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布·基弗知道唐納教練只是看不慣預備隊的小鬼們起哄,明面上布置兩倍的訓練量,其實能完成多少全看他們自己。
結果不意外,大多數的孩子達到了自身的極限。
韋夏不打折扣地完成了指標,還向預備隊的人提議打三對三的比賽,除了他的好朋友迪克·隆外沒人答應。
可憐的家伙..基弗是在為那個叫“迪克”的小孩惋惜。
當今時代,還有哪個兇殘的父母會給孩子取名叫“迪克”?那是50年代風格的名字了。
找不到人打半場比賽,韋夏只能和大隆打美式斗牛。
他的技巧占優,大隆的身體占優。
后者畢竟同時加入了籃球隊和美式足球隊,從身體上來說更適合打美式足球。他的技術糙的要死,斗牛時又沒裁判,韋夏也不愛吃個對抗就跟被蜜蜂蜇了一樣大叫犯規。
因此在斗牛的過程中,他至少被大隆有意無意地放倒了十來下。
決勝局,韋夏掌控球權,專職控衛的他有一手非常規范,甚至可以說放到時下已經規范到讓人費解的控運能力了。
要怎么形容他的控運能力呢?1999年的今天,阿倫·艾弗森每天挑戰他1.5倍高的長人,砍下30分像喝水一樣簡單,不僅是費城,全美的小個子都在模仿他的比賽。
這小子明明是地地道道的費城人,和AI屬于同一個品種的小個頭,竟然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始終保持著嚴謹,扔到70年代都可以在正式比賽中出場的復古式運球。
迪克·隆的強壯身體被韋夏半小時等一回的胯下變向晃過。
油漆區外缺乏得分手段的韋夏突進線內,右手拋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打板球進,絕殺了好友。
“該死,你怎么突然打得像AI一樣騷包!”大隆大叫不平。
韋夏大笑:“那你還不是打得像羅德曼一樣賴皮,有你這么防守的嗎?”
大隆嘀咕:“我可沒有染五顏六色的發型!”
“你敢染發?你爸爸不拿鞋墊抽死你。”韋夏笑嘻嘻地拿著球又一邊對著障礙物做運球擺脫練習。
他在籃球場上有用不完的精力,
連一隊的人都在休息了,他卻樂此不疲。
陸續有人離開了,大隆還要等韋夏練完。
他的等待姿勢七十二變。
坐著,站著,起來拉伸,做俯臥撐,漫長飛奔...后面他就像蠕動著趴下樓梯的伽椰子似的爬到韋夏身后:“伙計,你還沒完事嗎?”
“不如你先去找李?然后我們一起回去。”韋夏一提。
大隆立刻原地復活,他找到事情做了。
大隆剛走不久,基弗走過來沖韋夏說:“菲利克斯,就算你有超出常人的精力也要注意節制,保持良好的精力才能以最佳狀態參與集體訓練。”
老頭子們最讓韋夏犯難的一點是他們很啰嗦。
不是一般的啰嗦。
就像韋夏的爺爺一樣,基弗看起來有相同的趨勢,他快60歲了,是該踏入屬于老者的啰嗦領域。
他反復地告訴韋夏在集體訓練中保持住好狀態在格雷格·唐納那里有多加分。
韋夏關心的卻是:“我是全隊最努力的人嗎?”
“今天是。”基弗肯定地回答。
但他也說了限定詞,今天。
韋夏好奇地問:“如果我每天都是全隊最努力的人,教練會破格讓我進入一隊嗎?”
“菲利克斯,我并不懷疑你的決心,但你要知道,王牌隊歷史上只有一個人連續四年在訓練環節領先全隊。”基弗是帶過科比的,那個不可一世的天才少年帶領默默無聞的勞爾梅里恩高中制霸賓州高中籃壇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韋夏并非不知天高地厚,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與本事,他的實力距離一隊還很遙遠,或許得等到十一年級或者十二年級才有可能入選。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教練,可以多和我說說科比嗎?”
“你愿意停下手頭上的事情聽故事?”
“當然。”
基弗于是對韋夏說了關于科比的兩個故事。
1992年的秋天,唐納教練發現當時僅14歲的有著令人膛目的職業素養。這個少年制定了一份必定會令人筋疲力盡的自我提高日程表,逼著自己去執行,其中包括田徑訓練、重量訓練以及似乎無窮無盡的籃球練習。在球隊訓練中,他決心不輸掉任何一次隊內操練。他在這方面的完美紀錄保持了將近4年。
另一個故事讓韋夏哭笑不得。
我們都知道,無論是現實還是故事,嚴肅文學或者網絡小說,天才往往具備跨級作戰的能力。
科比進隊的第一天就把隊長挑落馬下,接著是其他的主力,無一幸免。
王牌隊的教練組開始重新審視科比,他們還從教練組中挑出了一些青壯年,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夠防住這個孩子,能夠與他競爭、給他挑戰的人。
唐納教練選擇了勞爾梅里恩高中畢業的前大學球員吉米·凱澤曼,此人是一位身體素質出眾的后衛。接著,他說服了自己的表兄弟德魯,讓魁梧有力的他從公司辭職,改做了助理教練。
1992-1996年期間,勞爾梅里恩高中籃球隊內部流傳著這樣一則笑話:“哎喲喂,我這就搭飛機趕過來。要我來防這個14歲的孩子,簡直輕而易舉。”這個笑話的包袱當然是,這些大言不慚的人都會被這個來勢洶洶的新生打敗。
其他的孩子聽到基弗的故事會笑出聲,深受激勵。
韋夏的感覺如何呢?他發現他和同年段的科比相比有著天壤之別,別說單挑隊長了,他連一隊的替補都贏不了,更別說打爆強壯的成年人,在他看來簡直是神話般的戰績。
“菲利克斯,猜猜這家伙今天在學校干了什么蠢事!”
大隆帶著“李”來到體育館。
被故事與現實的巨大落差感擊敗的韋夏沒心情探知他的朋友今天有做了什么蠢事。哪怕對方是他在勞爾梅里恩高中最好的朋友。
不過,還是要借此機會正式介紹一下。
迪克·隆,純正的美國白人,為人仗義,粗線條,名字之怪堪稱韋夏生平所見之最。
至于這位“李”,他長著和韋夏一樣的亞洲面孔,是從小在費城長大的韓裔美國人,名叫李忠賢。
事實上,他的中文叫法是韋夏根據讀音猜的,他沒想過這個名字會和中國古代某位著名的公公同名,更沒想到,按照韓文中譯,他這位朋友不叫李忠賢,而叫李鐘弦...
李忠賢和李鐘弦,意境上簡直是“臥槽這里真美”和“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差距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