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會議,進行了很久。
饒是秦遮化身成了無情的傾聽機器,也是倍感折磨,怎奈不仔細聽著又不行。
十殿改建擴建,是個大工程。
畢竟地府十殿并非單純十座大殿,本質是以古時皇城為模板設計的大型城市。
就算在內在世界里秦遮心念一動,便可對建筑做出調整,但若不將各殿殿主的訴求聽明白,細節方面完全沒辦法進行考究。
講真,在傾聽過各殿殿主的訴求后,秦遮有些佩服秦天。
當初她是怎么做到與各殿殿主溝通過后,一個念頭就將十殿完完整整地重現在內在世界里的?
地府十殿雖統一是古時皇城風格,但每一殿內在布局都截然不同,方方面面的細節極為復雜。
換了秦遮,要他完整重現十殿,根本沒這種可能。
不說別的。
他自己的閻羅殿,整體是怎樣的布局他都沒個明確概念。
得虧這次只是改建擴建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下功夫,也就一部分細節需要進行仔細考究,要不然秦遮怕不是得睜眼一抹黑。
會議結束,秦遮默默化身無情的工具人,憑自身與內在世界的聯系將十殿遷徙到了距離本源池較遠的位置,給靈棲木所在騰出足夠寬敞的空間。
接著,他又每一殿按部就班走了圈,在各殿殿主的“指導”下按部就班對其完成相應的改建。
秦遮辦事,向來比較實在。
要干,肯定得把事情辦好。
一步到位,省得麻煩。
會議上他大致都有聽過所有殿主的訴求,但真要他全記在腦子里,講真他辦不太到,因而少不了要各殿殿主在旁進行協助。
不過這里面,秦遮多少是有一點小心思。
他特意,將楚江殿留在了最后。
上官燕什么人?
哪能看不出某人心思不純?
不過看在好大一圈忙活下來,秦遮勤勤懇懇很是操勞,眨眼也是過去了大半天的份上,她姑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曾察覺。
現場指導著秦遮,將楚江殿改建擴建到自己滿意的程度,上官燕望向他,嘴角掛起一絲淺笑。
“今天辛苦你了。”
“唉,都是我該做的。”
秦遮裝模作樣著擺手,語間目光四處巡視,確定楚江殿的人都忙著對擴建的建筑進行裝修改造,轉頭瞅著上官燕,欲又止。
上官燕見他這般模樣,只覺得好笑。
偏頭避開視線,上官燕紅唇輕咬,雙手抱在胸前。
“有什么想說的你就說出來,別跟我支支吾吾的。”
“咳!這個…”
秦遮干笑。
搞定上官燕,是他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里的明確目標。
奈何近期他因各種各樣的事忙著東奔西走,上官燕又刻意躲著他,連說上兩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終于有機會正經說上話,又獨處著,他有些不知該怎么開口。
正面a上去,肯定不成。
上官燕這性子,若不迂回一番進行“精確打擊”,想要她老老實實從了自己,妥妥比跟天道意志干一架難度來得更高。
眼看某人這個了半天憋不出個所以然來,上官燕莫名有些心煩意亂。
秦遮想怎樣,她很清楚。
講真,她不希望秦遮把心里話說出來。
她的心意,從沒改變過。
一旦秦遮開口,她絕對會毫不猶豫正面拒絕。
但回過頭來…
此刻秦遮啥也憋不出來,叫她心里很是不樂意。
想表白就表白唄!
等半天連個聲音都沒有,這不純粹折磨人呢嘛?
繃著小臉瞄了秦遮兩眼,上官燕決定“主動出擊”,輕哼一聲道。
“你要說的要還是我倆那件事,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開口的好。我不可能答應你,至少目前不可能。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不如多在青芷和靜靜身上花點心思。”
眼見自己都還沒說什么,上官燕便擺明了態度,秦遮哭笑不得之余,心下說不出的無奈。
咋整?
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上官燕一句話就把路給堵死了,甚至不給他想好怎么開口的機會。
這一波,要涼!
想著自己總得說點什么,秦遮咳嗽一聲,道。
“既然只是目前不可能,那你能否給我一個準信,什么時候才有可能?”
上官燕聞嘴角一抽,有些氣急。
她必須承認,沒把話徹底說絕,是她自身完全無法割舍與秦遮之間的事。
但像秦遮這般不要臉順著桿子往上爬,實在過份。
給個準信還行!
丫怎么不干脆問你什么時候能回心轉意,乖乖把自己剝干凈塞他被窩里?
想到被窩,上官燕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與秦遮的那一番云雨,俏臉緋紅之余,羞惱著輕啐一口。
“懶得理你!”
說完,她直接撕裂空間步入其中。
秦遮見狀一臉懵逼。
不是!
怎么才剛說上一句話,上官燕就惱羞成怒了?
他就尋思著自己也沒說什么,咋就惹到她了?
滿頭霧水著撓撓頭,不得已,秦遮只能御空前往閻羅殿。
沒轍。
這一波,已經徹底涼了。
上官燕莫名動氣,這時候非要找她說點什么,鐵定得要碰上一鼻子灰。
閻羅殿此刻,同樣是一副火熱朝天的景象。
茫茫多的殿中所屬,正忙著對擴建后的閻羅殿進行各類裝修改造,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秦遮回來沒引起太多人注意,悄悄找到了正凌空而立俯瞰著閻羅殿全貌進行“監工”的柳青芷與姚靜。
兩女都是冰雪聰明的主。
秦遮把楚江殿留在最后是為了什么,她倆心里明白得很。
此刻瞧見某人灰溜溜地回來,兩女對他碰壁頓時有了意料。
瞅著秦遮似有些沮喪,向來生性跳脫的姚靜竊笑一聲,道。
“瞧你這灰頭土臉的,又挨上官燕白眼了?”
柳青芷聞亦是失笑了聲,安撫著道。
“別太沮喪,燕子姐有她自己的想法,你要想她老老實實從了你,一天兩天肯定辦不到。”
迎面見兩女一個幸災樂禍另一個出安撫自己,秦遮啞然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作為回應。
關鍵這倆,是他名正順的道侶。
柳青芷和姚靜很是開明沒錯,但秦遮自己說實話辦不到和兩女一樣隨便就把這種事情拿出來,放在臺面上說。
無奈地苦笑了聲,秦遮取出樹芯,道。
“靈棲木的事,燕子應該已經告知你倆具體。這是封禁之地那株靈棲木的樹芯,你倆替我收著。我這次回來前已跟舒文翰舒前輩碰過面,他需要三天時間安排妥當,到時他會跟柳伯父姚伯母他們一起進來內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