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門被鎖了!
“急急如律令!”滅影一念仙咒,一掌打在門上仍然不動,驚道,“被仙咒,不,應該是被你們的魔法鎖住了!”
花盛將金箍棒握在手中,警覺地說道:“我也剛想通,對方為何如此大費周章,方才就是為了提防這木屋才安排簡一個人前去敲門。直到現在,這陷阱的設計者終于將我們的步驟調整到了一致!”
他指了指四周的木墻說道:“為的就是將原本分開的我們三個,同時引入木屋內!”
簡神色凝重地說道:“看來我們已經被關進這牢…”
牢籠的“籠”字還沒說出口,簡突然顯得站立不穩,倒退幾步暈倒在地上。
花盛一看不妙,掄起金箍棒便要砸窗,但隨即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不好!這屋子空氣中有…有迷魂的東…”
他用金箍棒撐住地面,但眼前越來越暗,手腳頓時失去力氣。
在倒地的瞬間,他看到滅影身體也往前一傾,緊接著變成綠色頭發,綠發的二姐也站立不穩,然后連續變成紅色頭發的三姐、黑色直發的六姐、戴眼鏡的九妹,個個顯出暈眩的狀態。直到又變成粉紅頭發的五姐,抱著個玩具熊愣在那兒。
滅影小五看到花盛和簡倒地,急得跺腳大叫:“你、你們都怎么了?救、救命!來人啊!”
“小五…你快跑…”
花盛用最后一絲力氣說出這句話,但他完全忘記了,幾乎不會仙術的小五,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花盛墜入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識。
在這種意識消散不知多久后,他才有點朦朧地回過神。但他并沒完全蘇醒,唯一能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是,自己頭疼得像裂開一般。
在淺顯的意識中,他覺得身體也是極為沉重和疼痛。可是,他擔心的不是這種疼痛感,而是那種很怪異的沉重感。
因為這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自從到圣平寧的術道習院研習仙術之后,花盛的身體似乎變得越來越輕盈。即使不假借仙咒,要做到飛檐走壁也不是什么難題。
但此刻他覺得身體又沉重了起來。
花盛已經很久沒有類似的感覺,身體沉得讓他想到那個噩夢連篇的“圣平寧醫院”。
這種沉重遠比疼痛更可怕。
漆黑的眼前開始出現五彩斑斕的幻覺,那種黑色的光開始侵蝕自己的意識。或者又像是從自己的意識中退出。
花盛努力睜開眼睛,但眼皮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身體動不了。
花盛突然發現自己被綁在凳子上,手腳被麻繩捆住,嘴被貼上了膠布。
他心跳極快,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驚恐。他明明經歷了很多生死關頭,此時本該冷靜。
但他按捺不住怦怦直跳的心臟。心跳的速度像是要躍出喉嚨或沖破胸膛。
花盛的視線凝聚起來,茫然的視野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戴著白色口罩的陌生男人。
他從沒見過這人此刻這男子正在他面前來回走動,踱著步。
花盛用酸疼的脖子環顧四周還是身處木屋中。
旁邊有面落地玻璃鏡照射著自己的模樣。
當看到鏡子中反射的外表時,花盛突然嚇得大驚失色。
一瞬間他看鏡中自己的模樣竟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男孩子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被擊打的傷痕,頸下套著根麻繩脖子處有圈紫紅色的勒痕。
那血痕一定就是這根繩子勒的。
看上去這男孩子剛才曾被勒暈過去到現在才醒來。
花盛看出這孩子眼神里充滿惶恐,臉上濕乎乎的全是淚。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方才自己明明是中了某種迷魂法術暈過去了,為何意識會被轉移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身體里?
他拼命想從喉嚨擠出一些聲音但只發出嗚嗚那種無訊息的微弱嘶啞的聲響。
就在此時房間的木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女人走進房間。
黑口罩的女人說道:“那男人扛不住,都交代了。這保險柜的密碼是99、12、48三個數。你去試試!”
白口罩男人聽罷眼中露出狂喜,立刻走到房間一處角落。
花盛看到那角落墻上的木板剛被撬開,地上木屑碎了一地。隱藏在木板后有只老式的墨綠色保險柜。
老式保險柜不大,像是故意存放在這里頭有些日子了所以外面才被木板封住。
白口罩男人嘴里用沙啞的聲音一邊念叨著,一邊旋轉保險柜的輪盤鎖。
咯噔一聲!保險柜的鎖被打開了。
“密碼果然對!開了!”白口罩男人就像中了彩票一樣幾乎狂喜得手舞足蹈。
黑口罩女人冷冷地說道:“老婆孩子和他自己的命都在別人手里,他當然不敢說假話。”
伴隨金屬摩擦的咯啦聲響保險柜那厚重的門被打開。
里面裝滿了厚重的文件,像是一疊疊的資料。
那白口罩男人將這些資料都搬了出來花盛看到那些資料里不僅有散亂的紙張還有一本本很厚的黑色硬面抄以及一個硬盤和幾張老式光碟。
白口罩男人剛想翻閱,黑口罩女人卻阻止了他,說:“別看!小心老板要了你的命!你知道的,老…”
“我就是想證實一下,咱們資料別拿錯了!”
“那統統帶回去!”說著黑口罩女人從旁邊衣柜,從滿滿的衣柜里翻出個大行李袋,甩給了那男人。
男人利索地拉開拉鏈,將所有的東西都扔了進去,直到那保險柜里空空蕩蕩。
“要的已經拿到了,接下去怎么辦?”
女人說:“走!”
隨后兩人提著行李包蹬蹬快步走出房間。
見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出去,花盛心里松了口氣。他開始試圖掙脫,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此時他沒料到那黑口罩女人卻退了回來,男人緊跟在她后面。
花盛本在亂跳的心臟,突然像停止跳動一般。他緊張得血液倒流,臉色刷白。
那女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
強烈的不安感襲上了花盛得心頭!他瞪著眼前的黑口罩,身體完全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那黑口罩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情感,她瞪著花盛緩緩說道:
“小朋友,你想活命么?那你就必須…”
就在此時,花盛眼前的畫面像是被撕碎的紙片,四處散落開。
腦中一陣劇烈的疼痛,花盛的后腦勺就像挨了一棍子般,不,就像是一顆炸彈在大腦里爆裂,將他整個腦殼炸得粉碎。
伴隨著恍惚的意識,花盛垂著頭開始喃喃自語:
“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