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尼·威克斯!”
稀稀疏疏的聲音。
“唐·錢尼!”
有些動靜,波士頓花園的15000名球迷對于未來的凱爾特人主教練還是有些情感的,但他們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誰。
“戴夫·賓!”
戴夫·賓就像上不了頭條的汪峰,現場球迷對于今天這一戰是不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后一戰不感興趣,給他大聲歡呼是因為他大小是個腕。但今天的的確確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后一戰。
當戴夫·考恩斯上場,凱爾特人的四名首發球員盡數出現了。
只剩下一個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
沒等到DJ喊出他的名字,波士頓花園便喧鬧了起來。
身為穿越者,韋夏或許不該有此觸動,那一刻,他的體內好像住著兩個人。
屬于韋夏的部分為比賽激動,而屬于哈夫利切克的那部分,則為自己長達16年的征戰終將告一段落而心碎。
“讓我們有請身穿17號的——”DJ的聲音已經被球迷淹沒,他激勵提升自己的音量:“約翰——哈夫利切克!!!”
韋夏方才反應過來,他起身的同時,波士頓花園已經失控,他能聽到的只有無盡的歡呼和球迷自發獻上的“洪多之歌”。
他的心臟跳動著,體內的血液一瞬之間升了10度,或許只有差不多12年前完成“世紀搶斷”的時候,才會有同樣的心情。韋夏不知道他為何激動,也不知道他為何悲傷,他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眼眶發熱,球迷的歡呼一秒都沒停下。
他突然對身體失去了掌控力,淚水頓時失去了阻礙,從眼眶奪目而出。
哈夫利切克和隊友擊掌后,走向場地中央,站在他為之奮斗了16年的場地之上,看起來已經可以將頂棚震穿的呼聲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朝著更高的聲浪沖刺。
哈夫利切克是捷克斯洛伐克移民的后代,面對此情此景,他用捷克斯洛伐克人的方式,雙手合成拳頭,直直地伸開,類似鞠躬一樣對著四面八方的球迷鞠躬感謝。
結果,球迷“不依不饒”,歡呼的聲浪未曾減弱,還在逐步提升。
場邊的解說員相互對視,他們知道DJ估計沒時間向觀眾介紹今晚的客隊有哪些首發球員了。
甚至,連開賽時間都要因為狂熱的球迷而延遲。
哈夫利切克回到隊友身旁,同樣要在今晚退役的戴夫·賓看得眼熱,卻以高超的話術掩飾了自己的尷尬:“洪多,別太感動了,我打賭有一半的歡呼聲是獻給我的。”
“洪多”為之一笑,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然后,韋夏重新接管了他的身體。
瘋狂的球迷持續著掌聲、歡呼與口哨,夾雜著刺耳的“洪多之歌”,好像能堅持到明天來臨。
現場導播為了將這段時間度過,只好將鏡頭對準花園上方的推移球衣和冠軍旗,然后,再對準來到現場的大腕。
數十位哈夫利切克的前隊友,包括指環王、庫西、沙曼、海因索恩在內的大咖。
韋夏脫下出場服,穿上了老式的NBA比賽服。
一直到80年代末期,NBA球衣的穿搭沒多少新花樣,運動球衣、短褲,僅此而已。
韋夏還是第一次穿著“超短褲”出場比賽,他對即將開始的第一場比賽期待不已,當他走上場,歡呼聲更大了。
“太熱烈了吧?哈夫利切克是神嗎?”韋夏心里嘀咕。
他看向前排,發現了凱爾特人的教父雷德·奧爾巴赫(Aonrld “Red” Auerbach ),紅衣主教今天也是一身紅色西裝。
還有拉里·奧布萊恩,大衛·斯特恩之前的聯盟總裁。
厄文·萊文,前凱爾特人與圣地亞哥快船的老板,凱爾特人球迷憎恨的背叛者。
弗雷德·泰勒,俄亥俄州大學主教練,哈夫利切克的恩師。
鮑勃·奈特,印第安納州大學主教練,六年后力薦開拓者用榜眼簽選邁克爾·喬丹之人——哪怕讓他打中鋒。
呼聲持續了多久?韋夏不清楚。
花園內的球迷對哈夫利切克的愛感染了勇敢者隊的球迷,勇敢者的隊長,AC·格林之前的鐵人蘭迪·史密斯帶頭鼓掌。
究竟過了多久比賽才得以開始?韋夏不知道,他愣住了。
據統計,熱情的球迷讓凱爾特人與勇敢者的比賽足足推遲了八分半鐘。
后來人只通過各類新聞和統計上顯示的八分鐘并不能真切地體現到那段被延長的時光有多震撼人心,有些事情必須親自去感受。
聲浪開始下降,湯姆·桑德斯再次走到韋夏身邊對著他的耳朵大喊:“聽著,你今晚的助攻數要是超過5次我就踢爛你的屁股!”
“好的,我不傳球。”韋夏就像聽話的小孩一樣點頭。
“哈夫利切克”的反應與玩笑讓桑德斯愣了下,這顯然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洪多”。也許是到了生涯的終點,他想做些改變?遲是遲了點,但總比不改變強。
終于,球迷決定讓比賽開始,花園恢復了正常的環境,雙方球員上場。
韋夏登場時,方才帶頭鼓勵隊友為他鼓掌的勇敢者隊長蘭迪·史密斯過來握手,并附上一句話:“我不會放水的。”
哈夫利切克對史密斯的認知讓韋夏當場意識到沖他叫板的是一位入選過最佳陣容和全明星的大腕,他激動地說:“千萬別放水。”
好不容易和這么強的人打比賽,他要是放水不是白夢一場?
勇敢者隊的所有人都和哈夫利切克握手致意,隨即,雙方按照自古以來便不曾有過變化的站位分站兩端。
同考恩斯跳球的人名叫斯文·納特,大學的時候加州的一所專科學校柏樹學院(CypressCollege)上學并打籃球。他大一的時候很少打球,大二的時候在一所社區大學上學。后來他獲得了UCLA的獎學金,并在第一年就退學了。
他一場NCAA一級聯盟的比賽都沒打過,但卻被NBA和ABA兩個聯盟同時選中。像他這樣的例子,在那個球探系統不健全,各隊選人基本靠盲人摸象般的操作并不少見。
納特的身高幫助勇敢者贏下球權,剛開場,韋夏便被野蠻的沖撞嚇了一跳。你說這是古來的籃球比賽也好,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會做正確的對抗動作也罷,肘子開路,非法接觸,在這個年代屢見不鮮。放到二十年后,場上的球員們放到韋夏的時代,一個回合得吹五個犯規。
韋夏被史密斯一肘甩開,后者跑到左側高位接球出手,空心落袋。
考恩斯當即將球發給韋夏。
韋夏摸球的剎那,花園爆發出來的聲浪讓他身軀一震。
媽媽呀,這伙人太熱情了!
就算是15歲的科比,也不能得到這么多的支持吧?他自得地想著,全然忘卻了觀眾聲援的人叫“洪多”,不叫“菲利克斯”。
韋夏復古的持球技巧幫了他大忙,庫布·基弗就曾說過把他放到七十年代打球也能出任標準的一號位。
觀眾看見哈夫利切克像控衛一樣持球過半場,大有放開手腳狠干一場的架勢,紛紛激動了起來。進入70年代后,哈夫利切克開始轉型,并和里克·巴里一起成為了NBA歷史上最早的組織前鋒。他持球過半場的事干的并不少,少的是過半場后看見控球后衛準備要球卻連理都不理。前來對位的史密斯沒想到他無視了偉大的賓,面對他,突然一記當下罕見的體前變向不被吹翻腕,加速一步過了他。
沖向沒有三分線的前方,突然停下腳步急停出手。
多美好的感覺,這就是NBA嗎?
韋夏簡直要陶醉在他這一投之中了。
現實中的他并不擅長投籃,除非進入油漆區否則沒進攻威脅,而擁有哈夫利切克身體掌控權的他,同樣接管了對方的技巧和肌肉記憶,一記很不哈夫利切克式的一條龍前場持球擺脫后的跳投命中,花園開始震動。
“那個人真的是洪多嗎?該不是鮑勃·庫西又復出了吧?”⑴
⑴ 1969-1970賽季,鮑勃·庫西在皇家隊有過一次短暫的復出。
勇敢者的回敬是來自開局跳球得手的納特一記油漆區中路的右手天勾。
是的,他的動作和賈巴爾簡直一模一樣,由此毫無疑問地令一則傳說更有說服力——納特在UCLA短短一年間,由于規則限制(新生不得出賽),他的主要工作是幫助約翰·伍登訓練未來的五十大巨星比爾·沃頓。看這手天勾,簡直和賈巴爾一模一樣。
韋夏又想要球,這回賓決定行使他作為控球后衛義不容辭的職責:“洪多,待會兒我會把球交給你。”
韋夏這才想起來,原來他不是控衛...
他干笑一聲跑開了。
他來到底角,本想要球,來自哈夫利切克的本能驅使他利用考恩斯的身體沿著底角來回跑了三趟,完全跑出空位后,賓出球,他拿球的剎那看都不看,擊地給到籃下的紅色巨人。
考恩斯一聲長嘯,暴扣得分。
“這就是洪多!他永遠打正確的籃球!”
韋夏盯著自己的傳球手,那個球真是他傳出去的嗎?憑什么?四肢憑什么替他做決定?就算那個球傳的很漂亮,他也不想傳,他打定主意要來個震驚全場的突破然后在那個使出天勾的大個子頭上暴扣來著...好吧,那很不現實,但夢想是要有的,他都變成哈夫利切克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少年的滑稽想法讓花園的觀眾稀罕地發現“洪多”無球防守走神,讓史密斯利用禽獸般的身體沖入禁區使考恩斯猛獸胯下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