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載道和四大龍皇切實的感受到了蘇離的剛烈的一面。
這大抵上是這世間最為頭鐵的存在，甚至沒有之一。
“就是這性格，之前才被收割得這么的厲害，若是期間任何時間點妥協一點點，那都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或許，若是妥協之后，他的身份也會早一些被真正的研究透…
那樣一來，我們的損失就不會這么大了。”
敖載道心中有些唏噓。
但這些話，他也并不會真的說出來。
蘇離的真實身份，這是一個巨大的秘密，暫時還不能讓蘇離知道。
畢竟，蘇離如今承擔著‘洪荒皇族’人皇的位置，若是‘天道之主’這個身份暴露了出去的話，那么這個洪荒皇族人皇的位置，就不能保證了。
敖載道忍住心中的不安和忌憚，同時也露出了幾分苦澀之意。
他這般表現，自然是讓蘇離‘嘴下留情’。
蘇離見狀，也就不能再這么‘剛烈’下去了。
蘇離收回了那一絲針對性的怒意，情緒恢復了平靜。
而敖載道則是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蘇人皇，你…的確是愿意接納這一次的…這一次的帝魂域界的開啟嗎？”
蘇離深深看了敖載道一眼，嘆了一聲，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這方面，我又能如何去選擇呢？
再者，即便是我不愿意接受，莫非——你們就不會這么去做？就不會開啟帝魂域界了？
所以，這件事我并不反對。
只是…我也希望，對待帝魂族…算了，這件事不說也罷。”
蘇離開口之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要求。
敖載道卻是明白了蘇離的意思，他心中一動，神色變得更加復雜了幾分。
而四大龍皇，也在此時有些驚訝、又有些沉默。
驚訝在于，蘇離似乎知曉了帝魂族的一些因果？
而沉默在于——按照蘇離洪荒皇族、華夏祖地族人的身份來說，那帝魂族之中的魂族，那些魂奴…其實都是蘇離的族人。
當然，在四大龍皇看來，蘇離其實也并不是真正的華夏族人，而是天道之主。
真正的那個華夏族人蘇離，應該是被時間軸覆蓋掉了，也就是那個曾經的胎兒時代的那個蘇離，已經…徹底的死去了。
若說還有不完整的存在，或者是有些因果存在，那也不是蘇離，而是蘇忘塵了。
那一切，也已經和蘇離無關。
若非是這個身份的原因，若非是天道之主這一層因果，四大龍皇也是不愿意獻出兩位絕世龍女的。
在四大龍皇心中，什么四大龍女那都是假的，真正的龍女有且只有兩個，那就是敖琴和敖沫。
“蘇人皇。這件事看樣子你也有所了解…很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們也的確是無能為力。
因為帝魂族，的確屬于帝魂域界區域的存在，能開啟帝魂域界本身，其實也是那些存在給予的一些‘寬容’與‘仁愛’。
我們若是再去做一些逆反的事情的話，帶來的后果將無法想象。
在他們的面前，說實話，我們的地位都是最底層。
而他們，是真正的上層——或許實力戰力一樣，但是他們享受著各種優待。
若是惹得他們有意見的話，那后果就真的很嚴重了。
蘇人皇，你也知道，弱者是沒有尊嚴可言的。”
敖載道嘆了一聲，提及了帝魂域界之中的存在的身份。
這種提及，也帶著很多的唏噓與無奈。
這是真實的情緒。
或者說在這時候，他完全沒有必要去隱瞞蘇離——只因蘇離今非昔比。
只因蘇離是天道之主。
若非如此，若蘇離還是以前的身份，他非但不會解釋，甚至也不會怎么去配合。
蘇離對于這一幕，其實也是有所了解的。
之所以如此，也是適當的打草驚蛇，探下底蘊而已。
同時，也是了解一下帝魂域界以及其中存在的地位，還有就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的存在對于那些域外存在的態度。
如今，他已經明白了。
說到底，哪怕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的上位者，在帝魂域界或者是域界之外的那些存在面前，也是低人一等的。
而普通天驕抑或者是普通修行者，那更是真正的底層。
這樣看來，華夏祖地那些族人們的魂…充其量連底層都遠遠不如，多半也就是肉豬、牲畜、待宰的羔羊之類的存在，生如螻蟻，死不足惜。
這個結果很殘酷，但是卻也在蘇離的判斷范圍之內。
所以，所謂的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對他們自己族人一方面是足夠的狠辣，一方面又非常的照顧——實時更新的好處給足，各種想盡方法培養天驕，然后又想盡辦法各種收割，各種組合天賦，各種試驗…
如養蠱、獻祭、煉魂、奪源…
但凡可以想到的方法，恐怕這群存在也都已經想到了。
蘇離沉思之間，也更加的意識到——如果這些都無解，那么月光寶盒的重要性，將遠遠超乎想象。
“大話世界…是帝魂域界的后續嗎？”
“帝魂域界的開啟，多半是為了收割更多的底蘊，犧牲更多的天驕抑或者是元魂，用來豢養一個世界的底蘊。”
“蜀山完美世界的存在…是為了豢養大話世界的背景？”
蘇離心中又有了一些答桉，但是卻也并不確切。
這一次，是白蛇世界先開啟，還是大話世界先開啟，他也無法捕捉到。
至于胡辰和李娟的下一步動作，他也無法捕捉到。
蘇離來回踱步了片刻，才輕聲道：“好，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你們覺得為難，但是我依然是我，你們不愿意或者是忌憚、畏懼去做的，我依然會去做。
我即是我，我蘇離活了這一輩子，也已經不會在乎別人怎么看了。
我活在當下，你們所見即是我。”
蘇離說完，抱拳示意，以表示歉意，讓敖載道等存在為難了。
敖載道立刻回禮，并顯出了慚愧之色。
“蘇人皇。”
敖載道沉吟片刻，再次開口道。
蘇離點頭道：“敖皇請說。”
敖載道道：“蘇人皇，你的道傷情況，以你如今的底蘊而言，應該是有恢復的能力的，這對于你而言很重要。
既然那截留底蘊你不愿意使用，那這萬道龍皇之心，也就是萬道龍晶，還希望蘇人皇萬萬莫要拒絕。
至于作為回禮——敖某希望蘇人皇好好的帶一帶我這兩位龍女便好。
無論其是作為追隨者，妾室還是記名弟子或者是不記名弟子，都沒關系。
敖某只是希望，她們可以有一個好點兒的未來。”
敖載道言語很是真誠。
蘇離點了點頭，道：“好，這個要求我也答應了，除此之外，敖皇這里，我算是欠下一個人情。
將來，但凡不違背我的初心以及一些道義的事情，那么諸多要求，敖皇可以提。”
蘇離略微沉吟，給出了一個承諾。
這個承諾的前提，他也說得很清楚。
敖載道當然也聽明白了。
他很滿意。
四大龍皇也同樣很滿意——因為，在他們看來，蘇離是天道之主，那么很多要求絕不會違背初心和道義。
特別是，如正統龍宮之類的因果…
不過，眼下顯然并不是最好的時機。
敖載道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內心的激動，道：“敖某多謝蘇人皇的仁義，同時，也替天下蒼生，感謝蘇人皇的大義——愿意為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的未來，而暫時放下成見，應允開啟帝魂域界。”
蘇離自嘲的笑了笑，沒說什么。
如他所說的那樣，有他沒他，帝魂域界是必定會開啟的。
不然，實時更新被削之后帶來的‘蛻變’，就沒有替代品了。
不過，蘇離也知道，表面上他是人皇，他的應允是大義。
但是在對方看來，他是天道之主，他的認可更像是是一種肯定，所以他們在‘大方向’上也是被肯定的。
那當然是更加的“順心如意”了。
實際上，這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可惜，知曉真相者，如今也不過就只有李娟一人罷了。
而李娟顯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蘇人皇，這邊請。”
敖載道和蘇離談妥之后，主動邀請蘇離進入深層禁區。
蘇離這時候也沒有遲疑，跟著敖載道進入了龍宮的古殿深處。
古殿深處，有著神秘的寶庫。
這種寶庫，同樣金碧輝煌，神秘而又詭異。
其結構層次，反而同樣和九荒神凰塔很是相似。
蘇離只是掃了一眼，就沒有繼續去關注了。
很快，神秘的寶庫開啟之后，里面出現了一顆顆無比璀璨的龍晶。
這些龍晶，晶瑩剔透，像極了極盡升華之后的魂源珠。
甚至，其中個別的品質比魂源珠還要恐怖。
蘇離有些震撼——這些東西若是讓胡辰拿到了，或者說胡辰如果和龍宮聯手的話，會是一種何等恐怖的情況？
“胡辰莫非不知道龍宮之中有這樣的頂級本源魂晶？”
“若是知道，胡辰會做什么？”
蘇離的心中，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隨即，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身邊的四大龍皇老祖一眼——這時候，這四尊龍皇老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縷神秘的氣息。
這一股氣息，眼看就要匯聚起來，形成東南西北的特殊天衍困陣。
只是，當蘇離看向他們的時候，四大龍皇老祖立刻恢復了正常，那一縷神秘的氣息，也完全消失了。
蘇離心中已經有了答桉，卻沒有說話。
“蘇人皇，這中間區域的一顆，其中蘊含著天樞之力，是核心的魂晶——也是歷代龍皇以本源精血淬煉無盡歲月的龍晶。
這東西，對于龍宮而言很重要，但是再重要，都沒有這個世界存在下去重要。
所以這東西…
就贈予蘇人皇了。
也希望，蘇人皇帶著這份天樞與本源，可以有所恢復底蘊，可以帶領整個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走向大同，走向輝煌。
希望，將來的世界，人人如龍。”
敖載道在這時候說出的話，終究如宏愿一樣，真心誠意。
蘇離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一尊老龍皇的確是有這一顆璀璨如明月之心，也向往希望，向往光明。
之所以同樣與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同流合污，是實在無路可走，別無選擇。
若不是如此，或許龍宮的存在，會是另外的一種形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蘇離的目光靜靜的落在了那龍晶的身上，好一會兒之后，他才長呼出一口氣，道：“我這道傷雖然以自己的能力，將來也會恢復，但若是有這龍晶的話，對于我而言，好處很大。
同時，這東西也可以幫助我蛻變盤古血脈，自登堂入室圓滿的層次，蛻變為爐火純青的入門層次。
那時候，我的皇道會更進一步，盤古底蘊會更加深厚許多。
沒有了實時更新的能力，你們、他們又如何收割我的能力呢？”
敖載道苦笑道：“如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是一致對外了。蘇人皇別再說這些話了，不然，我們的老臉也沒地方擱置了。”
蘇離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知道這一點，也知道你們知道這一點，就怕某些人還是忍不住。
這魂源龍晶就在這里，于我而言，的確是一個好機會，化龍蛻變級的大機緣。
但是，我卻未必能真正的擁有它，甚至是吸收煉化它。”
蘇離這句話說出來之后，敖載道頓時就明白了什么，他的臉色陡然變得肅然了起來。
接著，他目光四顧，如銅鈴般的雙眼閃爍著幽冷的寒光，幾乎剎那就鎖定了四大龍皇老祖。
四大龍皇老祖立刻露出了詫異、狐疑的神色，似乎對于這樣的變化有些難以置信。
“皇主。”
四大龍皇紛紛躬身行禮，臉上顯出了明顯的忐忑之色。
蘇離搖了搖頭，道：“敖皇不必如此，與四位老龍皇沒關系。”
蘇離說著，又道：“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到此為止。
這一次，我多多少少有所觸及因果，所以，胡辰的事情我也不會計較。以前如何，以后還是會如何。
但是天衍神子的因果，我希望到此為止。
從今往后，胡辰和天衍神子要么割裂，要么，我與你相忘于江湖。
再見，便是相互敵對。”
蘇離的話，很是直接。
那不是胡辰的氣息，卻是天衍神子的氣息。
真正的天衍神子的氣息。
天衍神子，從來都有兩位，如蘇離一直被判定成為‘兩位’一樣。
在模擬器中，這一幕呈現得非常的離譜——模擬器中，胡辰是有三位的——蘇葉，蘇離以及蘇忘塵。
如今，在現實之中，實際上同樣是如此。
沒有了蘇離這份因果，胡辰對應的有‘斬三尸’的因果，只不過蘇忘塵這一部分被砍出來被覆蓋掉了。
也就是說，這其中對應著，蘇忘塵，以及陰陽胡辰——魂中魂狀態的天衍神子胡辰，以及功德胡辰。
之前一直和蘇離有所因果聯系的胡辰，就是功德胡辰，身上無垢無凈，功德加身，各種躺贏。
而另外一個，實際上一直存在于陰影之中，借助了類似于李娟的影道——顯然，天衍神子在某些方面，反向抄底過李娟。
如今，蘇離直接將這一點揭穿。
他既然蘊含‘天道之主’的底蘊，他就不怕搞事。
他沒有明說，敖載道也不能真正的聽明白這其中的深層次因果。
但是暗影胡辰必定是能聽懂的。
而且，這個暗影胡辰，也是一直想要頂天魂的那個存在。
其暗影滲透，恐怕已經可以滲透四大龍皇了。
等的，就是此時的這一步，想要奪取萬道龍皇龍晶——而且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必定是可以成功的。
蘇離除非暴露真正的實力，暴露核心底蘊，甚至動用系統，調出不朽淺藍…
不然，他阻攔不了。
而一旦他這么做，他就無法探查各種深層次的底蘊，第二次重開因果的付出，就會受到嚴重干擾。
第二次的煉真還虛，就無法達到預期的結果了。
蘇離到現在才發現了暗影胡辰的這個布局，也就說明對方已經勢在必得了。
所以，他只能從大局出發，并以核心秘密來進行威脅——你敢搶，那這個世界陷入毀滅浩劫之中，就真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蘇離這一番話說出之后，他抬手一抓，直接將將萬道龍皇的絕世魂源珠龍晶的禁制打開了——禁制本身，就是對蘇離不設防的。
這也本身就蘊含著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的補償之意，也蘊含著龍族的一份投誠之心——無論蘇離是人皇還是天道之主，龍族投誠蘇離，其實是他們早就定下的決定。
他們投誠的其實是蘇離的‘希望之源’，是仁義之心，而并非僅僅是蘇離的身份——當然，有這樣身份的蘇離更加的讓他們滿意。
龍晶入手，蘇離抬手以盤古血脈摧動。
“嗡——”
龍晶旋轉如璀璨烈陽，升空而起，靜靜的漂浮于蘇離頭頂三尺上方虛空。
“要么搶走，你我徹底相忘于江湖，將來生死為敵。”
“要么現在離去，胡辰依然是胡辰，天衍神子依然是天衍神子。”
“此次因果，乃我的核心蛻變之路，你自己看著辦。”
蘇離甚至并不守護，也阻止了敖載道出手。
他言語冷冽，目光深邃，靜靜的等待著暗影胡辰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