表現堪稱杰出。”
邁克·格曼總結道。
“至少現在我們可以說,他將職業生涯最好的夜晚獻給了北岸花園。”海因索恩不確定地說,“也許將來他還會打出更好的比賽,但現在,這一刻就是他職業生涯迄今為止的頂點。”
韋夏和沃恩·韋弗交接。
韋弗將代替他完成剩余的比賽。
韋夏離場時,比賽實際上已經進入垃圾時間,凱爾特人沒有機會,他們的防守被打穿,光靠皮爾斯無法扭轉態勢。
因此,那之后的十幾分鐘,是徹頭徹尾的垃圾時間。
韋夏雖然不在場上,但湖人依舊強勢,輕而易舉地,將比賽拿下了。
終場,湖人大勝凱爾特人19分,取得新賽季的開門紅。
“Wish,你今天特別有沖擊力,是什么激勵了你?”
波士頓的記者不愿看見有任何湖人球員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但如今他們必須接受結果,來自湖人的二年級統治了比賽,他下場的時候,比賽還有八分鐘,而他的個人得分卻是45分。
“是雷德·奧爾巴赫。”韋夏不介意直抒心意,“我聽過他的故事,他是個偉大的人,偉大的教練,他對凱爾特人的意義非同凡響,但我沒想到他才剛離開,凱爾特人就打算放棄堅守了幾十年的傳統了。這令我出離憤怒,我為此而戰,這場比賽的結果,就是我對那件事的態度。”
湖人球員爆發的原因是因為自家教父過世已經足夠離奇了。
更離奇的是他生氣的理由。
他好像那些囔著不許球隊擁有啦啦隊和中場表演的老古董們一樣,可他才幾歲呢?他哪里知道什么是“榮耀凱爾特人”?他又如何能明白那一套老規則在娛樂至死的今天,不適用了?
就連主教本人在活著的時候都承認,如今的聯盟令他陌生無數的規則和限定讓他無從下手這早就不是那個他隨便打個電話和對方商量個“我要你幫我選個人,你再從我這帶走幾個人然后我們就可以成交了”就能把心儀的球員帶回球隊的時代了。
為什么他們不能承認那一套已經背離時代和潮流脫節?
為什么要恪守那一套已經嚴重落后,甚至可以說是很老土的傳統?
他們不明白。
正如韋夏無法理解和接受。
要啦啦隊?為什么不在奧爾巴赫活著的時候說服他?非要在他死去的半天內便決定從死者的身上踩過將最后一點老舊的痕跡抹除?
“你認識雷德嗎?”記者意外地問。
“他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教練。”韋夏直接無視了菲爾·杰克遜、帕特·萊利和約翰·伍登。
記者沒什么話可說了,他們最后祝賀了韋夏便放任他離開。
韋夏本應直奔球員通道但他看見了解說席上還未離開的湯姆·海因索恩。
韋夏向他走去。
他跳進了觀眾席的前排,坐在屬于海因索恩的搭檔的位置上。
他的搭檔不知去哪了,韋夏占了他的位置。
他沒說話。
“如果紅頭知道有個湖人球員為了他在花園大肆屠殺的話,他恐怕高興不起來。”海因索恩笑道。
“不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韋夏好像很了解奧爾巴赫似的“我替他教訓了數典忘祖的‘恥辱凱爾特人’⑴。”
“媽的,真不明白,你這個年輕人究竟是怎么認識雷德的。”海因索恩連連搖頭。
“不,他不認識我。”韋夏解釋道,“但我認識他我最大的愿望是和他坐在一起聊聊過去的事,看來沒什么機會了。”
海因索恩干巴巴的笑容收緊了從身上掏出了一盒香煙。他看起來不是個地道的煙民,因為他沒問韋夏要不要來一根。
或者他知道韋夏對于抽煙肯定是拒絕的。
“在這里抽煙?”韋夏問。
“很意外?”海因索恩驕傲地點燃了香煙,“這是老子們贏來的權利!”
韋夏聞著刺耳的煙味兒和他在舊時光里作為約翰·哈夫利切克聞到的一模一樣。
大半世紀過去了他依然抽著萬寶路。
“你不難過嗎?”韋夏問。
“難過?當然,不過我不會哭出來,我不會的。”海因索恩叼著煙說,“我們都一大把年紀了,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只不過,”韋夏剛想說點什么,海因索恩就把話接下去了,“我們去年幾個老家伙聚會的時候,還約好了一起釣魚,看來沒機會了。”
韋夏沒話可說,他對奧爾巴赫的了解,來自于附身哈夫利切克穿越的一年多。
由于交集都來自于訓練場和球場,所以沒多少機會在私下里接觸奧爾巴赫。
根據哈夫利切克的記憶,奧爾巴赫就像他的第二個父親一樣。
“他去德國看病的時候還給自己寫過墓志銘,他擔心自己醒不過來了。”海因索恩帶笑道,“‘他躺在此處的某個地方’。對,他是這么寫的。那個固執的老頭,一輩子都愛玩高深。”
這點,倒是和杰克遜相似。
“倒不如說,他躺在花園的某個地方。”韋夏說。
“聽起來很驚悚,但確實挺合適的。”海因索恩抽完了一根煙,收拾收拾東西,也準備離開了。
分別前,他對韋夏說:“直至今天,我也不敢相信你是個湖人,保持下去吧,你是洛杉磯的財富和寶藏。”
韋夏不太想參加新聞發布會,又不得不參加。
他打出了生涯單場得分新高,正是借機擴大影響力的時候,不參加新聞發布會,聯盟不放過他,球隊不放過他,就是經紀人都會把他的電話打爆。
為了不讓一時的輕松引來無盡的麻煩,他還是去了。
千篇一律的問題,低調謙虛的回答。
最有趣的問題,是波士頓記者的挑撥離間:“經此一役,你是否會覺得自己有機會成為球隊的絕對核心?”
好家伙,科比和杰克遜都在呢就想挖坑埋人?
他把主意打錯了地方,而且也不太了解韋夏。
只要是扯到科比的問題,韋夏都有辦法將它帶偏。
“這種敏感的問題,請你下次找個科比不在的時候再問,我包你滿意。”
那是他今晚對媒體表現出的最風趣的一面。
就連一開始嚴肅得讓人想流汗的科比都為之一笑。
從更衣室離開時,科比好奇地問:“你認識那個奧爾巴赫?”
“不認識。”
科比如韋夏般翻起了白眼:“我還以為你們是什么忘年交呢,你為了個不認識的人把凱爾特人屠了?”
“我看不慣他們,有問題嗎?”韋夏囂張地問。
“那你覺得你能借這場比賽取代我的地位嗎?”科比笑容可掬眼神卻兇的一批盯著他看。
韋夏只給他迷之微笑,不給他親口回答。
這讓科比很是不滿:“告訴我答案!”
“我的答案都在臉上了,Mish。”
他其實也沒答案,但看科比比賽時給他的傳球,他要是丟了雄心壯志安心當老二的話,畫面多美?傳球手感好,射程包半場,進攻火力強,防守能頂前排,還有打滿全場的體力以及關鍵時刻接炸彈球的欲望——這簡直是完美的二當家啊!
不過,能讓巔峰期的科比心甘情愿當老二的人應該還沒生出來,即便生出來了也是君生他已老。
他們沒在該問題上糾結太久,一起走出北岸花園,回了酒店。
酒店的房間內,韋夏洗完澡就收聽了十來個語音短信。
每當他在球場上打出好表現的時候,就是他的短信箱最不消停的時候。
各路人的祝福,問候,打氣,聽得都快驕傲起來了。
吉姆·巴斯的語音短信最為夸張:“你再給我打出三場好球,我就建議老爹把科比那個混蛋交易了!”
賽季開始前的湖人內部聚會,小巴斯可是滿臉微笑地稱呼科比為“我的兄弟”啊。
可是回頭一想,好像沒啥問題。
巴斯家族“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傳統由來已久,小巴斯這么對待他的兄弟才是真的把科比當成兄弟了呀。
韋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他正想著要去舊時光里見那個現實中已經過世的老頭會不會很奇怪,當他如常穿越,作為凱爾特人的永動機約翰·哈夫利切克依然垂頭喪氣得時候,奧爾巴赫便隔著老遠的距離給他來了發河東獅吼:“洪多,你他媽要是再一副沒睡醒的鳥樣我就把你的腦袋塞馬桶里面去!”
“好主意!”薩姆·瓊斯賤不拉幾地說,“我這就去上個大號,紅頭,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韋夏憤怒地說:“我要是精神點你能把薩姆的腦袋塞進馬桶嗎?”
“不行!”奧爾巴赫理直氣壯地說,“那個狗雜種腦子里已經全是水了,塞馬桶里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