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玄幻世界冒充天機神算 風遙死了。
如今的天皇子風遙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其又是以什么身份而存在?
眼前的這巨大的古尸又和風遙有著什么關系?
其想要牽引出的因果又是什么?
闕德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這些因果不知道便也罷了,知道了之后,這其中蘊含著的意義就完全的不同了。
闕德并不完全知道,只因他如今已經不是曾經的忘塵寰之主,也掌控不了完整的幽冥海忘塵寰輪回權限。
是以他能做的…
也僅僅只是投誠。
到了這一步,選擇總是要做的,選擇一條什么路,才是關系到他未來前行的方向的關鍵。
他自己如何,其實闕德也并不是太在意。
可對于這個世界,他終究還是有一份愛的。
他不希望他掌控輪回的世界再次的走向歸墟,甚至連走向歸墟的機會都沒有。
世界就如同一個人的身體,一次次刮骨療毒或許能拯救,或許能茍延殘喘。
可這一次,即便是刮骨療毒,恐怕這個身體也已經油盡燈枯,已經茍延殘喘不下去了。
這時候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這無盡歲月的所有付出、迎著希望所走出的所有希望之路,全部被黑暗覆蓋。
闕德閉上眼,隨即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其實是一個心大、隨意而又很恣意妄為之人,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的那種心態。
可如今,卻裝載了滿腔的愁緒,辦得唏噓而又滄桑了許多。
作為曾經的忘塵寰之主,作為一個無為而為之人,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其實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這件事放在他的身上,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不是自己了。
苦笑了一聲,闕德默默的看了赤炎荒野一眼,隨即默默的踏出了前行的步伐。
他前行的步伐很是堅定,腳下的路荊棘遍布,雜草叢生。
只是這些荊棘和雜草都呈現出了暗紅色,枯朽卻又蒼勁堅硬,如那種悠久歲月沉淀之后的老樹藤。
前方的荒蕪山嶺,同樣隱約呈現出暗紅色。
暗紅色的氤氳光芒之中,又不時呈現出硝石的刺鼻氣息,以及一種地火巖漿的熾熱熱浪。
熱量一波一波的不時侵襲而來,沖擊著闕德的身心。
很快,以闕德的能力,渾身就已經流淌出了粘稠的汗水。
這些汗水彌漫于他略顯肥胖而鼓起的發福身體——這具身體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但出汗,卻是史無前例的頭一遭。
他長長的黑發貼在了頭皮上,不時翹一翹的胡須都萎靡了幾分,耷拉著顯得很是沒有精神。
逐漸走上荒嶺之后,無形的壓力更大,闕德則如同穿行在歲月和時光里,從一個特殊的強者,逐漸退化成為了一個普通的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
甚至,越是向前,他的長發也越是被炙烤得極速脫落。
等靠近了赤炎荒嶺的荒嶺之上之后,闕德已經完全的凸了。
他光禿禿的腦袋甚至倒影出了整個赤炎荒嶺的山川結構,這些結構在他的亮晶晶的腦門兒上,熠熠閃光,呈現出了晶瑩的山脈陣紋紋理。
闕德對于這些有所知曉,但是卻依然沒有在意。
作為一個塵寰之主,哪怕是曾經的,闕德的心態也依然非常的強大。
而且他很清楚,對于如今的他而言,肉身就是苦海,就是桎梏。
而所謂的精神,也就是如今的靈魂——元神體系,才是超脫之法。
所以肉身如何,他如今也是不在意的。
走上這條路,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一往無前。
赤炎荒嶺的嶺上,遍布著一層層的赤紅色的云霞,云霞環繞著山嶺,看起來像是染血的殘陽余暉。
云霞環繞的內部到底有什么,闕德看不清,也感應不到。
但是那特殊的感應還依然存在,還依然牽引著。
所以,他停留了片刻,稍微緩了一下氣息之后,就再次的向著紅色的云霞籠罩之地走了過去。
這時候,云霞上方,又開始出現了云霧匯聚般的變化。
這些云霧里,開始出現了一幕幕七情六欲的美好場景,其中每一幕場景都無比的令人期待、令人心曠神怡,也令人神往之極。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場景出現在了云霧之中之后,對于如今如同普通人一般的闕德而言,其中的誘惑何其巨大!
闕德的目光落在云霞上的云霧中的時候,如靈魂立刻要被吸引進入其中一般。
他前行的步伐停滯了下來,目光被云霧之中的各種幻境所完全的吸引了。
只是,就在他的心神即將完全吸引其中的時候,莫名的,闕德一陣心悸。
接著,他的腦海之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當初被奪寶的一系列經歷,那些因果,他有所調查,自然知道能從他的‘玄牝之門’中掏走大量寶貝的羊巔峰極其可恨!
而如今,這記憶莫名其妙的被幻境里的一朵菊花給牽引了出來。
以至于闕德立刻回過神來。
脫離了幻境的牽引之后,闕德才發現,那赤紅色的云霞上空,那些云霧已經化作了一只恐怖的扭曲巨妖。
那巨妖容貌奇丑,形如骷髏,但是身材卻極為炸裂夸張。
其中一些壯觀的部分,更是能一擊將闕德都直接打爆。
闕德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立刻挪開了目光。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好家伙——這扭曲巨妖,像是被通過輪回體系里的造化與命魂打造出來的一樣,如一種如同神祇念的狀態。
如果沒有被影響還好,一旦被影響了,顯然是很難掙脫出其束縛的。
闕德哪怕是心志堅定,此時也不由冷汗涔涔。
好在,曾經歷經過一次慘烈的玄牝之門因果,因而對這菊花有了相對的陰影。
若非如此,這一次就真的完犢子了。
如果一身修為在身,他自然無懼這些。
可踏上赤炎荒嶺這一系列經歷,已經耗盡了他的能力,他的氣血,他的精氣神,讓他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一般的存在。
而作為一個普通人,幾十萬年的單身生活,一旦心中的欲望被解開,那簡直是如黃河泛濫而一發不可收拾。
于是,這般一旦被引誘,那結果可想而知。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布局,甚至目的非常的明確。
可恰恰是這么最為簡單的布局,反而最為有效。
如這么簡單直接但是又十分有效的布局,闕德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這布局來自于誰。
來自于——風淺薇。
這個看起來很草包實際上卻很厲害的女子。
而且,這個布局實際上不完全是風淺薇,只因為風淺薇恰到好處的牽引了一下,真正的布局者、設置囚籠者是李娟。
李娟在很多地方都有設置囚籠陷阱,這些囚籠設置著,觸發與否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對于李娟而言就是如此。
但是如果有一天恰好她可以利用上的話,那么就地布局,甚至不需要花時間,這樣就沒有被質疑布局的風險。
這些,闕德如今也是知道一些的。
此時,脫離了這種莫名的被引誘風險,闕德也是真的想跳起來問候一下這群不當礽子的玩意兒的八輩祖宗。
“這若是在過去,我闕德定然用諸多的手段,非要以德服人不可。”
闕德心中罵罵咧咧,臉上卻帶著溫和而又仁義的笑容,一步踏入了那赤色云霞之中。
嗯,如今面對風淺薇,多少還是要給人家仙子一些面子的,我闕德不能太過于斤斤計較。
這絕不是從心和忌憚風淺薇有些神秘和可怕的來歷以及更深不可測的底蘊。
踏入云霞之后,闕德立刻見到了那熟悉而又古老的廟宇。
再次見到廟宇,但是這一座廟宇卻很大,也很寬廣。
雖然同樣有些荒蕪和蕭索,但是其中的廟宇中心區域的祭壇,卻十分清晰。
闕德有些唏噓,一幅壁畫里的世界,想要見到壁畫之中的存在,卻也如此艱難。
還差點兒將一條老命都給搭進去了。
闕德暗嘆自己就沒做過這么虧本的買賣…
想到買賣,闕德又難免想到了羊巔峰。
想到了羊巔峰,他又難免覺得玄牝之門很痛徹心扉。
“闕大師,你來了。”
在闕德還在聯想著玄牝之門那不堪的因果的時候,一道如夢似幻的聲音自遙遠的虛空傳遞而來。
那聲音像是夢幻,又像是…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耳邊。
而他此時則像是陷入了幻境,意識都莫名有些朦朧不清晰。
這般情況,讓闕德很是心驚,但他還是立刻回過神來,凝神屏息,努力的穩住心神,同時開口回應道:“淺薇仙子,闕德慚愧,來遲了。”
闕德說話的時候,腳下出現了一道浮云。
浮云如平放下來的天梯,筆直的通往了云層深處的祭壇。
闕德身影一動,一步踏出之后,天梯已經自行收縮。
是以,闕德這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祭壇上。
祭壇中心區域,風淺薇靜靜的盤坐在那里,似乎在修煉著,處于一種心神合一、天道合一般的靈性狀態。
而她的身邊,闕心妍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起來像是在幫忙護道。
但是,闕德就站在這里,闕心妍卻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甚至,風淺薇在說話的時候,闕心妍也什么都聆聽不到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闕心妍的呼吸以及氣息依然還存在,闕德都要懷疑時間會不會是靜止的。
而他則在靜止的時間里,不斷在和風淺薇交流。
闕德又多看了闕心妍一眼,卻依然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妥。
一切看起來非常的正常,但恰恰是這種正常,又顯得非常的不正常。
“你只要來了這里,那就不遲。對于我們目前的情況而言,其實時間已經可以剝離出來,不存在意義。
這樣一來,我們的交流,不影響時間的運轉,同時也不會被時間影響。
不被時間影響,就意味著,不被平衡影響,也不影響平衡。”
風淺薇說的話,聽起來非常的普通,但是卻給予闕德一種難言的震撼感。
闕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道:“我來之前,本來打算孤注一擲,去完成一份因果。”
風淺薇道:“這方面,蘇人皇曾經指點過我,讓我明白了一些關于時間的奧義。而根據這種奧義去判斷,你的任何孤注一擲,其實毫無意義。”
闕德聞言,不由皺眉道:“為——為什么?既然過去可以推衍現在的因果,并在現在進行運用,那為何又不可以?”
風淺薇靜靜的看著闕德。
闕德面對風淺薇如此直接而平靜的眼神,內心莫名的竟是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心悸。
這種感覺,甚至比他面對天道意志抑或者是三清界主都還要心慌一些。
這感覺讓他很不自在,但是卻又說不出這是一種什么體驗。
闕德認真思索,卻還是沒有想明白風淺薇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說回到過去去改變一些因果,甚至是頂天魂因果不行,那么為什么實時更新是可行的?
而且,這個世界那么多絕世強者,那不都是實時更新打造出來的?
這些存在,每一個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實力,是沒有任何水分的!
是的,沒有水分,戰力就是那么強,那么無敵!
基礎也牢固得可怕!
這么悠久的歲月里,實時更新都是可以的。
怎么到了他闕德這里,一旦要頂蘇離的天魂因果,就不行了呢?
闕德不是普通人,作為掌控輪回和忘塵寰的存在,這其中的深層因果他不可能考慮不到。
正是能考慮到,他才覺得,風淺薇的說法他無法理解。
風淺薇卻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輕輕的道:“對于時間而言,從其中的一個起點開啟了,那么其對于的終點其實就已經出現了。
因為時間是一個閉環,或者說是一個圓。
起點也定了終點,你回到的過去看起來是過去,但是從過去來看就是未來抑或者是現在。
所謂的過去,是以現在為定位點來計算的。
但實際上,從最開始的起點開始,當一個點被定義了之后,又擁有了完整的法則定義過程,那么…
結果是什么,已經不言而喻。
所以除非你打開最開始定下的那個點,這樣才有機會改變。
或者是斷開時間軸。
就像是這一次的因果一樣。
為什么這一次的因果能改變?
因為時間軸被斷開了,就是定義的起點本身從開啟的剎那就被切開了——切開了還不行,還是要合上的。
這樣才可以完整定義因果。”
風淺薇很是認真的解釋。
這一席話,讓闕德震驚得近乎于質壁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