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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異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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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三十娘的人身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路行走江湖遭到過無數次騷擾,她本以為入城的時候會遭到守城兵丁騷擾,沒想到守城兵丁卻只是見她面生,提醒她看一看城門兩側的出入城告示再進城,免得進城以后惹出麻煩而不自知。

  春三十娘還是第一次遇到不被她美貌引發邪念的男人,心情頗為舒暢,去城門一側看了看出入城的告示。

  上面寫著入城之后遇到麻煩可以求助官府,但不得擾亂社會秩序,也不許惡意騷擾女人,不然后果會很嚴重,輕者去勢,重者喪命。

  春三十娘眼睛都圓了,不敢相信世間會有這樣保護女性的國度。

  這個國家…

  春三十娘入城后,看著充滿市井氣息的街道,感受到城內百姓發自內心的喜悅,默默地走到一家賣雞蛋灌餅的小攤前,問道:“這是什么?怎么賣?”

  賣雞蛋灌餅的小攤販是個中年大嬸,聞言笑道:“姑娘是第一次來蘋稻國吧?”

  春三十娘點了點頭。

  “這是雞蛋灌餅,我們蘋稻國獨有的一種小吃,姑娘要不要嘗嘗?只要五文錢。”中年大嬸說道。

  春三十娘點點頭,拿出五文錢:“給我一個嘗嘗。”

  “姑娘稍等。”

  幾分鐘后,春三十娘咬一口外皮酥脆,內里軟糯,還有抹了醬料的雞蛋灌餅,眼睛一亮,不一會兒就吃完了。

  “呵呵,姑娘,好吃嗎?”中年大嬸問道。

  春三十娘拿出十文錢:“再來兩套。”

  “好的,不過我蘋稻國的小吃多種多樣,姑娘也不要吃太多,留著肚子去嘗嘗別的小吃也好。”中年大嬸說道。

  “哦?”

  春三十娘吃著雞蛋灌餅,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賣燒餅、羊腸湯的小吃攤,春三十娘下驢,要了兩個燒餅,一碗羊腸湯,鮮美的味道征服了她的味蕾。

  明明只是羊的腸子,為什么這么好吃?

  這還只是開始,此后半年,春三十娘一直在蘋稻國的外城品嘗各種美食,完全忘記了唐僧這件事。

  這半年里,春三十娘發現了一件無比震驚的事,蘋稻國里,生活著許多的妖怪。

  這些妖怪依舊保持著妖怪的特征,在這個國家做著和人族相同的工作,與人族和平相處,而人族對他們也沒有半點仇視,簡直不可思議。

  這半年,她發現在外城當中,住了至少三十萬妖怪。這里沒有生死仇殺,沒有不安的恐懼,只要愿意辛勤勞動,就能吃飽穿暖,賺到買各種生活物資的錢財。

  這里…就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大同世界。

  “師姐,我總算找到你了。”

  半年后的一天,春三十娘正在路邊吃糖餅,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讓她討厭的聲音。

  轉身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師妹——白晶晶。

  “哼!你來干什么?”

  “師姐不告而別,跑到這么繁華的地方,也不知道和小妹說一聲,太讓小妹傷心了。”

  白晶晶臉上笑瞇瞇,心里MMP:我還以為你去找臭猴子了,沒想到跑來這邊吃香喝辣,害得本姑娘在五岳山吃了半年土,真是氣死我了!

  過去半年,白晶晶一路追到了五岳山,結果翻遍了所有山賊的腳底板,一顆痣的有,兩顆痣的也有,但就是沒有三顆痣的,氣得她殺了數百山賊,才稍稍宣泄掉胸中怒氣。

  同時非常疑惑,師姐呢?

  想不明白,但半年沒找到孫猴子的下落,白晶晶有些厭煩了,今天便離開五岳山,到蘋稻國休息一段時間,順便在這里打探打探消息。

  沒想到剛入城不久,就遇到了半年未見的師姐。

  這還真是意外的重逢,但是看到春三十娘叼著糖餅吃的正香,白晶晶就氣不打一處來。

  “哼!我要去哪和你沒關系。”春三十娘叼著糖餅,騎上驢子,準備去下一個巷口轉轉。

  “師姐,你要去哪?”白晶晶跟了上去,眼睛盯著她手里的糖餅,問道:“師姐吃的是什么?好香啊!”

  “糖餅,一種小吃。”雖然不對付,但春三十娘還是丟給她一個糖餅。

  “多謝師姐。”

  白晶晶笑瞇瞇的,一邊吃著糖餅,一邊跟著春三十娘漫步在街頭,漸漸的,突然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有多久了?好像有五百年沒這樣安心過了。

  “春姑娘,剛出籠的肉包子,來兩個嗎?”一個小販熱情的朝春三十娘招呼。

  “什么餡兒的?”春三十娘問道。

  “韭菜、茴香、白瓜餡兒的。”

  “來兩個白瓜餡兒的。”

  “多謝惠顧!”

  一路上,看到幾乎所有的街邊小販都在和師姐打招呼,甚至還有幾個妖怪商販熱情的和師姐寒暄,白晶晶的三觀都快被震碎了。

  這個雖然表面冷冰冰,卻能平靜的和路人寒暄的女人,是她師姐?

  是她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師姐?

  還有那些妖怪,居然在人族的地盤光明正大的經商?他們就不怕被人殺了?

  那些人怎么回事?為什么和那幾個妖怪有說有笑?你們是不是瘋了?

  “是不是很驚訝?”春三十娘突然問道。

  白晶晶回過神來,道:“是有一點。”

  “這個國家的國王很不簡單。”

  半年時間,春三十娘并不只是在品嘗美食,該打聽的消息她也打聽到了,蘋稻國的歷史早已成竹在胸,對蘋稻國的國王和王后,她異常崇拜。人與妖結為夫婦,然后創造了如此強大、和平的國家,簡直就是人族與妖族最完美的結合典范。

  但是從蘋稻國國王過去幾十年的‘戰績’來看,蘋稻國國王是個非常強大的人族修士,她自認不是對手,也不敢貿然去皇宮見一見這位人族國王,甚為遺憾。

  春三十娘買了一堆吃的,帶著白晶晶回了自己在外城買的一座小院,沏上一壺熱茶,在院子里把過去半年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講述出來。

  白晶晶聽的過程中,神色不斷變化,眼看著幾百年建立起來的三觀就要崩潰了。

  聽到最后,白晶晶忍不住脫口而出:“難道這里才是極樂世界?”

  “怎么可能。”春三十娘搖搖頭:“但是蘋稻國國王是個有本事的人,在兩洲交匯之地建立這樣一個強大的國家,雖然人口只有千萬,卻絕不比大宋差。”

  “大宋哪能和這里比。”白晶晶吃著師姐買的小吃,喝著師姐泡的熱茶,心情十分愉快:“讓我沒想到的是,師姐居然會在這里安家。”

  “我喜歡這里,以后打算在這里常住。”春三十娘道:“師父的盤絲洞就留給你了。”

  “還是算了。”白晶晶搖搖頭,道:“這里好吃好喝,人與妖又能和平共處,我可不想回盤絲洞那么荒涼的地方,反正師姐你買的院子挺大,就分一間房給我嘛!”

  “哼!從以前開始,你就總是跟我爭,現在我不跟你爭了,你卻不要了。”春三十娘冷冷地道:“賤骨頭!”

  “沒錯,我就是賤骨頭。”白晶晶抿嘴一笑:“師姐,咱們都認識五百年了,原來你才了解我呀!”

  “我懶得和你爭辯,既然你想住,那就住吧!”春三十娘道:“不過每日的吃穿用度都要交錢,我這里不養活廢物。”

  “不就是錢嗎!我有的是。”白晶晶解下腰間的儲物袋,從里面倒出幾十麻袋的金銀銅錢,道:“這些夠了吧?”

  “…”春三十娘問道:“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去五岳山找師姐,結果沒找到,就跑去跟那些山賊借了點錢。”白晶晶笑瞇瞇地道:“師姐,你找沒找到腳底板有三顆痣的人?”

  春三十娘瞥了她一眼,道:“你遇到菩提老祖了?”

  “是啊!”白晶晶笑道:“要不是遇到他,我還不知道師姐跑到這么大老遠的地方來了,當時我可是難過了好久呢!”

  “你會難過?真是笑話。”春三十娘道:“看來你這半年并沒有找到腳底有三顆痣的人,你可要加把勁兒了。”

  “我不相信師姐就不想找。”白晶晶笑道:“師姐,難道你就不想吃到唐僧肉,長生不老嗎?”

  “誰又不想長生不老,但孫猴子轉世都找不到,又去哪里找唐三藏?”春三十娘道:“而且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為什么菩提老祖會去盤絲洞?又為什么恰巧被我們抓住,還把唐僧轉世和孫猴子轉世的消息告訴我們?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有嗎?”白晶晶神色平靜。

  “…”春三十娘把金銀銅錢收起來,道:“既然交了錢,以后就住在這里吧!”

  “多謝師姐。”白晶晶笑瞇瞇地道:“能在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與師姐再次重聚,小妹別提多歡喜了。”

  “這話留著騙鬼吧!”春三十娘騎上驢子,道:“我去外面打探消息,你隨意。”

  “師姐慢走,記得幫我帶晚飯回來。”

  白晶晶笑瞇瞇地揮手歡送,等春三十娘走遠后,轉身進門,把大門一關,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眉頭緊鎖:“菩提老祖…”

  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為什么想起來頭就痛?師姐說的對,這件事…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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