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想給呂妻留點錢,可呂妻沒有收,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走吧”
程勇看了看老劉和思慧,最終選擇默默走開。
他很內疚,覺得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選擇退出,繼續賣藥的話,那么呂受益就不會死!
如果他繼續賣藥,呂受益的兒子早點結婚,說不定他還能抱到孫子。
這一年多,他得到了很多。
比如他之前一直向往的名,渴望的利。
但他同樣失去了很多,比如,那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膽子小,還摳門的弟弟。
走出房門,外面走廊上站滿了病友。
他們都收到了消息,是來祭拜呂受益的。
他們就那樣看著程勇,程勇卻不敢和他們任何一人對視。
程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這群人中走出來的,他咬著牙,調整著自己的心情,卻在即將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色彩。
那是黃毛,他坐在樓梯口,吃著橘子。
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這小子嘴笨,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橘子,呂受益最喜歡的水果,第一次跟程勇見面時候請他吃的就是,平時喜歡吃的也是,就連程勇之前探望他的時候,他也想請程勇吃個橘子。
這孩子,一定很思念呂受益吧。
橘子混著淚水吞下,想必,很酸澀吧。
程勇最終也沒鼓起勇氣和黃毛說話,他低頭走了,這一刻他表現的,如同懦夫。
更多的觀眾哭出聲來,他們這才明白,為什么網上對于這部電影的評價會那么好!
呂受益的死,深深刺激到了程勇,讓他陷入自責之中,覺得呂受益的死全是因為自己。
他決定再次賣藥,這一次不為了掙錢,只為了盡量幫助更多呂受益這樣的人,全當謝罪。
他找到了老劉,找到了思慧。
黃毛卻不愿意幫他,他還對當初程勇忽然撤走的事情難以忘卻,并且他同樣把呂受益的死歸咎到了程勇的身上。
程勇沒有勉強,他聯系了當初的那些群主,表示再次賣藥,而這一次,只賣五百!
這個舉動感動了黃毛,他收到消息之后也回來了,繼續幫他,這一刻不少觀眾都露出了姨母笑,看著兩人坐在夕陽下的碼頭聊天。
“多久沒回家了?”
“不回去,家里人都以為我死了,回去再嚇到他們”
“你這黃毛就夠嚇人的了,有機會回家看看,走前把頭發剪剪”
“嗯......”
印度格列寧泛濫,再次引起了瑞士公司和警方的注意。
張長林在逃,那么賣藥的肯定不是他,證明還有一個人也在賣藥,局長給了曹斌最后期限,十五天內一定要見到這個人!
警方開始大規模行動,根據藥的來源調查,最后查到了一家旅店。
在這家旅店中有很多的患者,他們正在互相鼓舞對方活下去。
警方臨檢,把所有身上有印度格列寧的患者都帶回了警局,想要在這些病人身上找到突破點!
可讓警方震驚的是,好幾十號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肯吐口,沒有一個人說出關于藥販子的任何消息!
曹斌開始開導群眾,說揭發藥販子其實是幫他,包庇犯罪也是犯罪等等!可任憑他怎么說,也沒有一個人開口。
“領導,求你個事啊”
正當曹斌以為一無所獲打算離開的時候,一聲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曹斌轉頭,就看見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這就是宮南北師娘于水仙扮演的角色!
“我,我就是想求求你,別在追查印度藥了行嗎?”她的表情有一種民見官的天然畏懼,說話顫顫巍巍,更顯得可憐。
“我病了三年,四萬塊錢一瓶的正版藥我吃了三年”
“房子被我吃沒了,家人被我吃垮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藥,你們非得說是假藥,那藥假不假我們能不知道嗎?”
“那藥才賣五百塊錢一瓶,藥販子根本沒賺錢”
“你們把他抓走了,我們都得等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行嗎?”
老婦人的一句句話就如同一根根劍一樣插在了曹斌的心上,這一刻,這個無私的執法者第一次動搖了,法與情,兩枚砝碼之間,情字占了上風。
他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隱藏他那即將涌上來的淚水。
觀眾們可就直接多了,不少人直接哭出了聲,并且咒罵起導演和編劇來,指責他們大年初一的,為啥要給他們看這種掉眼淚的電影。
曹斌最終放了這些病人,沒有什么聲嘶力竭,也沒有什么大義凜然,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放人。
知道程勇回來繼續賣藥消息的,不僅僅是那些群主,還有張長林!
張長林管他要二十萬的封口費,程勇卻給了他三十萬,并且警告他之后不管去哪里,都得把藥的事情爛在肚子里。
張長林笑著拎起了錢,臨走之前卻回頭笑道:“兄弟,我賣藥這么多年,發現其實世界上就只有一種病,窮病!你治不過來的,放棄吧......”
這一番話,讓觀眾們再一次沉默。
再然后,張長林被曹斌逮捕,被帶入警局審問,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攔在了自己身上,最終也沒有供出程勇,這一段張長林臺詞再次讓觀眾們沉默。
局長再次對曹斌釋壓,曹斌熬夜加班,忽然想到了他姐夫程勇,第二天去他場子調查的時候看到了正在工作的黃毛,這人他在之前的病人里見過!
以他多年的刑警經驗,怎么會一點推測沒有,可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之前老婦人求他別再調查印度藥的一幕幕。
他最終也沒說什么,選擇了離開。
當晚,程勇帶著黃毛去港口取藥,黃毛上車的那一刻卻嚇了他一跳。
因為這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頭發剪了,留著一個寸頭,看著像逃犯一樣。
程勇調侃了他兩句,知道這小子是把自己的話記在了心里,他剪了頭發,也證明他打算回家了。
到了港口后,兩人裝車途中,黃毛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港口保安帶著警察正向他們走來。
黃毛玩了命的向回跑,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勇哥不能被抓,他被抓住了,其他病人就都完了!只有他,就只有他絕對不能被抓!”
黃毛奪走了程勇的車,可他壓根不會開車,就連油門和剎車都分不清楚。
程勇怕他出事急忙追了過去,可跑了一半,他就聽到了不遠處的警笛聲,一瞬間,他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