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凱爾森，怎么還在吃呢？”
“是不是昨晚小電影看多了，爬不起來了？”
“年輕人，要節制，后面日子還長著呢！”
“哈哈哈…”
叼著吃了一大半燒餅的凱爾森，剛剛來到更衣室，就遭到一群工友們擠眉弄眼的戲謔揶揄。
自打互聯網上線之后，這玩意幾乎成了大家最重要的娛樂方式之一。
尤其是一些限制級電影，簡直打開了無數底層苦哈哈的世界大門。
不知多少人，沉迷其中。
凱爾森聞言沒說話，一邊賣力啃著燒餅，一邊換著工作服。
他昨晚其實是在學習魔法，不過，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在互聯網剛出來的時候，說在互聯網上學習魔法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不少人以此為榮。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學習魔法好像成了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誰要是說自己在學習魔法，好家伙，立馬收獲一堆陰陽怪氣。
周圍人也會有意無意的排斥戲弄起來。
凱爾森可不想被排斥戲弄，所以只好報以沉默。
換好粗糙的工作服，眾人三三兩兩的來到配氣車間，等待著晚班人逐漸關閉閥門，進行換班。
沒多久，配氣車間的蒸汽噗噗聲，逐漸安靜了下來。
勞累了一夜的晚班工人，渾身臭汗的走了出來。
一個個臉上掛滿了疲憊，甚至連交談的慾望也沒有，一個個沉默走著。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剛剛踏出車間就召喚出虛擬屏幕，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瀏覽起來。
凱爾森看著這一幕，微微吐了一口氣。
他知道接下來半天時間，他就要在這枯燥的配氣車間中渡過，直到中午休息。
“嘿，那不是白瑞德嗎？”
“我的天，是阿杰夫！”
工廠里忽然嗡嗡嗡傳來一陣騷亂聲，除了少數沉浸在互聯網中的工人，大多數人都下意識張望起來。
只見數十名巨龍工廠高層，簇擁著一名年輕人，從生產車間門前走過。
阿杰夫一身灰色休閑服，昂首闊步。
在他身旁錯后半步，白瑞德先生正不停講解著什么，一群工廠高層臉上掛著笑容，跟在后面。
凱爾森甚至還看到了主管配氣車間的哈代先生。
嚴格來說，哈代先生應該是主管巨龍工廠所有魔法蒸汽機的動力車間主任。
魔法師出身的他，向來極為嚴肅，整天板著臉，除了魔法蒸汽機，幾乎沒有什么東西能令他露出笑容。
配氣車間偶爾操作失誤，造成水錘效應，引發連鎖反應到魔法蒸汽機都能令他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凱爾森懷疑，要不是巨龍工廠規矩森嚴，他怕是能動手殺人。
很多工人都怕他要死。
然而此時的哈代先生，卻走在人群邊緣，臉上帶著別扭的笑容，目不轉睛的看著阿杰夫和白瑞德。
似乎兩人聊的是什么驚天秘聞。
很快，阿杰夫先生一行人便走過工廠，上下班的工人們再次喧鬧起來。
“媽的，看到死人哈代了嗎？屮，平時人五人六，到阿杰夫面前還不是個孫子？”
“老狗一個，整天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算什么本事？我呸！”
“別說了，小心有人打報告！”
“上班上班！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熬到下班啊，聽說末路貴夫人今晚能出續作，嘖嘖，預告片看了嗎？賊爽！”
“嘿嘿嘿…”
聽著身旁工友們的暗罵和怪笑，凱爾森內心卻逐漸火熱起來。
他不是火熱末路貴夫人出續作，而是剛剛那一幕對他產生巨大沖擊。
他為什么突然決定學習魔法？
這事說來也不可思議。
也就是前陣子，他看了一部限制級電影，在一陣哆嗦進入賢者時間時，突然覺得這輩子就這么浪費在工廠里，浪費在這虛擬電影中，真的值得嗎？
憑什么我就不能擁有貴族的生活方式？
擁有像電影中貴夫人那般嬌妻？
以前他是沒有機會，甚至連飯都吃不飽。但現在有工作，有互聯網，有網課，這么好的條件為什么不拼一把呢？
就是這一連串反問，讓凱爾森生活發生了微妙變化。
現在看著阿杰夫先生被人前呼后擁的場面，凱爾森愈發眼熱，也令他愈發堅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反正失敗了，也沒什么損失。
沒多久，配氣車間的蒸汽噗噗聲再次響起。
人停機器不停，稍稍緩和休憩一下的巨龍工廠，再次運轉起來。
凱爾森和工友們逐漸陷入了忙碌之中。
這一刻，凱爾森和大家沒有什么區別。
此時，同樣眼熱不已的，還有配氣車間工人們口中的“老狗”、“孫子”——哈代。
哈代是一名魔法師。
他的魔法天賦一般，不過，在煉金方面倒頗有幾分天賦。
巨龍工廠開廠之前，他就被鄧丹爾法神一紙調令，劃入阿杰夫手下，成為巨龍工廠的創始團隊成員之一。
隨著巨龍工廠的擴大，他的同期同僚們幾乎個個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大人物。
尤其是巨龍工廠的開枝散葉，大量兜售生產線，乃至在新城籌備新工廠，這令巨龍工廠的管理層晉升速度極快。
只要有本事，根本不怕打壓，大家也沒心思打壓。
實在是蛋糕太大了，各大崗位缺人嚴重，誰還有心思搞小動作？
就是在這前提下，哈代愣是成了巨龍工廠少有的坐上冷板凳的創始成員。
甚至他的同期同事弟子，都開始身居高位之后，他還繼續坐著冷板凳。以至于他的不少下屬，紛紛跳槽離開。
說實話，饒是哈代沉醉于魔法蒸汽機，面對此情此景也不免生出幾分憤懣！
他一直能堅持下來，除了薪水開得很高之外，還有白瑞德先生的數次談心。
白瑞德先生告訴他，阿杰夫先生對魔法蒸汽機十分看重，他曾說過“魔法蒸汽機是工業皇冠上的明珠！”
所以留下來，精心打磨這顆工業心臟，讓它變得越來越小，動力越來越強，才是王道。
當它足以承擔起阿杰夫先生心中設想時，他的地位也將無人可以超越！
白瑞德的話，令哈代一次次咬牙堅持了下來。
今天，阿杰夫先生突然巡視工廠，口中不時提到的魔法蒸汽機，令他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他意識到，白瑞德為他描繪的藍圖，極有可能到來。
當阿杰夫先生視察完巨龍工廠，踏入工廠禁區，屏退左右，除了白瑞德之外，竟然指名道姓要他隨同時，哈代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