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仁口呼一聲“黑店”,然后便不省人事。
秀才見狀,趕緊跑去了門口將門關上,以防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佟湘玉看了眼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二人,再看看一副熟練架勢上去摸索贓物的郭芙蓉和李大嘴,頭疼的捂著額頭:“別說你覺得像黑店,連俄都感覺這家客棧越來越像黑店了。俄滴神啊,俄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陳莽拿出繩子將包大仁和展堂捆上,一邊樂道:“黑店這幌子好用的很,佟掌柜你們配合一下唄。”
佟湘玉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瞪大眼睛道:“你想要干啥?”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包大仁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身體被捆住,還被一塊抹布堵住了嘴巴,頓時嗚嗚的掙扎了起來。
展堂早已經清醒,靠在床頭的箱子上,嘆氣道:“沒用的,這是牛筋繩,捆人的手法也十分專業,咱們這回是真的遇上黑店了。”
包大仁用眼睛使勁往下看,示意他拿掉自己嘴巴上的抹布。
展堂說道:“我給你拿下來,你可不要亂叫,不然引來了人,我們立刻就要喪命刀下。”
包大仁連連的點頭,展堂往前一伸頭,咬住一角抹布從他嘴里拽了出來。
包大仁啐一口唾沫,喘氣道:“這抹布擦了雞骨頭,還是麻辣味的。”
展堂哭笑不得:“都什么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包大仁悲憤的說道:“這些匪徒連朝廷命官也敢綁,真是膽大包天,你快想個主意脫身啊!”
展堂一點頭:“待會兒我跟他們盤盤道,冒充黑道和他們套交情,你千萬不要說話啊。”
包大仁心里有了些底,朝著展堂道:“我的命可全在你身上了,等到了京城,我給你升官!”
展堂無語的翻個白眼:“大佬,你是禮部的侍郎,而我是六扇門的,你怎么給我升官啊。”
包大仁急道:“那我給你銀子,只要你能保住我的命,我給你一萬兩銀子!”
正說話間,外面響起了陳莽的聲音:“掌柜的,這倆人是大肥羊啊,出門在外,竟然帶了上萬兩的銀票。”
佟湘玉道:“是呀,一看就是有錢人。俄看著他們身上還帶著家伙,先去問一問底細,免得他們有什么后臺。”
屋門吱呀一聲推開,圍了一件虎皮的佟湘玉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把從她祖傳的嫁妝里翻出的狼牙棒,進來門后便兇神惡煞的一腳踩在了椅子上。
陳莽的肩膀上,則是扛著一柄大鐵錘,鐵錘往地上一杵,頓時砸出一個坑來,少說也有個五六十斤。
展堂吞咽了一口唾沫,問道:“敢問掌柜是哪條線上的朋友?”
陳莽瞥了他一眼,朝佟湘玉道:“掌柜的,是道上的人呀。”
佟湘玉一點頭,聽陳莽豎起拇指說道:“不怕告訴你,我們掌柜的乃是漢中鼎鼎有名的賊王,炕里白條佟湘玉!”
佟湘玉怒目道:“浪里白條!俄是浪里白條,啥炕里!”
展堂連連點頭:“久仰,久仰!”
陳莽掏出老白的玉牌往床上一丟,冷笑道:“認識嗎?”
展堂倒吸一口涼氣:“盜圣玉牌!”
陳莽嗯道:“算你識貨,那盜圣白玉湯就是被我們掌柜拿下的,先煎后殺!”
展堂嚇得一個哆嗦,隨即舒一口氣道:“還好我沒有,可以少受一道罪…”
包大仁眼睛發亮的看了眼佟湘玉,問道:“可以只奸不殺嗎?多來幾次我也受得了的!”
陳莽冷笑一聲:“可以啊,等我熱上鍋,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煎著吃。”
包大仁嚇得“嗷”一聲,仰頭昏迷了過去。
展堂求生欲爆棚道:“掌柜的,不要殺我們,錢你們全拿去,放我們一條生路!而且你們要是殺了我,我的同伴們一定會找來這里,找你們報仇的!相信我,天底下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
陳莽說道:“掌柜的,這太監說的有可能是真的,要不咱們放了他們?”
展堂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心里頓時咯噔了一聲,隨即眼珠一轉,拉起虎皮當大旗道:“實話告訴你們啦,我是東廠的人,這次是執行秘密任務,押送這個人犯入京。錢是這個人犯的,你們盡管拿走就是,但如果殺了我,東廠的報復你們承受不起的啦!”
陳莽玩味的掏出一塊牌子:“看看這個是什么?”
展堂一副高傲的樣子,朝著那牌子瞥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奉旨白嫖!”
陳莽微微一愣,看了眼手中牌子,尷尬的咳嗽一聲,轉過身重新掏出了一塊牌子來。
展堂看到那牌子后吃了一驚,失聲道:“你是西廠的人!”
陳莽捏個蘭花指,尖著嗓子道:“我們廠公說過,你們東廠不敢管的事,我們西廠管。你們東廠不敢殺的人,我們西廠殺。一句話,東廠能管的我們管,東廠不能管的我們更要管。先斬后奏,皇權特許!這就是西廠!”
展堂嚇得臉色蒼白,身體發抖的顫聲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太監何苦為難太監。”
陳莽俯視著他,壓迫力十足的說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次最好說實話,否則你知道后果的…”
展堂瞬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說道:“好啦,我全都說,我的真實身份是錦衣衛。東廠和錦衣衛斗了十多年,這次我們抓住了東廠賣官的把柄。包大仁就是其中一個買官的,我奉命把他押回京,用他來搬倒東廠的曹公公。”
陳莽微微一笑:“物證找到了沒?”
展堂搖頭道:“沒有,這個包大仁謹慎的很,我一路之上旁敲側擊,還將他身上翻了個遍,連一點物證都沒有找到。你們西廠應該也想搬到東廠吧,不如我們合作啦?”
陳莽此時終于回想起了這段劇情,不禁同情的看了眼這個昏迷過去包大仁。
花了十萬兩冤枉錢買了個假官,而且還被東廠滅門,關鍵他還一心以為自己買的官是真的,任憑別人怎么說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