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之始,乃開脈筑基,鍛骨煉皮。
第一境的開脈境相對于簡單許多,只需打開第一條靈脈,借助靈脈之力,再打開任、督、沖、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奇經八脈即可。
靈脈齊開,靈氣貫通體內,化作靈力,便可滋養臟腑,鍛骨煉皮,鑄就道基。
這便是第二境,筑基。
道基穩固后,吸納靈氣錘煉元神,讓元神能容納更多神識,同時匯聚成泉、池、湖、河、海,方能達到煉神境巔峰。
如今,解惜玉便是煉神境巔峰。
可當她看完顧長天的書法和詩之后,神識如海嘯翻涌,夜幕上更是多了不少星辰,散發出璀璨光芒。
她邁入法相境了!
雖然如今只是衍生出星辰,但她能夠感覺到,距離衍生出月亮和太陽,已經不是很遠了。
解惜玉大喜過望,想要親口感謝先生的恩情,但卻被余煙蘿給攔下了。
“干嘛?”
解惜玉不悅的瞪著她,你這是在嫉妒嗎?
余煙蘿把解惜玉拉到一邊,低聲告誡:“先生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也不喜歡沾上因果,你破境便破境,別在先生面前胡說八道,難不成你以為,這點小事還能瞞得了先生?”
對哦!
解惜玉恍然大悟,她還以為余煙蘿是不想讓她跟先生結識,一個人吃獨食。
現在看來,余煙蘿是在提醒著她,提拔破境這種小事,先生心里自然清楚,只是不想沾上因果罷了。
她若是跑到先生面前說一句:承蒙先生厚愛,惜玉觀詠柳一詩,內藏道韻,借此神識翻涌,破境踏入法相。
這份因果可謂是結下了。
日后,她在法相境時,若是不小心做了什么惡事,業障也會纏上先生。
仙人最忌憚的是什么?
因果業障!
而她不說,先生也不提,那么這次破境就相當于是水到渠成,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這樣一來,先生便不會沾上因果。
“誤會你了。”
解惜玉哼哼兩聲,破境之后,她心情大好,蔥郁食指戳了戳余煙蘿腰間:“回頭我把你最喜歡的那朵太初冰靈花送你。”
余煙蘿的興致沒有之前那么大了。
先生在紫虛城長居,日后她有空閑的時候,去先生的客棧坐幾天,修煉速度肯定比借助太初冰靈花還要快。
“你剛入法相,衍生明月還需要太初冰靈花,自己留著吧。”
余煙蘿語氣平淡。
“不,我偏要送你!”
解惜玉氣得跺了跺腳,嬌怒道:“我才不要跟你沾上因果!”
忽然,余煙蘿美眸一凝,目光看向院子那邊。
解惜玉一愣,也跟著看去。
很快,她們見到,院子里的柳樹被浩瀚靈氣包裹著,里面夾雜著十分繁瑣的大道至理,讓她們無法看透,如同身臨大道海洋當中,沉浸于此。
也有人注意到了,面色凝重,很努力在領悟其中奧妙。
院中柳樹,新葉猶如碧綠美玉,柳枝垂落下來時,又如飽含仙氣的綠色絲帶,至神至圣。
原本普普通通的幾棵柳樹,如今已是具有仙靈之氣了。
幾百年后,這幾棵柳樹必會誕生靈智。
幾千年后,柳樹或許能夠證得圣道…
“煙、煙蘿…”
解惜玉面色呆滯,喃喃道:“你發大財了啊…”
余煙蘿的內心也是無比震撼。
先生的一首詩…
竟然賦予了柳樹仙靈之氣?
有了仙靈之氣庇佑,她余府未來幾十年,將會不斷涌出天才!
甚至還有人能證得圣道!
“先生大才啊!”
“觀先生詠柳一詩,結構獨具匠心,語言運用更是既曉暢,又華美…我等慚愧不如啊。”
“今日能在余府文會上看到先生親自作詩,當真要感謝一番煙蘿仙子,否則我等就沒有這般福緣了。”
“是啊是啊…”
眾人在拍馬屁的時候,順帶著也拍了一下余煙蘿。
仙靈之氣,他們都看到了。
假以時日,余府或許就是圣君府邸了。
不僅如此,他們對大道的感悟也增長了一分,這等機緣幾乎是可遇不可求。
顧長天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詩詞的搬運工而已,哪稱得上是什么大才…
但大家都這么說了,他只好默默承受這些不該承受的贊譽。
“先,先生…”
一位相貌俊朗,眉宇夾帶書生氣息的青年上前一步,躬身彎腰,拱手作揖,額頭上布滿汗珠,鬢角處也有汗水滴落。
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顧長天愣了一下,問道:“怎么了?”
他內心琢磨,估計此人是想讓他幫忙題詩,但性格靦腆內斂,不好意思開口而已。
畢竟他能幫到忙的地方,只有詩詞書法了。
“我…我,我想…”
顧長天眉頭一皺:“男人大丈夫,別吞吞吐吐的。”
“是!”
青年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朝著顧長天躬身一拜,說道:“在下紫府圣地修士,名叫白墨,想請先生給紫府圣地題詩一首,請先生成全!”
說完這句話,青年低頭不敢看顧長天。
他知道這樣會非常冒昧,甚至會引得仙人不悅。
但自從師父、師伯、師叔,以及掌教師祖在兩年前鎮壓上古禁地歸來,皆身負重傷。
他想斗膽請仙人為紫府圣地題詩一首,借此機會,幫助師父他們恢復傷勢。
余煙蘿俏臉煞白,白墨師兄糊涂啊,先生今日能作詩一首,已經是巨大福緣了。
若硬請先生為紫府圣地題詩,恐真引得仙人大怒!
到那時候,紫府圣地可能會有災難來臨!
余煙蘿嚇得雙腿發軟,想要跪在地上請罪,卻聽顧長天這么說: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原來是這等小事啊。”
顧長天笑道:“前些時日我去紫亭山游玩,登峰觀景,早心有所感,正打算過幾天等客棧一事穩定下來,便提筆寫下這首詩…
正好你我有緣,借此良機,我便寫下此詩贈予你。”
“真,真的?”
白墨驚喜的抬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自然是真的。”
顧長天笑了笑,再拿出一張紙來。
余煙蘿連忙上前幫忙鋪平,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怪!
難怪!
難怪一個月前先生問她紫府圣地的事情,原來先生早就知道掌教圣主,以及各峰峰主身負重傷一事。
所以打算借她之手,暗中幫助掌教圣主他們恢復傷勢。
想到這里,余煙蘿暗自懊悔,如果當時她能早點頓悟,也不至于讓先生等這么久。
都怪她!
“先生,此事都怪煙蘿。”余煙蘿嘆道,滿臉自責。
顧長天以為余煙蘿是指題詩一事,笑道:“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作為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三好學生,顧長天對唐詩三百首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以前沒少被老師留堂抄詩。
聽聞白墨是紫府圣地的修士,顧長天內心是有些驚訝的,畢竟他前段時間就想著加入紫府圣地,沒想到在文會就碰上了一位。
不過他靈脈閉合,無法踏入修行長生之道,跟修士搞好人脈關系也沒用啊。
算了,就當是結個善緣吧。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或許以后他的靈脈就莫名其妙打開了呢?
再說了,看過那么多的玄幻仙俠小說,沒有靈脈的主角,最后不都是走肉身之道嗎?
修仙界的人見多識廣,沒準以后真有人能幫他解決不能修煉的問題…
所以,樂于助人,結個善緣,老天爺或許就能聽到他的心聲,大發慈悲的實現他這個愿望。
況且,這個修仙界的修士們都挺友善的,對他格外客氣尊敬,不像看過的小說一樣,動不動就有人開口冷嘲熱諷,看不起凡人等等…
嗯,先許個小愿望,希望自己以后腰好腎好,身強體壯,有多取幾個美嬌娘的底氣。
“多謝先生。”
余煙蘿見顧長天沒有怪罪她,心里微微松口氣。
顧長天笑了笑,拿起黑色毛筆,開始作詩…
與此同時。
紫府圣地出現了驚世駭俗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